第4章 布局 廣結賢能(1 / 1)

桓之到嘴的話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嚨,偷偷擦把冷汗,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起涼茶來。   逸公子看著桓之的樣子,冷笑出聲:“你該是緊張的,你娘親是我姨母,我出了什麼事,你一樣逃不了。不過,我現在隻是拿你這個花花公子當個幌子,還沒有打算讓你上刀山下油鍋,倒也不必如此緊張。”   桓之尷尬一笑,忙道:“為王爺做事是在下的福分,王爺請盡管吩咐。”   逸公子站了起來,踱步到窗前,眺望著遠方,久久地沉默著。   桓之早已明白自己的處境,舒將軍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與其政見不合,而當今皇上也不是大度之人,一即位立刻把舒家發配到了邊疆。桓之不知道這個城府極深的王爺到底想乾什麼,但讓他知道皇上的私密事,肯定是有拉攏之意。想來想去,他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逸公子覺得給桓之考慮的時間已足夠,緩緩轉過身,看向桓之。桓之的麵色平靜,已全無緊張之色,坦然迎向了逸公子的目光。   逸公子很滿意桓之的反應,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他手裡太缺能人誌士,而想成就大事,就必會用到手握兵權之人。   逸公子說:“東南那個占山為王的匪首該剿了,近些年時有反意,朝廷很不放心。舒將軍發配到這裡已有些時日,也該有點建樹了。”   桓之心裡迅速盤算了一下,躬身回道:“這烏山的土匪不但在陸地上為非作歹,這些年也沒少在海上生事,家父早有此意,隻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最好能斬草除根,以免他們海上逃竄留下後患。”   血已經止住,逸公子將脖頸上被血染透的帕子塞入袖中,向門口走去:“那就先請舒將軍拿出個章程來,怎麼個從長計議法,講明白些,對於我們的新皇帝來說也算個交代。”   “是,下官即刻告知家父。”   當晚,蓁蓁就搬到了後院。   紅葉纏著媽媽問這問那,媽媽不勝其煩,隨便搪塞了幾句了事。紅葉見問不出什麼,隻好恨恨地回了自己的房間。整個晚上,逸公子的樣貌直在眼前晃悠,令她寢食難安。   在這個地方,紅葉也算是見過不少男人了,真真假假也侍奉過幾位有身份地位的老爺、公子,可逸公子在她的心裡卻是個特例。這樣的男人,隻消一眼,便讓她丟了魂。紅葉知道自己這是動了心,以她身份,犯忌諱是極其要不得的,可她卻怎麼也控製不住,甚至那晚的夢,都是逸公子在床邊笑著望著她。   休息了沒幾日,媽媽便帶了幾位女先生去見蓁蓁。一位教書,一位教琴,一位教畫,還有一位,媽媽沒有介紹。   蓁蓁聽著媽媽的介紹,向幾位先生一一看過去,最後在中間站定,一本正經地福了一福給各位先生見了禮。媽媽留意著蓁蓁的樣子總覺得這孩子心思深得驚人,也不敢多話,帶著那位沒有介紹的先生,便出去了。   “以前讀過書嗎?”   幾位先生輪番上陣,一柱香的時間,便把蓁蓁腦子裡的那點東西給摸清楚了。   媽媽命先生們給蓁蓁排了課時,蓁蓁倒也聽話爭氣,認認真真地學著,隻有在先生停下喝茶休息的時候,她的目光才轉向門口,本是毫無表情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傷感,倘若碰到有人進來,她便又恢復到了平日裡的樣子,不喜、不悲、不怒,不哀。   這段期間,逸公子假借桓之之名派人送來了兩個丫鬟,名喚香桔和甜櫻,香桔年歲大些,人也穩重,話極少,但手腳頗為麻利;甜櫻卻是個跳脫的性子,許是不喜歡明月閣這種地方,一天到晚沒個好臉色,話多嘴快做起事來也不盡人意,對蓁蓁這個小主人也不甚尊重。蓁蓁不氣,也不和她計較,總之她房裡的事也不多,更何況她也沒資格選擇身邊人的去留,橫豎不理她便是了。   又過些時日,逸公子托人送了好多東西,全是些閨閣女子喜歡的上等脂粉和簪花,還有一些不太常見的精巧小玩意,人,卻一次都沒出現過。蓁蓁極少動脂粉和簪花,倒是對那些魯班鎖、九連環和一些小機關之類的頗感興趣,一得閑便拿出來把玩,沒幾天,她便請媽媽備了材料,開始學著做了起來。甜櫻玩心大起,這事兒倒是積極,整日地盼著蓁蓁下課,一下課便拉她去柴房裡做那些小活計。桓之見狀便讓媽媽找來一群工匠,將北邊一個閑暇的屋子收拾了出來,備了各式各項的工具和材料,給蓁蓁修了間小作坊,自此之後,她在裡麵待的時日便更長了。隻是,沒人知道她要做什麼,有時她能做出一兩個眼睛會轉嘴巴能張開的小貓小狗,有時是一堆讓人看不懂的廢銅爛鐵和廢木頭。再之後,她又多了一位男先生,專門教她做那些手工,至此,她再做出來的東西便有了章法,慢慢的,竟然能做出像飛針一樣的暗器出來。   遠在千裡之外的逸王府內張燈結彩,到處掛著紅綢。為了邊關安寧,皇帝答應祁國和親,而祁國那邊竟不顧逸公子還在三年孝期,非要將婚事定在明日。說起來這也是場孽緣,新皇登基祁國國王攜王子公主前來覲見,公主對主持大典的淵逸王爺一見鐘情,幾次派使臣遊說全被他以孝期為名給擋了回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如今新皇根基未穩,祁國蠢蠢欲動,幾次挑釁,為了百姓的安寧,新皇將在外私訪的淵逸召回,逼他應下了這門親事。   淵逸年方二十,還未冊封王爺的時候納了兩房側妃,此次迎娶祁國公主用的王妃的禮製,自是聲勢浩大。   舒將軍領兵不便進京,便遣了舒桓之代為祝賀。桓之帶來了邊疆的消息,自然也有蓁蓁的。   淵逸耳中聽著桓之講述著關於蓁蓁的種種,手裡拿的是她做的暗器。暗器是為鐵鑄,綁在手腕的束帶為皮質,觸手冰涼,就像她的手一樣。他久久未出聲,看似在研究暗器,實則心緒早已不知道飛到何處。   “聽話嗎?”淵逸突然問。   “自是聽話的,學東西也快,您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個極聰明的,這幾個月把那些女先生的本領學得八九不離十了。”   “那就換一批,隻要她想學。”   “是。”   “臉瞧著生動些了嗎?”   桓之想了想:“比起剛來的時候是好些,不過比起尋常女子還是一眼就能瞧出不同來,話也極少。”   “這性子是有些不同尋常,無畏無懼才能狠絕,心無旁騖方可將勁兒使到一出,不然哪能學東西這麼快,這要是個男人,狀元郎都不在話下,可惜是個女兒身。”   “說是女兒身,但她喜歡的東西卻都是些男人們愛玩的,舞刀弄槍做暗器自不必說,整日裡仍舊素白的一身衣,不束發更不用說用胭脂水粉,偶爾媽媽說她一句,她便一副懵懂的樣子,我瞧著她不是聽不懂,是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