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下意識地摟住鸞兒,使她離自己更近一些,向李雨道:“請二伯找茍將軍幫我要些東西。” 李雨瞧一眼蓁蓁,又再瞧一眼淚眼婆娑的鸞兒,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了許多:“好,你說。” “地丁、黃連、黃柏……”蓁蓁見師兄在門口站著,便道,“帶著師兄去,他知道需要何種草藥。” 李雨未搭話,思忖片刻道:“還是讓大夫將所需藥材寫下來吧,帶著他明目張膽地去找茍將軍,怕會給他留下話柄。” 蓁蓁一想是這個道理,便交代了下去,而後又向李雨道:“這是不止缺藥,鹽、食物、衣裳都缺,二伯覺得我們下山去尋些帶上來好,還是與茍將軍要來好些?” 沉默片刻,李雨道:“我去尋,打著皇後的旗號初入他們也不敢怎滴。從此刻開始你就當沒有茍將軍這人,餘下的事,我會和李公公瞧著辦。”餘光瞥一眼床榻,他又道,“如今天要黑了,我得趕緊下山。我先去找聖女討一些,有多少先應個急,餘下的,明日一早我便去辦。” 這邊還未商量完,門口出現了一人,喊著茍將軍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李雨與蓁蓁對視一眼,走到門口,問:“是送誰的,什麼東西?” 那人道:“於公公道,甘校尉瀆職,茍將軍準備將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總要為舒家軍這邊做些什麼好彌補過失,所以便送了些救命的東西。” 蓁蓁一聽不對,抓起帷帽胡亂戴上,走到門外,那人的身後還跟著幾人,推著兩車東西。蓁蓁盯著那人看了幾眼,一開始並未瞧出什麼,等再看一遍時,卻發現他的手中非常不合時宜地捏了一塊青色的布條。她轉身向李雨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沖了下去。 還未到木屋,蓁蓁便聽到了爭吵的聲音,她急步到門前,聽到茍將軍道:“一個青樓出身的賤人,甘順抬舉她才讓她做了卒妻,殺了便殺了,留著她這張嘴今後也是個禍害!” 於公公永遠是不疾不徐的性子,講話也慢吞吞的,卻是擲地有聲:“你殺甘順,我不管,畢竟你們同屬軍中,你又奉命前來調查烏山之事,他瀆職闖禍,殺了也算是交差,我不攔你。可這位姑娘一不是你軍中之人,二她未犯錯,殺得沒道理,這與犯了偷竊之罪卻將竊賊與失主一起打進大牢有何區別?昏官都不敢這樣判。” “那萬一她日後胡說八道壞了我永樂國大軍的聲望,屆時,公公又當如何?” “將軍多慮了,頂多壞的是西南軍的,哦,瞧我這記性,茍將軍也是西南軍出身。” “於公公!” “茍將軍!”蓁蓁抬腳踹門而入,將要撲向於公公的茍將軍唬了一跳。青兒縮在於公公的身後瑟瑟發抖,看到蓁蓁,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我人還沒走呢,你這臉翻得也忒快了些!” 茍將軍黑著臉:“甘校尉已被娘娘親手拿下,斷氣也是遲早的事,至於這個賤人,既然是個禍害,那便由我來解決,皇上那邊倘若問起,我自會分說!” 蓁蓁攔到了於公公身前:“想殺人滅口?當著我的麵?茍將軍,你是算準了皇上不會因為一個你口中的賤人去要你的命是嗎?那你覺得我會不會?” 茍將軍怒目圓瞪:“娘娘你為了一個卑賤的妓女來威脅我,若日後被外人知道,不怕被人懷疑娘娘的出身嗎?!” 於公公怒目而斥:“茍將軍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