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不像他們那樣勸我躺下?”蓁蓁在香桔離開之前突然問。 香桔手邊收拾著,聽到這話停了下來,懵懵地道:“姑娘口中的他們必是身份最貴之人,勸得的,奴婢是家奴,隻管聽話怎敢勸。更何況姑娘必定是覺得有大事必須要見人才會離開床榻,香桔跟姑娘這麼多年,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蓁蓁聽著有些發怔,今兒她已聽到兩個人同她講類似的話,在她的心裡,她不是誰的主人,那些服侍她、守衛她的人隻是職責所在,他們應該是該屬於自己,但是她也知道,有些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她的想法沒有人會認同,在那些達官貴族眼中家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都比不上擺在房中供人觀賞的死物來得重要。 蓁蓁看著香桔忙碌的樣子,伸手拉過她的手,聞:“之前便問過你有沒有想學的東西,想好了嗎?” 香桔搖頭,壓根就沒想過。 聽到門外的聲音,蓁蓁沒有再問下去,柔聲道:“去吧,不用奉茶。” 賀之被人扶進來的時候蓁蓁的視線還在香桔身上打轉,他也順著她的視線去瞧,而後李雨和桓之也瞧,後兩位不明就以,但賀之卻明白她在想什麼。 有男子在,香桔極少抬頭瞧人,幫眾人挑完簾子,又仔細關上門確定不透風了才放心離開。 蓁蓁許久沒有講話,隻是愣愣地瞧著門口的方向,待眾人全部落座,她才回過神來,道:“明日,哥哥便回去吧!” 眾人又將視線投向賀之,等著他回應。他沒有看蓁蓁,隻是問:“是娘娘的命令,還是……”停頓片刻,“還是作為妹妹的體恤?” 蓁蓁毫不猶豫:“妹妹的體恤,不過,將軍若一意孤行那皇後娘娘的鳳牌便要請出來了。”說著慢慢悠悠地將視線轉向了賀之。 這話說得隱晦,但賀之瞬間便能明白。皇後的眼睛一直盯著舒家,桓之通敵叛國的帽子還在頭上扣著未能脫掉,賀之大將軍又頻繁出現在祁國二皇子的府邸。他們兩個代表著舒家,而舒家的背後是舒家軍,此事倘若傳回國,有心人很容易便能再將通敵賣國的烙印給他們打實了,更何況逸王爺的受傷是蓁蓁所賜,一個不小心還會被冠上損傷皇室血脈的大罪。兩罪並罰,就算皇上有心偏袒,舒家想再翻身或者想留條命怕也是難上加難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歷練,桓之倒是沉穩了不少,試探著開了口:“兄長,妹妹所言極是,而且舒家軍早就盼著你,明兒我便護你回去吧?” “桓之哥哥不能走。”蓁蓁說著抬頭又瞧了一眼門口,“怎麼一直沒有見到於公公?” 桓之還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一聽這話趕忙回道:“這幾日於公公一直在逸王爺處,他說要替皇上好好照料王爺。” “王妃同意?” “自然,她還等著巴結好於公公這個人證好回去在皇上麵前告你狀呢。” 蓁蓁斜斜地往椅背上一靠:“那便讓她告去,告了我便不回去了。” 桓之昵一眼蓁蓁,不知她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再看看周圍其他人,似乎這樣地話從她口中說出有何問題,便笑自己大驚小怪,問道:“我為何不能走?” 蓁蓁這才看向桓之:“你的戲還沒唱完,走了,多可惜?” 桓之立刻便聯想到那晚假意挾持蓁蓁之事,心裡未免多想了些,以為她不信自己是假意,說不定真挾持了好依著當時的形勢隨時做墻頭草。天地良心,在獄中他可是將自己被淵逸兩口子聯手坑之事想得明明白白,雖然對她這個嫆華的身份存有疑慮以為是淵逸成功將她送到了皇上身邊,但那晚她與淵逸的對抗可是瞧得真真的,合眾弱以攻一強,他當然是要與她聯手的,更何況她還頂著舒家養女的頭銜。隻是,他還是小瞧了她,萬沒想到她竟然要與淵逸同歸於盡。損傷皇裔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一旁的逸王妃和宮中的皇後都在虎視眈眈地等著挑她的理,她如此聰慧一人,會不清楚? 在剛得知舒家因蓁蓁而再受皇恩之時,他是高興的,但如今看來,舒家的前途又不知道要如何了。 蓁蓁目不轉睛地盯著桓之的表情在他那與賀之極其相似地麵龐上瞬息萬變,將他所想的事也在心中過了一遍,而後道:“若你還擔心舒家,那明日便同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