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素素哪裡見過這樣的大場麵,別說被熊撕咬了,就是被狗都沒這麼咬過。 汪挽自幼跟著父親習武,對付那些尋常畜生還行,可是哪裡能想到會是遇見了黑熊。 沈欲的額頭也驚出了一身曾薄薄的汗珠,他一向從容淡定,今日看到挽兒被猛獸撕咬的那一幕也慌了神。 箭放出去的時候,他就是要一擊致命。 “阿姐放心,挽兒會沒事的。” 沈欲早就探查了傷口,很深,但好在沒有咬到致命的要害處,隻要好好診治修養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汪素素親耳聽到沈欲這麼說,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要是挽兒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大夫來了,快讓開。” 門口三個年長的大夫走了過來,聽聞丞相夫人受了傷,個個爭著過來診治。 “得罪了。” 一位年歲最長的大夫撩開汪挽的衣袖,看到一道猙獰可怖的傷口,皺眉道。 “猛獸撕咬的傷口很深,必須先止血,否則夫人會流血過多而死。” 沈欲:“一切聽大夫的。” 接下來,屋子裡安靜的出奇,大夫幫助汪挽止血敷藥,用心包紮,丫鬟們將血衣拿出去換洗。 很快汪挽就睜開了眼睛,看著身旁的人。 她剛剛很痛,痛的已經昏迷過去l 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的人都在緊張的盯著自己,她就知道這次又死裡逃生了。 沈欲和大夫一同出去,大夫交代好了注意事項之後就離開了。 “小姐,你總算醒了,嚇死我們了。” 綠藥終於忍不住哭了,剛剛一路上她都沒敢哭,這回看到汪挽脫離了危險才舍得放聲大哭。 “哭什麼,你主子福大命大,怎麼可能會被一個黑熊打倒。” 汪素素坐在汪挽身邊,安撫道。 “沒事了,大夫說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汪挽的手臂還是有些痛,但是傷口要慢慢愈合,一時半會也不會徹底好。 “阿姐,其他人都沒事吧?” 汪素素點了一下汪挽的眉心,生氣道:“你啊,總是這樣,想著別人,就不能想想你自己,那可是兇狠的熊,不是一隻小螞蟻,以後不許再做這樣冒險的事情。” 汪挽從小就愛打抱不平,小時候這樣,長大了還是這樣,一點都不為自己著想。 “總不能看著別人危險不管不顧。” 雖然她不喜歡柳湘茹,但那好歹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她不能坐視不理。 “別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們怎麼辦?” 汪素素說這話的時候,沈欲恰好從外麵回來。 送走了大夫,他的心也落了下來,以前就聽說汪挽膽大包天,今日果然是見識到了。 “沈相。” 汪素素見沈欲回來了,本打算繼續訓斥汪挽,不過還是閉上了嘴巴。 “沈相辛苦,我還有事,妹妹就交給你了。” 沈欲點頭,汪素素就在汪挽的注視下和綠藥等一眾下人離開了房間。 “痛不痛?”沈欲問道。 汪挽搖搖頭:“不痛。” 明明還很痛,沈欲以前被狼咬過,他知道那種肌肉被撕裂的痛,感覺每一個神經都在要自己的命一樣的痛。 “就你膽子大,不怕死!” 汪挽知道沈欲這是在責怪她。 “柳湘茹吃點苦頭,也不能讓你吃苦啊,她再堅持一會兒肯定就會有人救。” 沈欲說的是謝硯,謝硯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妻子,可惜汪挽沒想那麼多,她隻知道自己不能袖手旁觀。 “黑熊就在她身邊,傷口就是要命的地步,我不能看著她落入熊口。” 沈欲給汪挽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總之以後不允許了,沒本相的允許,不許為別人賣命,你的命隻能本相說了算。” 汪挽閉上眼睛,肉體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來,不斷沖刷著她的神經。 她有些堅持不住了,眼睛一直都想閉上,沈欲和她說話,她也快沒力氣聽了。 “睡吧,沒事了。” 沈欲看著汪挽睡著之後,一直守在汪挽身邊,一步不離開。 “主子,吃點東西吧。” 綠藥讓下人做了一些吃的,本打算給夫人,可是汪挽痛的幾乎又昏睡了過去,她便詢問沈欲要不要吃。 “放著吧。” 他現在沒什麼胃口,今日本來打算陪著皇上狩獵,好好的就被毀個一乾二凈。 熊怎麼會跑出來? 到底是人為還是偶然? 沈欲不禁疑惑了起來,或許是獨自獨當一麵的時候過早,他對什麼事情都多了幾分猜忌。 如果真的是故意的,放走一隻黑熊簡直就是把宮裡所有人的性命視為草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無異於濫殺無辜。 宮裡可都是皇子重臣,若真是人,到底誰敢這麼膽大妄為。 再細想想,會不會和上次糧草事件的同為一人。 沈欲看著汪挽,腦子裡思來想去。 這件事情急不得,還有待查實。 就這麼陪著汪挽坐了一夜,沈欲夜裡沒怎麼合眼,綠藥進來勸了兩回沒勸動,沈欲依舊不願意回去休息。 好不容易到了早晨,綠藥又命人送上熱粥,沈欲正打算吃兩口,汪挽又醒了。 睡了一夜之後,汪挽感覺好了很多,雖然依舊有些痛,但是她還能忍受。 “你沒睡?” 汪挽看到沈欲頂著兩個黑眼圈,就知道他一定是沒去睡。 “不困。” 沈欲抬手,將打算送入自己口中的粥喂到汪挽嘴邊。 “昨天沒吃,現在餓了吧。” 汪挽還真的餓了,昨日痛的她根本就吃不下去,今日好了一點,她必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受了傷就要多吃,這樣傷口好的快。” 沈欲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喂汪挽,直到碗裡很快見了底。 “父親是不是知道了?你有沒有告訴她我很好不用擔心?” “放心,阿姐已經告訴父親了,讓他不要擔心,不過今日父親定然會來看你,” 汪挽不希望父親擔心,汪寒最見不得她受傷,擦破一點皮都跟要了她的命一樣,更何況現在差點卸了整條胳膊。 “父親來了你好好說,否則他又要哭鼻子了。” 沈欲笑笑:“聽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