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寒這個心大的爹,是真的放心女兒。 沈欲騎上馬忽然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人了。 夜已經悄悄布滿大地,外麵因為瘟疫很少有人,隻有幾戶人家的火燭在屋內搖曳。 京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找一個人也需要費些勁。 沈欲吹了一聲口哨,哨音空洞又悠長,一名隱匿在暗夜中的身形瞬間出現在沈欲麵前。 “在。” “給我找到夫人。” “是。” 咻地一聲,黑影消失在暗夜中。 沈欲也沒閑著,繼續向前走去,打算去府邸周圍找找。 汪挽生氣的時候會去哪裡呢? 沈欲在腦子裡設想了無數遍,始終想不到她會去哪裡。 與此同時。 離開相府的汪挽坐在馬車上,綠藥也不知道去哪裡,等著夫人吩咐。 “隨意找個鋪子,今晚吃酒去。” 不是都說傷心的時候最有用的就是酒麼。 今晚她就要來個一醉方休! 綠藥按照夫人的意思駕著馬車上大街上,最熱鬧的當屬巷柳街。 上次來的時候是白日,家家戶戶鋪子都開著門,熱鬧的緊,現在是晚上,又因為瘟疫的原因,隻有零星的幾家鋪子開門,還不是酒鋪。 “夫人,今晚恐怕是吃不上酒了。” 綠藥駕著馬車穿了幾條街都沒見到賣酒的鋪子。 “夫人,要不咱們回去吧,相爺該著急了,我看是那狐貍精故意勾引相爺的,你看相爺怕成什麼樣了,我覺得相爺心裡隻有你,根本沒有那狐貍精。” 綠藥不說還好,一說汪挽更氣了。 “心裡有我還不知道避嫌,兩個孤男寡女光著身子在一個洗澡池子,我看他也跟那些臭男人一樣,早就耐不住想三妻四妾了。” “夫人,咱們就回去吧,您要是走了,指不定高興的是誰呢,咱們就回去氣死她,想上位,做她的白日夢去吧!” 外麵黑漆漆的,又沒人,綠藥駕著馬車擅自調轉了方向,繼續向前走。 這路是回相府的路。 “那是什麼聲音?” 轉彎的時候,汪挽聽到巷子口傳來打罵的聲音。 “讓你跑讓你跑,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來三天一個客人也拉不著,老娘白養你都沒意見,你倒還想著跑!”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讓你這輩子都下不了床,死在男人身下最好。” “啊啊~~~嬤嬤別打了,我不跑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跑了。” 一個姑娘的聲音傳來,淒慘的叫喊聲勾著汪挽的心,讓她聽見忍不住心疼。 “去看看怎麼回事。” 綠藥不想找事:“夫人,咱們還是回去吧,別管他們了。” “去看看。” 汪挽執意要去看,綠藥扭不過主子,駕著馬車循著聲音找去。 拐了一個彎,就看到三個字。 怡春院。 是上次拉五皇子的這家店,麼麼半夜教訓逃跑的小姑娘。 “夫人,這姑娘看起來比我還小,瞧瞧那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嘖嘖嘖,真是太可憐了。” 綠藥都不忍心看,嚴重滿是同情。 汪挽跳下馬車,聽見動靜的嬤嬤見有人過來,立刻大聲喊道。 “什麼人?” 汪挽緩緩張口:“嬤嬤這是做什麼?小丫頭片子而已,饒了一回。” “關你什麼事?” “大膽。” 綠藥欲報上真身,被汪挽抬手攔住。 “這姑娘真三天沒接到客了?我今晚若是點了她,算不算第一位客人?” 她一女的,來逛窯子,要點自己的姑娘。 嬤嬤被逗笑了:“算是算,可惜那不是男的,隻能算是第一位女客人,男的第一位才更值錢。” “那就當我是男的又如何,銀子一分不少,今晚本夫人就點她了。” 汪挽掏出一定銀子,放在嬤嬤的手掌心。 “夠不夠?不夠還有。” “夠夠夠。” 嬤嬤見了銀子後兩眼放光。 發財了,簡直就是財神爺賞飯吃。 陪了女客人,還不耽誤下次繼續要高價把姑娘的頭夜賣給男客人。 簡直是賺翻了。 這白送上門的財神,嬤嬤怎麼可能怠慢了,立刻點頭哈腰的對汪挽道。 “姑奶奶快請進,今晚紫藤姑娘就是您的,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原來她叫紫藤。 紫藤姑娘許是也沒想到今夜會有貴人相助,這位夫人看起來就一臉福相,她怯懦地跟在後麵,不敢亂說話。 怕惹了客人不高興,嬤嬤再把她爆揍一通。 “瞧瞧這一臉的傷,綠藥,給她擦乾凈,瞧著也順心一些。” “是,夫人。” 綠藥領著紫藤妹子去擦臉,汪挽也沒閑著,讓嬤嬤給她好酒好菜上了一桌子。 今晚她就在這住下了,軟玉溫香,美人在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怪不得男人都樂不思蜀,她也嘗到了甜頭,也不願意回去麵對那些糟心的男人和狐貍精。 “夫人,您看是不是還算標誌?” 綠藥擦好了之後,領著紫藤出來見汪挽。 汪挽正啃著雞腿,一口酒一口肉的吃著呢,看到紫藤像是換了一個人,驚呆了。 “幸好我是第一位,沒便宜了臭男人!來,陪我一起吃酒。” 招待的是女子,紫藤明顯樂意多了,臉上有了笑色,聽話地給汪挽斟酒。 “多大了?” “十五。” 大好年華,淪落為娼。 “因為什麼來到這裡的?” “被父親賣來的。” 紫藤提到父親,有些哽咽,許是怕擾了夫人雅興,又忍了回去。 “為什麼?” 汪挽打破沙鍋問到底。 “她沒錢吃酒了,前幾日弟弟又惹了瘟疫,他說我是白口,吃家裡的米都是浪費,以後還得伺候別人,就把我賣了,說總歸不虧,這裡得的銀子多,比成親到手的多。” 綠藥聽的火冒三丈:“算盤打到自己女兒頭上來了,這爹簡直不是人。” 汪挽一時聽著也有些難受,想不到這個世上,多的是苦命人。 “紫藤,你以後怎麼辦?” 汪挽像是在問,又像是在嘆息。 一個人的命運,怎麼就這麼苦呢! “你來乾什麼?” 什麼大夫,簡直就是騙子,本來我娘好好的,隻是染上天花,現在被你們治死了,還活菩薩,我看就是個活閻王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