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娘,我來看......” “坐吧。幻夏,去把澤叡找來。”越夫人冷冷打斷蘇千羽的話,對幻夏吩咐道。 “是,夫人。”幻夏轉身退下。 “你在焰州與司元大婚那日,我和你爹在京州實在脫不開身,不過該送的賀禮自然是送到了,所以這事啊你也別犯病。如今雖說肖家老少被發配平洲,但是司元畢竟是你夫君,你去看看還是要有的,做人吶,不能太薄情。”越夫人淡淡道。 “娘,我與他未曾拜堂。”蘇千羽心中一沉,不想回憶的往事卻叫越夫人提了出來,遲疑片刻,她道。 “你爹與我說了,真是丟人吶,既無退婚又未拜堂,如今你同棄婦有何區別?!” “我與他沒關係,請不要再提這個人了。”蘇千羽壓著火,悶聲道。 “行了,你那些事情我也不想聽,你現在都是開門立府的人了,我啊,隻是提醒你,畢竟你與蘇家還有這層聯係,今後在京州行事,要顧及蘇家的臉麵,你自己如今攀了高枝,可我蘇家從來都是清流人家,我們要臉吶!”她又道。 蘇千羽沉默了,心中酸澀,本想來看看爹娘,沒想到,又是這樣。攀高枝?何處的高枝?她蘇千羽現在得來的哪一樣東西是攀高枝攀來的?!她心中翻江倒海之時又聽越夫人道: “你爹脾氣太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傲陽又遠在平洲。你弟弟呢,本也謀了個差事,隻是山高路遠,我放心不下沒讓去,但這呆在家中也不是個辦法,那新封的神武將軍鳳柒柒年輕有為,又深得國主器重,你去幫你弟弟舉薦一二,應該不難為你吧?我們呢,也不白求你,稍後你走的時候,將那銀鈴果拿去,還有天參,都是調理的好藥石。” “娘,弟弟的事我會操心的,不必給我那些東西。” “該算清的還是要算清的。”原來,過了這麼多年,該算的還是要算清,蘇千羽聽著越夫人的話越發難受。 蘇澤叡來了。 “我想在鳳柒柒營中做個副將,這位就是姐姐吧。”蘇澤叡未曾行禮,轉身隨意地坐在椅上,儼然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 “澤叡。”蘇千羽回了一聲他的名字,向他微笑點頭。 “娘,去了就當副將這恐怕難辦。”蘇千羽又對越夫人道。 “不能當副將,難道讓我去當兵士?若是這樣,我不去,那有什麼意思,娘,我蘇家也是京州貴戚,你兒子怎麼與那些草民武夫在一處,真是掉身份!”蘇澤叡皺眉,不悅道。 “那自然是不去!”越夫人凝眉,臉色略冷。 “娘,柒柒治軍嚴明,對副將的人選也是有要求的,但弟弟這事,我會盡力的。” “不想幫就直接說,何必在此惺惺作態!”蘇澤叡起身怒道,拂袖而去。 “看你麵色蒼白的,這些年的血虛之癥怕是耽擱了,回去好生調理。幻夏,去把這東西給她包好,送到府上去。”越夫人見狀話鋒一轉,語氣中有送客的意思。 “娘,真的不用了,你為什麼與我還要這般!” 她又正色道:“該算清的還是要算清的!”蘇千羽的心徹底涼了。 從蘇府回到家中,蘇千羽看了看幻夏送來的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其中竟然還有她今日登門所拿的禮物,瞬時,心中慪火又酸澀。 京州守備軍軍營。 “大人,你何必和所有人過不去,私養僧尼,勾連暗娼,這從上到下都是默認的事,景將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您又何必因此為自己惹事?”孫副將為難道。 “帶兵同我去大覺寺!”鳳柒柒厲聲道。 京州,大覺寺。 “鳳柒柒,你竟敢綁我,我是京州貴戚!我爹是大司農蘇庭燁!我娘是神醫聖手越之卿!你個焰州出來的鄉巴佬,封你個將軍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蘇澤叡被五花大綁著,氣的跳腳叫罵著。 鳳柒柒實在沒想到,帝國的腐朽已到了這種地步。京州守軍層層盤剝,貪墨屢禁不止,兵士皆怕沖鋒陷陣,主將對上事事有回音,卻件件不落實。自從國主命重山軍編入京州守軍以來,那守軍主將景延征不僅無端苛責軍眾,還縱容本軍處處排擠。 最為嚴重的就是軍中每月初五都有許多兵士到大覺寺中約會私養的僧尼,更過分是還有人勾連暗娼。方才進寺搜查,這大覺寺中倒是供奉了幾本佛經,不過更多的是逃避賦稅的官員土豪所寄存的金銀珠寶和玄晶,數量驚人!寺中和尚更是不守清規戒律,藏美酒養美人。 拔出蘿卜帶出泥,蘇澤叡不是唯一的一個,此次搜查純屬突擊,所以消息並未走漏,正將這藏汙納垢的大覺寺翻了個底朝天! 寺中有湖,淅淅瀝瀝的下開了雨,湖麵波光粼粼,那湖麵漸漸泛起的朦朧霧氣,一如鳳柒柒此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