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求婚(1 / 1)

韓璐璐依舊住在江瀾酒店客房部,程母依舊每天給她做飯送餐,任勞任怨。   盡管她和程伯月設置在皇城相府小區的新房裡,堆滿了結婚生孩子必備的各種物品,她卻絲毫沒有回心轉意的跡向。   程伯月有些按捺不住的要和她鬧,被母親攔下說:“這種時候千萬要沉住氣,一定要忍耐呀!兒子。”   “我要忍到什麼時候?沒見過像她這樣過份的女人!”   “我相信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這些天我為她做的這些事,她的內心定會有所觸動!因為她自幼父母雙亡,無論在撫養她長大的叔嬸家,還是在方家,她從未感受到這樣的尊重和愛,苛責倒是不少吧!“她憐憫的嘆息。   ”但她深愛著方文山,近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不可能這麼快就淡忘丟掉的。“程母武斷道,”如果她為了我們程家的榮華富貴,這麼快就拋棄方文山而投入你的懷抱,反倒讓人不放心了!因為將來她也可能這樣對待你。所以現在她的反應是完全正常的。”   “所以我還要繼續等?”   程母胸有成竹的微笑著頷首,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的提示他道:“你向她求婚了嗎?”   程伯月愧疚的漲紅了臉,訥訥道:“我們都這樣了,還用得著求婚嗎?”   “哎呀!你這個臭小子!生米做成熟飯又怎樣?變成爆米花也可能不嫁你的呀!在你們到民政局領證以前,一切的程序都不能省略呀!你真是不開竅的豬腦子!幸虧我提醒你。難怪她一直那麼矜持呢!”   伯月立刻轉身去定鮮花和求婚的大鉆戒,當晚即奔赴江瀾酒店找韓璐璐。   沒曾想方文山先他一步,在房間裡和她傾心暢談:“他媽媽為你做的這些事,我都看在眼裡,相信你不會無動於衷吧!所以你的終身大事,你要做個決斷,一直漫漫無期的拖下去,會讓老人傷心的!”   和他並肩坐在沙發裡的韓璐璐望著肅穆垂落的窗帷,心事重重的沉默不語。   抓起她白皙的纖手來輕輕摩挲著,文山繼續說:“我對不起你,你為我生下寒寒,這些年也沒給你應有的名分。所以你不能重蹈覆轍,沒名沒分的又生一個孩子,你的一生不能就此毀掉!”   韓璐璐扭過頭來望著他,眼睛裡頓時湧滿了淚水。   暗自咬了咬牙,他說:“無論和我結婚,還是嫁入程家,你要做個決斷。我家老爺子和我媽確實不能給你什麼屏障,但我會一輩子護你周全,你相信我嗎?”   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她默許堅定的依靠在他溫厚結實的胸膛。良久,忽然脆弱的哭道:   “如果程伯月不曾出現,如果我和他沒有那些不堪的過往,該有多好!”   “沒有關係的,我不在意。”方文山爽快的說,“是他的孩子也沒關係,我把他養大。隻要你們就此徹底的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即可。”   韓璐璐呆住,沒想到方文山會雲淡風輕的提出這樣的條件。當然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毫不過分!但凡是個男人,出於自我感情保護的需求,無可厚非的都會這樣說。   見她陷入深深的思索和沉默,他扳住她的肩膀,執拗的低頭問道:“璐璐,你能做到嗎?”   就像程伯月要求她此生不再見方文山,即便為了孩子團聚也不行,韓璐璐覺得很難做到!不是他的要求不近人情,而是她的感情難以做到——她愛程伯月!即便嫁給方文山,她依然愛他!況且日日夜夜麵對著他的孩子而不再見他,這樣的痛苦有多深,難度有多高,她不敢想象。   “對不起,我恐怕做不到。”她囁嚅著落淚道。   方文山驀然鬆開她,從沙發裡站起身來。   在韓璐璐情不自禁的崩潰哭聲裡,他神情痛苦的摔門而去,就怕自己隱忍不住的眼淚被心愛的女人或者任何的旁觀者窺見。   因此當程伯月突然跪倒在璐璐的麵前,懇求她戴上戒指給他一個承諾時,她的反應其實是錯愕又冷淡的。   “你在國外這些年,見過的求婚場麵都是這樣的嗎?”她冷淡的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說。   伯月緊張難堪的紅著臉說:“是啊,我知道今晚的這個環境氛圍不大好,可能不適合求婚,但是我的心意難得呀!親愛的,求你戴上吧!”   見她猶猶豫豫的沉默不語,他果敢的抓住她的右手,將熠熠生輝的鉆戒套在她的一根手指上。然後仔細端詳著,美滋滋的笑不可抑道:   “你看多合適呀!多漂亮呀!就像為你量身定製的一樣。你這水蔥似的手指,天生就是戴婚戒的料。”   璐璐夢遊般呆呆的望著自己突然變得漂亮高貴的手,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程伯月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它緊緊的捧在手心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生生死死都是我的人!”   心酸感動的淚水不自覺的滲出眼眶,她默然點點頭,被激動不已的伯月熱烈的擁抱在懷裡。   求婚的順利成功使得他一連幾天的時光都沾光而變得分外甜蜜,辦公室助理楊軍以及公司的其他員工也跟著喜氣洋洋,整體的工作氛圍變得輕鬆愉快了許多。   從上海回西川短暫休假的候攀路過證券公司,進來與他談天道: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有什麼喜事發生嗎?”   程伯月笑眉笑眼的望著他說:“當然。其實你大概率也猜得到,我要結婚啦!”   震驚又內心五味雜陳的候攀淡淡的應了一聲:“哦。”   他的態度沖淡了伯月心中的喜悅,他不禁愣了愣,訕笑道:“我和韓璐璐的事,沒讓你在方家難做吧?你回來的正好,我正發愁怎樣送請柬到上海給你呢!電話或微信通知你回來參加婚禮,畢竟顯得不大正式和禮貌。”   “你我之間用不了那些虛禮。無論如何,不管方家人怎麼看我,你和方文山之間的恩怨是你們的事,並不能影響我們之間的情意,這杯喜酒我肯定要喝!”   “謝謝你!”   “當初多虧他的引薦,我們才相見恨晚成為朋友;現在你們的關係變成這樣,我在其中或多或少有點尷尬吧!”候攀坦言。   “嗬嗬!”程伯月在黑色轉椅裡翹起二郎腿來笑了笑,右手不自覺的撫摸著辦公桌上電腦前的圓滑光溜的黑色鼠標。“我和方文山——我們之間的友誼僅隻停留在中學時代,回國後我們不過是泛泛之交吧!因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也很正常。倒是程方兩家的世交之誼徹底破裂,回不了頭了!”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候攀慷慨激昂的寬慰他道。   “或許吧!”伯月嘆息著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我無法預知未來的事,也不知方文山會不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但我會落落大方的送請柬給他。”   候攀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直望著他。   “如果他可以放下這件事,真誠的祝福我們,就會來參加婚禮,否則就是無法釋懷!”   候攀意味深長的笑道:“也許我的嶽父和嶽母都會來參加婚禮呢!都說不準的事。”   “嗬嗬!他們若有這樣的胸懷和肚量,真讓人刮目相看了!但恐怕很難。方家老爺子一輩子最講究尊嚴和臉麵。”   程伯月料事如神,不止方家父母,就連候攀回家和妻子方文軒提及他們的婚禮,她也非常反感抵觸的言辭激烈的說道:   “我早就告誡過你,你和程伯月之間的交往,不要告知我,我不想知道;你說了就會影響我的心情和睡眠,你就不能做個體貼的丈夫嗎?”   “好吧!我錯了。”   文軒發泄情緒的將枕頭扔向雙人床的靠背說:“那對奸夫淫婦,他們居然有臉辦婚禮!”   候攀實在聽不慣妻子的尖酸刻薄,語氣溫和的為朋友抱打不平道:“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合法化,為什麼不能辦婚禮?”   “嗬嗬,當了皇上又怎樣?第三者插足,小三上位,程伯月的身份永遠無法改變,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但事實上,韓璐璐和你弟弟並未領證結婚,說他是小三未免牽強吧!隻怪你們家人太古板固執!一直不給璐璐名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才給了程伯月可乘之機。”   “但後來爸爸不是放任不管了嗎?她為什麼還要嫁給程伯月呢?水性楊花,見異思遷,說的就是她這種女人!”   “或許老爺子的思想轉變為時已晚吧!“候攀揣測著輕聲嘆息,”她和程伯月已經相愛,且已懷孕,結婚勢在必行。”   文軒在床頭坐下來慨嘆道:“我隻恨弟弟太沒骨氣!自己的女人和別人勾搭成奸都懷孕了,他還讓她住在自家的酒店裡——真是別人在他脖子上拉屎,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方家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好兒郎!”   “依你的脾氣該如何呢?”候攀錯愕的扭頭望著她。“雇兇殺人,將那對狗男女趕盡殺絕嗎?”   “那倒不至於。但至少也要絕交吧!眼不見心不煩。”   和妻子並坐床頭的候攀轉過身來冷靜睿智的勸慰她說:“這種時候,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尤其可見一個人的胸懷人品。我覺得你弟弟的做法沒什麼不對,隻是我擔心他收到他們的結婚請柬後,經受不住這種結果帶來的沉重的打擊!”   “他還要給他送請柬?”方文軒遏製不住驚異憤怒的高聲說,“簡直就是放肆無禮的示威挑釁!”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既然你如此看待這件事情。”失望的候攀喃喃說著,在床上平躺下來預備睡覺。   文軒瞥了瞥他,冷笑道:“你是方家的女婿,所以能夠置身事外的看待問題;如果你和我一樣身為方家人,又會如何呢?”   候攀不理睬妻子的猜忌,合上眼皮佯裝睡熟的打起呼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