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不算太高,但也不矮,瘦瘦的,腳步聲卻如同戰鼓般有力,大搖大擺地沖進來,其他人都愣住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張鵬更是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蘇曉理的弟弟蘇曉星一遇事就脾氣暴躁,這一點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蘇曉星還不太清楚事情原委,看向張鵬,嘴裡還喘著粗氣:“姐夫?我姐讓誰給欺負了?” 張鵬支支吾吾不敢說話,眼神到處轉,還往他那個惡媽身後躲。 蘇母正想給蘇曉星解釋,蘇曉星便大步流星走向了廚房。 撥開門簾便看見昔日美麗的姐姐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的樣子,抱著雙膝瑟瑟發抖。蘇曉星怒目圓睜,不敢相信,大吼著:“到底是誰?” 蘇曉理說不出話,隻指著院子裡的張鵬。 蘇曉星終於明白了,順手拿起菜刀就往出走,張鵬嚇得往大門口逃,卻被蘇父給拉住了。 蘇母連忙去拉蘇曉星拿著菜刀的那隻手,可蘇曉星報仇心切,再加上正值壯年,力氣大的像頭牛,爭搶了好一會兒,要不是蘇曉星怕爭執之間傷到蘇母,讓蘇母搶去了刀,今日怕是要出大事。 情況一團亂麻,張家母子自知處於下風,連忙跪地求饒,說是好好談談。 “離婚!”蘇母疾聲厲色。在前廳的沙發上,蘇母直直坐著。 “你們家乾的這不是人乾的事,我女兒不會再回你們家了!” 張母急了:“我孫子才出生一個月,你們怎麼能忍心讓他成為一個沒媽的孩子?” 蘇母注視著張家母子,鄭重地開口:“小博是我女兒生的,離婚後理應歸我們家。” 聽到這話,蘇母坐不住了,猛的站起來叫罵,全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臟話,自顧自的罵著。 終於,蘇曉星聽不下去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指著張母的鼻子罵:“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是個老太太我就不敢打你,坐下!” 看著蘇曉星的指頭都到眼前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戳進去了,張家母子都被震懾住了,張母戰戰兢兢地坐到了兒子身邊,母子倆渾身發抖。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又硬氣起來:“離婚可以,但孩子得歸我們。” 蘇家父母本是如何都不肯同意的,但是又轉念一想,自己的女兒如此年輕,總不能讓他一輩子待在那個虎狼窩,能離婚就好。 蘇曉星思索片刻後說:“孩子給你們可以,但是我們家人要定期去看。” 張家母子連連說好。 等到張家母子走後,蘇曉星看著姐姐,生氣無奈又心疼:“你都到他們家一年多了,你怎麼不早說呢,非要等到把你欺負成現在這個樣子才肯回來嗎。”蘇曉星天性脾氣暴躁,說的這些話已經很克製了。 接著又打開錢包,把裡麵的幾張大錢全部取了出來,隻剩下幾個小鋼鏰,塞給蘇母,讓蘇母去買點補品。 一個月後,蘇家父母和蘇曉星去張家看孩子,一推大門發現竟沒有上鎖,接著向裡走去,發現院裡的東西都沒有了,臥室裡也隻剩下一張空空的炕,從此以後張家杳無音訊。 一年後。 曉理的表姑給曉理說了個對象,描述是:為人踏實,勤勞,老實,是個能過日子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家裡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已經結婚。長輩隻有一個聾啞的媽。五官還端正,窮是窮了點,但不在意曉理是結過婚的人。 蘇母一想,覺得甚是滿意,便介紹了兩人認識。 曉理一見,五官果然端正,甚至說得上是俊秀,一見麵就笑嘻嘻的,看著確實老實。 就是在蘇家吃飯時,安國華竟然像沒吃過飯似的,一口氣吃了四碗米飯,邊吃邊誇贊,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蘇母覺得能吃就能掙錢,過幾年日子肯定不會差,絕不會苦了女兒,看著也是個心善的人,就把這樁婚事給定下了。 一個月以後,兩人便辦了婚禮。這時的曉理也已經調養回來了,從哪個角度看都漂亮,雖不驚艷,卻很大氣。 結婚時。蘇曉星攢了很久的錢送給了自己姐姐一個諾基亞手機,反復強調:有事了一定要打電話。 一九九五年一月,安雲出生了。 按照這裡的習俗,滿月的時候是要給孩子剃頭的,要由孩子的親奶奶剃,於是全家人都聚集在了這個土壘的小院子裡給安雲辦滿月酒。 給推子插上電,推子開始嗡嗡響,剃頭也開始了。 一下、兩下…… 安雲那個聾啞人奶奶卻在暗暗使勁,剃頭的力度十分重,手指和嘴唇都使起了勁。 安雲開始哇哇大哭,蘇曉理看到孩子的奶奶這樣對孩子,急的直接沖過去抱起了安雲。 安國華看見母親在大庭廣眾之下乾這種事,也不顧麵子的教訓了起來。 親戚一走,蘇曉理便忍不住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