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得之我幸(1 / 1)

六月蟬鳴,橫店片場。   準準在每棵樹上總能抓住蟬……   看秀秀這二十多歲的姑娘,按照自己說的方法捏住蟬,高興得像個小孩。   “好,放了這隻!”準準精神道。   又教秀秀去另一棵樹,捉蟬,秀秀不僅克服了恐懼,反而興致勃勃地也“上道”了。   “不要抓翅膀這裡,不然,它一會兒飛不起來……”   “這個……放了!”   兩人捉蟬,那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抓一個準,又放掉,秀秀樂開了花,對準準道:“你簡直和熒幕上判若兩人!一點不像藝人……”   準準得意道:“那當然,等我退幕了,再來接著和你一起‘刨盒飯’!而且,我本來也做幕後啊!這隻是暫時的工作。”   秀秀跟著準準進了一間儲物室,看李準準認真查找著什麼,小姑娘又紅著臉,不禁問道:“你怎麼什麼都不怕啊?上次那個墳堆也是,你去逛了一圈,什麼事也沒有就回來了……”   李準準看著響起的手機短訊,免不了一些家常雞毛、長長短短的事,又沒來得及說什麼,隻呆呆站著,一手握著一疊紙張,似在放空,靈魂出竅……   “啊!”秀秀跳起,叫出一聲,無聊的手不知啥時候掛到紙張的毛邊,不知怎地拉出一條細口。   準準忙從包裡摸出一張紙,走到秀秀身前,道:“恰好有張紙,來包著……”   “我剛剛問你,你從那道具墳堆逛了一圈,怎麼不怕啊?真的因為‘人心比鬼可怕’?那個地方陰陰森森,真的有鬼一樣……”   小姑娘精神抖擻,滿是疑問和活力……   “怕?”嘴角揚起弧度,準準打趣一笑又復漠然道,“你知不知道那種…即便是最平凡的小事,都舉步維艱,帶著深深壓迫和自責,反復無意義確認…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隻一轉身,放好手上的東西,呆呆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指節,沒有回頭,“嗬嗬,當然不知道…不知道才好…”   吸過一口冷空氣,李準準似又有了熱量——“正是有過那種病態滋味,很多事情,也可怕不到哪裡去…一早做好打算,根本好不了,隻是實在難熬!”   “好不了,所以有更大的勇氣去麵對…壓不倒你的東西終會讓你強大?!”秀秀看見麵前的人突然變得奇怪,似懂非懂,慷慨般鼓勵著,振振有詞。   李準準又搖頭,開口道:“不不不…我老早已經被壓倒了,從來就沒舒坦過…不敢造次,奢望不了…”她拉開自己的袖子,淡淡瞄了一眼手肘的疤,沒有告訴秀秀自己被惡作劇騙去墳場溜達半天,還是摔了一跤的“糗事”,比起那些事情的誘因,隻摔一跤算是幸運了——想到這些,自己又有些心慌,隻又咳出兩聲。   “你別那麼悲觀嘛!”秀秀微笑上前,又隻見李準準拿著文件稿匆匆出門。   林姐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工作人員走近,帶著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那人笑道:“聽得準準帶孩子最有一套,帶XX的寶貝來找準準玩玩兒……”   準準打量著兩個孩子,穿著不菲,滿臉稚氣和“難以靠近”的驕傲寫在臉上,內心輕笑。   男女孩兒的母親也是藝人,恐正在拍戲,能帶孩子到片場,趕那“不容易”的行程……   準準有“哄娃狂魔”的稱號,卻從不在工作中體現。準準一邊霧水著哪裡的捕風捉影,臉上浮起輕盈的笑,扭頭對林姐和那工作人員道:“我還有事,另請高明吧!”   又提起張源的帽子,跑到一邊……   初入圈子,李準準在瀏覽時看到拿自己“病情”和“證據”做文章的軟文,還沒擴散,李準準就自聯係了那創作者,毫不避諱並坦誠地交待了自己更多的情況……   她承認那文章的犀利,更是喜歡有能力的人,不懼文章的潤色和設想,無論是預言自己會“紅火”還是“疾病纏身”,她都尊重接受,更親自轉發——“麵對是痊愈的第一步”。   早知道會有人拿自己的“軟肋”做文章,李準準喜歡知難而上,寧願自己最先打破,坦坦蕩蕩——看著這精彩世界,除了縱容那些“虛假”和“惡臭”,在麵對一些問題上,是否還能保持“良善”的閃光?或是一桿子打死,因噎廢食、剖腹藏珠,給自己有關或無關地扣上瘋子的罪名。更要看對與錯、善與惡如何掣肘、交織,爭個死活,也無謂死活……   經紀人林姐認為準準太過意氣,準準卻認為這是極好的臺階,為長遠計。   “暴露的,從來不是陰暗,而是人心!”   林姐想著製定的培養計劃如何修正,而在了解中,越發和李準準成為最默契和優秀的“合作夥伴”。   低調做人,分清工作和生活,可是太難。李準準明白:一些東西,駕馭不好,就會萬劫不復!   片場,夜。   林姐收起手中的稿子,囑咐道:“可以先就近逛逛、玩玩兒,一會兒我來叫你…”   準準應到“好”,就轉悠起來…   看見一綠色塑料板凳上,放著一青色“水袖”,空地上還立著一根話筒桿兒…   “這是道具搬剩下的……還是民宿藝術團剛剛來過?”   準準玩心一起,走過前去,拿起那長長的水袖,套在手上,飛快地眨著眼,又將那袖子有些模樣地揮了出去……   “嘲笑誰,恃美揚威…”   少年感的聲音傳來,準準一看——是演員“小藍”,正帶著“古風”扮相,舉著長長的白色水袖漫步而來……   準準現實中第一次見藝人小藍,看見那少年,吟唱的是古風歌曲《牽絲戲》,恰好自己也會,索性也拖起長袖,緩緩踮腳走到小藍身邊,唱到:“盤鈴聲清脆,帷幕間燈火幽微…”   小藍輕笑,伸出手,揮動白色水袖,空中一個流暢好看的弧度,唱道:“你襤褸,我彩繪…”   準準也雙手揮出長袖,又搭在右肩,接唱下一句,兩人唱和著,你一句我一句,竟似默契…   “蘭花指撚紅塵似水…”,準準唱出一句戲腔,眼中是明朗的笑意,又聽小藍笑著接過:“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雖是初次見麵,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倒以這般方式熟絡起來,兩人在那不大的臺子上吟唱、揮舞,倒是快樂、逍遙!臺子下,漸有三五人圍了過來…   兩人也不在意,依舊興起…   “風雪依稀秋白發尾…”,準準聽著小藍好聽的戲腔,也在原地揮著長袖,轉起圈來,袖帶飛揚,飄逸美麗…   有些暈乎乎,準準笑著看向小藍,小藍微笑著鼓勵又贊許……   準準自知“肢體不協調”,倒是喜歡“古典水袖”之類。   這時,流行歌手“宇哥”也來了,他拉過話筒桿,竟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唱法”接起了下一段…   “他們迂回誤會,我卻隻由你支配…”   宇哥手中還有“Rap”的姿勢,伴著輕快的腔調,準準捂住嘴輕笑,又和小藍一起,伴舞起來,將那袖子揮來轉去,有模有樣又忍不住覺得“滑稽”,笑著看向小藍,笑意飛揚…   歌聲停止,臺下已有十幾個觀眾,“叫好”一片——   戲罷,藏起尷尬和些許心怯,準準走到前麵,鞠了一躬,又笑道:“謝謝大家來捧場我們的‘百花齊放’!”   準準和小藍像是“不打不相識”般,就這樣奇奇怪怪地認識、成為朋友…   臺下眾人紛紛大笑,又鼓起掌來。   張源笑著對一旁的林姐說:“這瘋婆子,高興起來就沒邊了…”   林姐微笑,又聽張源搖頭笑道:“初中那會兒,在操場上,和隔壁班不認識的同學,就那樣沒有羽毛球地打了半小時羽毛球,走過的同學都以為自己花了眼…精力過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