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某在準準所在的小鎮中學,實在是佛大廟小,過硬的英語實力和高階學識讓她在管理班級封麵遊刃有餘。盡管沒有分班,準準所在的班級卻是以“嚴格管理”著稱,享譽整個年級乃至整個校園。 那緊關的窗戶裡,三個調皮的男生被罰站在講臺上,墊著腳“紮馬步”,如若腳踩臟鞋下的白紙,就要加時。李準準看著窗外別班走過的同學,有看向講臺上那長得像古早偶像劇演員吳尊般好看乾凈的男生,他強裝鎮定也不得不支起腳尖,在雲某嚴厲又戲謔的諷刺命令中做著“馬步”的姿勢,露出的尷尬和不堪。 準準聽見其他同學的竊喜偷笑,看見皺著眉頭不看熱鬧的“冷不丁”——班裡最不愛說話的同學小文,她到現在還記得這個人的臉。又聽見外麵有些吵鬧的他班同學下課打鬧聲…… “他們並不知道教室裡在乾什麼”,準準想著,望向“帥哥”同學那略微發汗的臉,竟替他尷尬起來,心裡又直直的舒了口氣,臺上也有女同學。 準準固執、清高,作為一個典型的“水瓶座”,一些想法實在太過個性,很多時候也太過易碎脆弱和總有一些奇怪的“聖母仁愛”。 她不喜歡“老師”,在看過自己所在小鎮那些奇奇怪怪的“教師子女”和一些形形色色、不成文的學校規定、教師風範後,在十幾歲就更加堅定“不到要飯的地步,決不當老師”。但她心裡是很崇敬到邊遠地區義務支教的老師的,那些人不計較報酬,不計較艱難困苦,懷揣信仰,支援貧苦地區,自然是崇高的。 ——當然,到了後來,百轉千彎後,準準也在無情的現實中發現,這存在一部分想象。 在分班前,準準愛和班上同學交往打鬧,有次和班上一些男生冒著“風險”,上那體育課,打完半節課籃球,才怯怯地回到教室…聽見雲某講英語的聲音突然打斷,冷冰冰扔出一句“喲,準哥和大家小子姑娘們玩得高興啊”,和其他男同學灰溜溜的回到了座位上,一切如常。 大家都在好奇周三的體育課還上不上…… “是不是老師生病了?雲某要占課?” 有些吵鬧的課間,同學們傳來不一樣的聲音。 “算球!我是不敢去的!” “擺明了要占課嘛……” “可是上周體育老師說我們這次點名了就自由活動唉!” “她也沒說要上英語啊”…… 教室裡大家吵鬧的聲音時大時小,準準其實早就做好了決定,所以和一部分同學按時按點的到達了體育操場,看見球場上寥寥無幾的不到半個班的人,準準和旁邊胖胖的男生相視一看,狡黠又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笑了笑,大家開心的玩了一會兒球。 歡樂時光不到五分鐘…… “老師讓上英語呢,你們找死還不回去”,班上一個跑腿的同學的聲音將大家從球場的快樂中拉了出來,臉上不由籠罩起一些陰雲,撒腿就往教室跑。 坐在教室,準準拿著筆做出有在認真聽講的樣子,心卻馳騁徜徉。 “所幸並沒有懲罰我們這些不聽話逃課的同學”,“難道因為我也在?”,準準總有些班上“佼佼者”自帶的臭屁和臆想,但誰又能說這種學霸自帶的敏銳和敏感並沒有科學道理呢? 雖然是班上成績優異的佼佼者,準準的學習生涯卻並不舒坦。因為總是一次次在雲某對其他同學奇奇怪怪的“體罰”中刷新認知,在她“恩威並施”、專門找節課替班上同學傳遞“貧寒學子刻苦讀書以後生活或許美滋滋”的苦口婆心中自我懷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之所以說語文老師的器重算是幸運,因為雲某對作為學霸的自己算是“尊重”卻是不喜歡的。 太過強勢的管理者,喜歡乖巧溫順的人,而李準準的個性和棱角就在臉上,太過張揚。在雲某的“獨裁”下過了一年,李準準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人卻變得奇怪起來。 除了本身的性格,準準更是怕做錯一點老師布置的“公事”,走錯一步路,雲某一句稍微重一點的問責都足以讓這個天性敏感聰明的女孩子緊張壓抑,自我檢討…為了維持學習成績更是連周末也將表弟的遊玩邀請拒之門外,得到“書呆子”的外號褒獎。 直到後來分到尖子班,準準依然成績優異,麵對的卻是更多更優異的同學,無形的“競爭”最為致命。新的班主任儒雅溫和,卻也沒有擺脫應試教育的劣根性,設置“優則更優”“兩兩競爭”的競爭機製,何嘗不是為準準後來病入膏肓推波助瀾,壓迫和緊張是最常有的感覺,直到情況已經十分嚴重,初三時期準準開始了自己與“強迫癥”(強迫癥:一種較為常見的精神疾病,以反復出現的強迫觀念、強迫沖動、強迫行為等為主要表現。多數患者認為這些觀念和行為不必要或不正常,違反了自己的意願,但無法擺脫,為此深感焦慮和痛苦。)的戰鬥生涯。 常年反復的壓迫感、病態,在李準準的人生,像煩人的毛蛾子抖動羽翼上的絨毛,於細微處落下痕跡,卻在心上濃墨重彩,已然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