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衛租的公寓,環境還不錯,有兩個大搖椅,點了燒烤啤酒,平躺在椅子上,邊喝邊聊。 刀同桐一身清涼,膚色雪白,性感異常。 海衛剛買的黑色大褲衩,白色背心。 喝酒,聊天,溝通,才能增進感情。 海衛覺得,同命相連兩個人,算是一條繩上的兩個螞蚱了,有必要加深了解,建立一種協調親密的關係。 很快,兩人就開始稱兄道妹了。 一個是從大山裡走出來,一步十個坎,十步一水溝的走到今天,已經無限接近成功了,卻有可能被合夥人害死。 一個是從小被做保潔的母親帶著在龍騰娛樂,這種魚龍混雜的地上長大。不要以為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會備受照顧,看母敬女才是人世常態,打罵侵害時有發生。用她自己的話說,自己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爛了,爛到底那種。 別人還有機會,攢夠錢後,找個人嫁了,她是不可能了,混一天算一天,活一天是一天。 這樣的兩個人,如果說剛認識就能互相交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又都識時務,知道該怎麼與對方相處,才能更舒服。 找‘人’這事,經過昨天兩人的相遇,海衛還真分析出一點線索。 那就是當兩人在一定距離內的時候,手上的指環,會有類似縮緊的感覺,而且會持續存在,直到兩人有了一次身體接觸,這種感覺才會消失。 同時,比較了一下指環,海衛發現刀同桐的帶有若有若無的藍色絲線,而他的則是若有若無的綠色。 海衛猜測,顏色不同,功能也一定會不同。 所以自己會有啥奇異情況,還不好說。 比較兩個指環顏色的時候,一隻大手一隻小手,無意間的觸碰,距離的拉進,女孩子特有的味道,飄進海衛的鼻腔,沖擊著大腦,讓他有些目眩神離。 海衛咬著後槽牙,“困了,困了,睡覺去。” 匆忙結束兩人的談話。 刀同桐則惡作劇得逞般的竊笑。 海衛回屋後,她則繼續自斟自飲,靠在窗戶邊的欄桿上,腦中卻在回憶昨日的那個夢,夢中放映的是她二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 眼淚卻止不住的嘩啦啦的掉下來,她很久沒哭過了。 夜色闌珊,城市喧鬧。 龍騰會所,903客房,劉桐,也就是龍騰老板的寶貝女兒,正翹著二郎腿和一個下巴翹起來的婦女說話。 “你打電話沒?知道人在哪嗎?” “小公主,我……” “我再警告你一次,別叫我公主。” “好好,我打了,可那死丫頭不接電話。”婦女又小心的問,“要是找到她,你打算……?” “我還不敢殺人。”劉桐咬牙切齒。 “哦,其實我有一個辦法,能讓咱們老板不乾別的,就去找那個死丫頭。”婦女呲著大黃牙,附到劉桐側臉,低聲耳語。 劉桐開始有些不耐煩,但逐漸麵露笑容,但滿臉的玻璃尿酸讓這個笑容有些呆愣,“你這老婆子,真是夠狠的,你就不怕我爸把你女兒弄死?” 婦女眼神略一慌,卻又像安慰自己的說道,“這些年老板可不一樣了,哪能還像以前那樣。” 劉桐笑了笑,“那可未必。行了,你出去吧,我跟周姐說,給你工資漲二百。” “啊,二百。” “怎麼?你嫌少?” “不,不少了,你高興就好。”婦女磨磨蹭蹭的,還想多待會,。 “出去,出去,有事再找你。”劉桐不耐煩的揮手。 “唉,好,好,有事你找我。”婦女答應著,一步一回頭的出了門。 劉桐掏出手機,想了一會,給母親發了一條信息:媽,那個刀同桐說要還我手鐲,我去見她。 刀同桐打了一個噴嚏,自言自語道,“大熱天的打噴嚏,那個王八蛋算計老娘呢。”拿起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擦了擦嘴巴和尚未乾涸的淚眼,起身進屋,“希望今晚能睡個好覺。” 一夜無話。 早餐無事。 兩人按照昨晚的分析,繼續遊蕩在城市中,找人,找門。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滿城亂走,終有收獲,但不是兩人找到了人,而是被別人找到了。 誰能想到堂堂龍騰大老板,會為了一個玉鐲,全城搜捕刀同桐。 兩人剛到一個公交站點,準備轉車,一輛麵包車飛快的駛來,還沒反映過來,就被套上麻袋,扔進車裡。 等再見光明的時候,是在一個巨大的餐廳。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笑吟吟的給刀同桐鬆綁,還踢了那幾個黑衣人,“我讓你們請人家來,是有禮貌的請,有你們這麼乾的嗎?滾出去。” 幾個黑衣人沒有說話,鞠躬後,紛紛退出去。 這個中年男人,刀同桐認識,他就是龍騰會所的老板,劉婧。 餐廳中間放著一個大圓桌,上麵擺滿了各種佳肴。 劉婧拉開一把椅子,很紳士的請刀同桐坐下,然後挨著刀同桐坐下,親自給她撥開一隻大蝦,放到碟子裡,親切的問,“你叫刀同桐吧?” 刀同桐竟然露出一絲微赧的表情,點點頭,“謝謝。” 劉婧見此,更進一步,“聽說你很小就在咱們龍騰拉?” 刀同桐規規矩矩的點頭,一點也不像跟海衛在一起時,一副小太妹的模樣。 劉婧哈哈大笑,“那也是咱們龍騰的老人了,明天,不,就今天,我現在就給小吳打電話……”說著拿出電話,撥通,“喂,小吳啊,咱們客房部以後加個副經理,刀同桐,嗯,對,對,一會你過來咱們就辦了。” 刀同桐低著頭,吃著劉婧給剝的大蝦,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劉婧親自動手,又給刀同桐夾了好多菜,軟聲細語的溫暖問候,與其聊天。 被綁在角落,沒人管的海衛,都有點懵了。 這家夥到底想乾嘛,把人綁來,就是為了請吃飯? “劉桐那丫頭吧,從小被我和她媽給慣壞了,這次你也別跟她一般見識了,好不好?”劉婧語氣自然,就像隨口一問而已。 不過海衛能看出,這個中年男人說出這句話後,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了緊。 原來是為了冤枉自己的事,刀同桐自然沒有追究的道理,人家是大小姐嘛,一邊吃,一邊點了點頭。 劉婧握緊的拳頭鬆開了,長出了一口氣,“好,好,不虧是咱們龍騰的老人,大氣。我劉婧在江湖混了這麼多年,能有現在這成就,講的就是信譽,我說這件事翻篇了就是翻篇了,以後在龍騰好好乾,好不好?” 刀同桐微微點頭,不過又搖頭道,“我最近可能有點別的事,暫時不能回來上班。” 劉婧一愣,隨即笑道,“行,客房部副經理的位置給你留著,啥時候回來咱啥時候走馬上任,成不?” 刀同桐吃完了劉婧給夾的最後一口菜,抬頭看著他,“你,你,你是知道了什麼嘛?” 劉婧笑容燦爛,“知道了唄,還是你母親深明大義告訴我的,這點小事至於鬧到這樣嘛,我劉婧吐口唾沫都是個釘,隻要你把我女兒給我送回來,咱們既往不咎。” “劉桐?送回來?什麼意思?”刀同桐有些不明所以。 “哈哈,還是生氣呢,這樣吧,你說個數,我給。不願意在龍騰待著,你帶著錢想去哪就去哪,後半輩子都不愁了。”劉婧用手絹擦擦手,扭身麵向刀同桐,目露祈求。 “我,她,劉桐不見了?”刀同桐也是個玲瓏女孩。 “劉桐這丫頭,小時候被我和她媽慣壞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女債父償,我這給你賠不是了。”劉婧居然起身,給刀同桐鞠躬。 刀同桐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躲開,搖頭道,“我這幾天沒見她呀,真不知道她在哪?” 劉婧緩緩抬頭,語氣略變,帶著狠厲,一字一句,“送-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咱們這事就算過去了,我說話算話。” 迎著劉婧的兇狠目光,刀同桐雙目發紅,也不見剛才的小女孩情態,大聲道,“說不知道就知道,她去哪惹事了,我哪知道?” 劉婧抬起一腳狠狠踢向刀同桐。 她沒躲,反而挺胸迎了上去,這一腳太結實了,幾乎把她踢的淩空飛起來,人也‘砰’的一聲,撞到墻上。 嘴角滲出血絲,刀同桐卻嘿嘿的笑著,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有本事,你踢死我。” 屋裡的動靜,驚動了門外,呼啦啦一大群人沖了進來。一個中年美婦人走在前麵,她跪坐到刀同桐身前,滿目祈求,“孩子,阿姨求求你,你就把桐兒還給我吧,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刀同桐看著中年美婦,麵色有些復雜道,“阿,阿姨,我真不知道。” 中年美婦帶著哭腔沖身後喊道,“把刀百秋帶來,把刀百秋帶來。”最後幾乎是喊出來的。 兩個黑衣壯漢像拎小雞一樣,把一個呲著黃牙,翹下巴的婦女帶了進來,這女人不等別人問話,自己就大聲道,“小公主跟我說,去找這個死丫頭了,然後人就再也沒回來。我前幾天還聽這丫頭說,因為小公主打了她,她要報復,她親口說的,我不撒謊,我是她媽媽,我不會說謊。” 劉婧走了過來,扯著刀同桐的衣領,一巴掌扇到臉上,女孩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鼻口血流如注。 可是刀同桐卻又笑了,那種歇斯底裡的笑。 像她這種女孩,心底是有那種不要命的狠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