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爾……” 聽到黑袍人開口,村民中發出一陣騷亂。在黑袍人施展恐怖手段的巨大壓力下,不少人四下張望,在人群中尋找西爾的蹤跡。 而蘭戈與老修特等人則是心中一凜,難以理解為什麼這人會知道西爾的存在。 聽到這帶著濃鬱危險氣息的神秘黑袍人忽然提起自己,躲在樹後的西爾頓時心生一絲涼意,瞳孔微縮,謹慎小心地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埋入大樹後麵。 “他不在這裡,大人您找他有什麼事嗎,他隻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老修特開口,看得出此時的他心中也是難以平靜,但出於保護每一位村民的責任感,他依然第一時間想把西爾摘出這場風波中。 “哦?你怎麼就敢肯定,他什麼都不知道呢?”左側黑袍人聞言,又看向老修特,目光冰冷的像是要凝結成一柄冰刃。 “哼,不老實的賤種!” 黑袍下傳來一句冷哼,抬手朝著老修特伸出食指,隻見他的手指尖,一抹暗紅色的血霧緩緩凝聚,隨後凝聚成一團如有實質的血珠! 隨後黑袍人的手在空中輕輕一挑,暗紅色的血珠幻化成一條細密血絲,快速飛出,落在老修特的腳下。 隻見血絲落在地上,畫出一道完美的圓形,血圈中的地麵上驟然出現一座詭異法陣,數十個符文發出鮮紅血光。光芒照射在老修特粗麻布製的褲腿上,開始隻是細密的微光,而後光芒逐漸亮起。 老修特本能地想要後退,卻隻感到自己被禁錮在原地,難以動彈。隻有他自己知道,那被血紅色魔光照射到的雙腿內,他的動脈仿佛瞬間血液倒轉,在皮肉下迅速腫脹,就要爆裂!而隨著紅色光暈不斷攀升,那種恐怖詭異的感覺也跟著一點點占據他的身體。 躲在樹後的西爾目睹了這一切,老修特身為塔納村長,對西爾與貝茜總是格外照顧。 雖然母親從沒有告訴過西爾,他們為什麼會流落到這裡,可貝茜經常同西爾講起,當年老修特救下母子兩人後,讓他們在塔納村中安頓,幫他們建造房屋的舊事。 此時看到老修特的生命危在旦夕,就要被這詭異的鮮血法術收取性命,西爾內心焦急萬分,雙眉緊鎖。 理智告訴他,輕易地魯莽沖出去根本沒有意義,反而會葬送老修特與蘭戈幫他隱瞞的苦心。 這時西爾的心劇烈跳動,就快窒息,仿佛與法陣中的老修特感同身受,他的目光看向人群中,也在找尋一道身影,祈禱事情還會有轉機。 “嗡——” 果然,隻見一道聖潔的光環在老修特頭頂出現,當中同樣出現一圈密布符文法陣。 法陣中有綠金色的光束落下,空氣中憑空出現數根潔白的羽毛,伴隨光束灑落。 光束和羽毛看著是輕輕下墜,可當它們與鮮紅色的血光接觸的那一霎。原本陰毒詭譎的血光頓時被綠金色光束消融,血光在空中節節消退,難以阻擋其落下,不可抵抗。 “啪——” 直到羽毛伴著綠金光束完全落在地上,一聲輕響傳出,老修特腳下的法陣被驅散。爆成細密的血霧,消散在夜晚的涼風中。 老修特此時也是感到身體一陣暖流拂過,像是被天使的羽翼包裹,之前那生命受到威脅的死亡恐怖頓時無蹤,他腳步搖晃地向後退了兩步,無力的倒坐在地上。 見到老修特得救,躲在樹後的西爾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暗自鬆了一口氣。 黑袍人中出手的那人見到自己的法術被破開也是神情一滯,而後順著靈力牽引的那一縷氣機,鎖定了一個方位。他惡狠狠的盯著人群中央,暴喝開口: “誰!是誰在那裡搞鬼!” 被黑袍人盯住的村民們麵麵相覷,眼中恐懼與疑惑並存。雖然他們中能接觸到的魔法,充其量不過是從鎮子上的畫師學徒繪製出的劣質符咒發出的,但此時他們也看得明白,這是有人暗中出手,救下了老村長。 隻是被這出手陰狠毒辣的黑袍人盯著,村民們隻感到巨大的壓力猶如有柄沾著劇毒的無形匕首懸在頭頂。他們默默退到兩旁躲避,不敢與黑袍下發出的陰冷目光接觸。 人群退開,一道身影就出現在村民們讓出的道路中間。所有人順著那道身影的方向看去,皆是大吃一驚,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采。 一個女人正安靜的站在那裡,順滑的黑發如瀑自然垂落,她穿著與一般村婦無異的粗麻布工衣,雖然樣貌平平,可此時卻由內而外透出一股聖潔氣息,讓眾人有些不敢直視,在她麵前自慚形穢。 她一手垂放在腿邊,另一隻手輕輕停在腰間的空中,指尖青色光絲閃動,隱約間可以看見未消散的神秘符文。 “母親……” 看著站在空地中的貝茜,西爾雖然早已猜到了些什麼,但此時難免還是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也有些不解,為什麼母親出手後沒有繼續隱藏在人群中,而是就這樣任由黑袍人發現她的存在。 “貝……貝茜!居然是貝茜!” 在塔納村居住了十四年的貝茜,平日在村民們眼中看來,隻不過是一名柔弱恬靜的女子。 她無疑是一個善良親切的人,自打在老修特的幫助下落戶在村子裡,每當誰家有些閑雜瑣事,她都會出一份力。逢年過節時,還常常特地停下一天紡織活,給村中每家每戶做些可口的食物,讓西爾上門分發給大家。 癱坐在地上的老修特聽到村民們口中的那個名字,驚訝的同時也有一些意料之中的釋然。當年貝茜剛來到塔納村中的時候,他便隱隱覺得這個女人也許身份並不簡單。可隨著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貝茜並沒有惡意,在村民裡的口碑也是非常好,他才將這個疑慮放下。 也不是沒有人向貝茜詢問過她之前的故事,但貝茜隻是說遭到歹徒追殺,逃進山中才躲過一劫,其他不願多提。 “有意思,一個村婦。”見到貝茜,黑袍人緩緩開口。 話音剛落,黑袍中伸出一隻蒼白的手,緩緩掀開黑袍的兜帽。兜帽下,那是一張一頭金發的青年麵孔,與他那嘶啞而模糊的嗓音有些格格不入,他的臉和手一樣,蒼白的仿佛沒有血液在流動一般。他嘴上掛著冰冷的笑容,讓他那稱得上是十分消瘦的臉更顯得異常陰毒。 “你好,女士,我名叫路克·森圖裡昂,你和那個名叫西爾的小東西是什麼關係?”路克看著貝茜,手中有也有血光閃過,像是一隻毒蛇般注視著她,隨時準備出手。 “我是西爾的母親。”貝茜似是並不在意路克發出的那股如有實質的危險氣息,開口答道。 “剛才來不及出手救下哈裡,現在請你們退去吧。” “可我要是不答應呢?” “嗡——” 隻見一道光浮現在路克周身,青色光帶憑空出現,瞬間凝聚成一條有形的粗壯藤蔓。藤蔓之上帶著如同野獸獠牙般的象白倒刺,盤繞了幾圈,而後瞬間鎖緊,捆住了路克,讓他動彈不得,因為疼痛他口中發出低低的嘶吼。 僅僅短暫的幾秒,貝茜就製住了剛剛如同魔主降臨一樣的路克。 “呃——該死,賤貨,鬆開我!”路克脖頸間青筋暴起,黑袍下一陣陣魔法血光起伏,他用盡渾身力量,卻是隻能作無用掙紮。 藤條像是有自己的生命,隨著他反抗的力量增減而不斷閃動充滿活力的青色光芒。 樹後,西爾見到這時的場麵,暗自在心中感嘆,沒想到貝茜的法術竟然如此強悍,一出手就控製住了局麵。 “夠了,給我住手!”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名站在右側的黑袍人,此時見到同伴被擒,終於忍不住開口製止,這是一道屬於女子的聲線。 隻見她口中低聲吟唱一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全身發出一陣猛烈的靈力波動。雙手露出黑袍,舉向空中,靈力劇烈爆發。 頓時,風沙狂湧,颶風卷起街道和路邊農田中的細沙碎石。忽然在空中凝聚成一頭黑色猛虎,在藍月下似是有形,像在黑夜下怒吼咆哮。 村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狂風嚇了一跳,隨後又被這頭黑色沙虎散發的威勢震懾,村中一些老弱婦孺竟然站立不穩,就這麼摔在地上。 “去死!” 黑袍女子托舉著的雙手在空中一抓,兩手交叉落下環於前胸。那隻聲勢驚人的黑色沙虎如同離弦的利劍破空而去,徑直飛撲向貝茜。 “母親!”躲在暗中的西爾心頭一緊,差點驚叫出聲。 可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麵對兇悍撲來的黑虎,貝茜絲毫沒有要躲閃的樣子,她依然是那麼平靜,仿佛眼前的恐怖魔法甚至不能讓她正視一眼。 右手一抬,一根古樸的黑色實木法杖出現在手中。貝茜麵色平靜如水,飛速吟唱。 瞬間,一條粗大的藍色電芒從魔法棒前端激射而出,宛若一道夜空中的閃電巨龍,瞬間擊潰黑色沙虎,帶著爆裂澎湃的靈力氣息,瞬間撞向黑袍女子。 “轟——” 一擊命中!黑袍女子被擊得倒飛而出,黑袍破碎,上麵的銀飾崩飛。同時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狠狠墜落在幾米後的碎石路上,直接失去意識。 “密涅瓦短杖,原來是你,當年逃掉的老鼠。” 終於,一直旁觀的黑袍領頭老者開口。 貝茜聞言,瞳孔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