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匪首咧嘴獰笑:“不晚,先生給我們說個道兒,事成了也有先生一份。” 李玄檀有點兒感激的看著匪首:“那我先謝謝您了。我再給您們分析分析昂,您們說這金百萬有錢不?” “有錢!”幾名悍匪鬆懈了下來,開始嬉笑著接起李玄檀的話茬。 “可是您們知道到底有多少錢麼?”李玄檀又拋出了一個更誘人的問題。 匪徒來了興趣,跟著問道:“多有錢!” 李玄檀揚起了眉毛:“不是我吹昂,列位。這整個宣虎城,半個城!” “哎呦!”一眾匪徒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但就是不由自主跟著呼應起來。 李玄檀搖了搖頭,居然抬起手對著那些匪徒麵露惋惜的指指點點道:“瞧瞧,瞧瞧你們那些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半座城就把你們震著了?這還都是小意思呢!” “什麼!”這回連錦衣匪首都往前傾了傾身子,想要聽的更仔細些。但是那個刀疤臉的二當家依舊沒有動。李玄檀暗自盤算了一下,這裡麵最難對付的應該就是那個刀疤臉了。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著,嘴上仍然接著說了起來。 “諸位,您們知道錢莊是什麼意思麼?” “兌銀票的!” “換錢的!” 回答的聲音此起彼伏。 李玄檀得意的一笑:“哈哈,諸位都說對了!可是諸位想沒想過,金百萬一頭用一張紙似的銀票換了銀子,另一頭又用銀子換了一張紙似的銀票,這左手倒右手的看著生意興隆,實際上,手裡的錢不增不減啊。” 李玄檀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有的時候還有人來典當,用東西換走了銀子,最可氣的是他還放貸,您可別小看這放貸。拿銀子換欠條呀。這一來二去的,金百萬手裡又是東西又是欠條的,您們想想有什麼結果?”說罷,還故作神秘的挑了挑眉。看著麵前有點發傻一臉認同的眾人,心裡想著聽說過利息是啥不,大聰明們。 有個對眼兒匪徒順著李玄檀的話想了下去,眼睛一瞪“他沒有錢!” “什麼!” “這怎麼可能!” 越來越多的匪徒想到了這個結果。叫嚷了起來。李玄檀心裡那叫一個高興,漂亮!就這腦子,活該你們做馬匪! 李玄檀做悲痛狀:“沒錯,其實金百萬壓根就沒有什麼錢了!有個事兒我不知道諸位知不知道啊,金百萬家前兩天是不是盤下個茶攤?” 李玄檀察覺到有幾個馬匪回頭看著二當家,錦衣匪首也微微向刀疤臉轉了轉頭。 刀疤臉的二當家一時也沒弄明白到底為什麼金百萬就沒有錢了,隻是下意識的答道:“對呀。” 好啊,你就是那個探路的賊呀,不拿你開刀,我就不叫李先生! “那您看見盤鋪子那人給錢了麼!”李玄檀眼睛微瞇。 “好像沒有。。。”二當家猶猶豫豫道。 李玄檀並沒有給他停下來思考的機會:“你看見了什麼!” “就那個小子說了幾句,然後樂嗬嗬的根那兒繞了一圈,就讓人開始拆鋪子了。”此時的二當家也越來越不鎮定了,踩盤子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事情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李玄檀說的好像也沒什麼錯。 李玄檀再拋出一個問題:“那您看見他給錢了麼。” “他,他沒給錢。” 李玄檀突然提高了聲音,“你看看!對上了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嚇了所有匪徒一跳,李玄檀鋪墊了半天就等著這一下呢。現在這個情況硬拚肯定不是辦法,他得想個辦法迷惑大家。讓大家深深以為金百萬沒有錢,從而要讓匪徒們對二當家不信任,那個時候兩個當家的一鬧騰,自己好找機會開溜。 而剛剛李玄檀突然的那一下,讓所有人思緒有個短暫停頓,就好像你走神的時候被人叫住,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別人之後說的話,你會下意識重復。甚至會放棄一定的思考和判斷。 剛好眼前的匪徒城府還沒有那麼深,所以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會成為這些人唯一的思路。 “金百萬其實沒有錢,他有的是什麼呀,他有的是債,羅圈債!王家欠金百萬的,可是呢,李家欠王家的,這樣一來,等金百萬找李家談生意的時候,不用給錢,直接三家一碰麵,欠條一掏,哎!一來一去,這裡麵沒有金百萬的事兒了。或者說沒有銀子的事兒了!前幾天他是盤了個鋪子吧,好巧不巧的是,開茶攤那人他親哥就正好欠了金百萬錢,可這金百萬砸過的茶攤誰敢再來,眼瞅著生意開不下去了呀,得了,乾脆呀,你把著茶攤給我,你哥那錢也不用還了!你看看裡外裡金百萬一分沒花!” “哎呦!”匪徒都一臉了然的樣子。就連匪首都吸了口冷氣。臉上微微泛起一絲怒意。 李玄檀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其實這個事兒很好判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您們就說金百萬家的護院多不多吧?” 匪徒們開始猶豫起來,有的頻頻回頭看向二當家,但都不敢說話。 “怕什麼呀,到底多不多?”李玄檀追問道。 “不夠多。”匪首陰狠的說道。 “為什麼不多?”李玄檀微瞇鳳眼玩味的問道。 “因為不需要!”錦衣匪首一字一頓的答道,很明顯,他感覺受到了自己人的欺騙,他在壓製著心中的怒火。 李玄檀知道,就差一點兒,我再輕輕推一把。“對嘍,一屋子欠條兒用得著那麼多家丁護院麼,您又不是金百萬,拿著那條子也沒有用呀,他出門哪兒用的著錢呀,都是掛賬消帳的。不過咱們話說回來啊,他的生意做的是真不小,真金白銀的也是能掙的,不過。” 李玄檀笑了笑。“你們有時間麼?而且你們是金百萬本人麼?” 宣虎城東門外,金骰子緊隨著金百萬,帶著自己家的一眾護院夥計們一路疾行著。骰子從沒有騎馬如此飛馳過,隻能壓低自己的身子給自己增加安全感,但是他抬起頭,看見前麵的金百萬,一身的錦衣華服在陽光下獵獵飛揚,一時間骰子感覺自己的老爺並不是那個視財如命的財迷,而是一個身披金甲的武士,他勢不可擋,勇武霸氣。“老爺,我們能趕的上麼?” 金百萬並沒有回頭,隻有他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語氣竟穩重的難以自信:“趕上什麼?你以為臭算命的會死?” 骰子低頭不語。 “他不會死的,咱們隻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