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檀扶住情緒激動的歐陽玉堂,安慰道:“歐陽先生先別激動,咱們這樣,您去火龍宗給劉老爺送一些合身的衣物,不用交給劉先生,遞送給火龍宗的門人最好,然後再稍微使些銀錢打點一二。讓他們以為您隻是恰逢老友,消除一些他們的疑慮。” 歐陽玉堂慌忙點頭:“使得使得。” “還請問歐陽先生和劉家公子的關係如何,他是否信任您。” 歐陽玉堂這點倒是很自信:“關係很好,我給公子教了多年書。公子也很信任我。” 李玄檀點了點頭:“很好,下午送完衣服以後,你就回劉府,守在公子身旁隨時提防著,但是別跟他透露事情的始末原因,我怕公子年輕,城府不夠反而露出馬腳。同時留心觀察管家的舉動,以防管家在最後這些時日裡狗急跳墻。” 歐陽玉堂連聲答應:“好好,這沒問題,一回去我就借機把家裡的大事兒小情的都控製住,那李先生跟我一起回去不?” 李玄檀擺了擺手:“我們就不跟你回去了,一起回去反而更顯眼,火龍宗應該不會親自動手,所以剩下的時間裡劉老爺子是安全的,我們在這兒稍加盯防就好,要拖到他們行下一招。” 歐陽玉堂問道:“啊?等綁匪?那這樣老爺回家的路上豈不是一定會遇到危險。” 金百萬一拍手:“嘿,這不是還有我們呢麼。但是,這價錢嘛。” “行了,胖子。歐陽先生之前已經給的夠多了。” 金百萬一臉的提錢不傷感情:“多多益善嘛,行了,酸儒,你趕緊行動吧。記著啊,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歐陽玉堂用袖子沾了沾額頭的汗水,一個勁兒的點頭:“這是自然。” 金百萬嘿嘿一笑“對嘍,這樣劉家爺倆更危險,保不齊直接就被做了。我真是不知道你這書都讀什麼地方去了。記得啊,要不慌不忙,甚至路過熟人家門都要進去寒暄客套。你越穩當,他們就越安全。” 歐陽玉堂慌忙作揖“歐歐,受教了受教了。” 李玄檀一拍手:“好了,行動吧。胖子咱倆恰酒去?” “你付錢?” 李玄檀又縮了縮:“算了算了,還是粗茶淡飯適口。” “哈哈哈,走走走,喝酒吃肉!”金百萬攬著李玄檀就走。 “等等!”柳飛燕橫身擋在了門口。“你倆就這麼走了?那火龍宗裡還有那麼多的信眾你們就不管了?那些大殿上誦經的信眾隻要出了火龍宗,等待他們的可是。。。” 金百萬趕緊打斷:“哎,他們又沒給我錢。再說了,柳頭兒,我們隻是凡人,小人物,這等踏馬宗門。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大俠作為,我們也乾不來呀。” 柳飛燕輕咬嘴唇,瞪了一下金百萬,眼裡可以看到怒氣:“虧我還差點拿你們當朋友,好,你們不去,我去,我現在就把那個火龍宗的假仙人直接抓了。” 李玄檀連忙擺手:“柳頭,這可使不得呀,您這麼弄,一來沒有證據,二來還會害了劉家,您這,您這不是更把人往火海裡推麼。” 小雨發言了:“那就蒙麵去,直接把他們一劍都劈了。嘿嘿。” 李玄檀繞過了柳飛燕,“刀槍斬的了人頭,但是斬不了人心呀。這人心,唉,柳頭兒您還是拿著兩張紙符回去復命吧。” “你們。哼,我還是看錯了你們。”柳飛燕一跺腳,她本身見到李玄檀和金百萬的時候還是很驚喜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有這哥倆在事情應該會更順利,可是沒想到這兩人卻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狠心角色,隻能恨恨離開。 金百萬想起了當初在牢房裡還是自己跟人說是一路人的,有點兒不忍心:“算命的,咱這樣合適麼。” 李玄檀幽幽說道:“這世上斬了無數高手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被人誅了心。這種道理還是讓她早點知道了好。走吧,小酌一口。後麵可有我忙的。” 第二日起,柳飛燕換了身方便動手的衣服,來到了火龍宗周圍一個方便監視的角落,她想清楚了,隻要有打算從城西門找捷徑離開的人,就給他們來一個“大力出奇跡”,打到他們不敢走小路為止。她又想起了兄弟倆昨天那一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拿錢財高高掛起的樣子,憤恨的握了握拳頭,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張嘴就都是假話,另一個憨憨胖胖的,結果也是一肚子鬼主意,等符水的事兒完了以後,非把這倆人再抓回去審一遍不可。 一會兒,就有一個衣著富貴,神色興奮的人從火龍宗的人頭攢動中擠了出來,沒有遲疑就奔城西跑去。柳飛燕剛要動身,就看見了一個小丫頭正蹦蹦跳跳的跟在那人身後。啊?她怎麼會在這兒。 就在尾隨著富商快行至西門時,又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一身青衫,坐在巷子的石階之上,懷裡抱了一麵金晃晃的幌子。 李玄檀看著小雨那滿臉跑眉毛的樣子心中了然。 等到富商行至跟前時,李玄檀突然來一句:“唉,您說這九十九拜都拜了,何苦害在這一哆嗦上呢。” 富商一滯,四下環視了一下,看向了坐在路邊低頭看著腳尖的李玄檀。“先生,可是在跟我說話?” 李玄檀一笑擺手:“哎,胡言亂語,勿要耽擱了施主的行程,早日和心尖子上的人團聚才是。” 富商一驚,蹲在了李玄檀的麵前。“先生可否詳細給我說說。” “這,我們方外之人,不便胡亂插手他人的因果。施主還是趕路去吧。” 富商趕緊向懷中摸去,“可不能壞了先生的修行。您看。。。” 李玄檀一伸手掌“誠惠五文。”一個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的價格。 接過富商遞來的銅板,李玄檀掂了掂,把其中一枚銅板向空中拋去,在富商眼前一把抓住。富商隻覺得眼前一花,可再等李玄檀把手放下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的浩然正氣。“我自幼在山中修行望氣之法,看施主的麵相,家中必有人重病,可施主身上又隱隱有著不薄的福澤香火之氣。這真是奇特的景象。” “真的麼!太好了,我吃齋誦經已經三月有餘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是要用這份福澤去度與家中小女。正應了先生剛說的九十九拜,可是先生的後半句,我實在聽不明白。” “您說您都已經修來了這一身的福澤,可是這剛出宗門就匆匆忙忙的樣子,您不怕。。”說著李玄檀神秘的抬手指了指天。“那位萬一要是覺得施主的行為過於市儈了些,咱就說萬一啊,萬一您侍奉的那位要是覺得您心不誠,化去您這九十九拜的功德,您說這事兒。。。”李玄檀欲言又止的看著富商。 富商嚇壞了:“先生,那您說我怎麼辦,家裡小女可等著我醫治呀。” 李玄檀一臉的你不用說我都懂的表情:“要我說。施主您應該不急不慌穩穩當當的走那官道,出東城門弄個馬車。四平八穩的,回頭上麵那位一看,您這明顯是虔誠無比,對那位堅信不移,到時候那位一高興再給您添上幾分功德。您看這豈不是絕佳。” 富商恍然大悟:“對對對。多謝先生。” 見富商要走,李玄檀又補充了一句:“等一下,李某再贈施主一句,您不妨等著與一些官家同行。這一路上,要是再能染上些官家皇威,到時候兩好並一好,還有什麼病晦邪氣可以留存呀。” 富商大喜,又要從懷中掏些銀錢。李玄檀擺了擺手,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不必不必,萬一他日李某路過施主府上,想去討要一杯水酒,施主可莫要吝嗇啊,哈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富商躬身一禮,然後喜滋滋的轉身跑去,跑了兩步好像想起了什麼,又邁起了穩穩當當的方步,臉上有著掩蓋不住的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