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喊著:“歐,臭流氓,臭流氓。”的小雨被李玄檀一把抓到椅子上,然後他趕緊把大家的注意力拽回到火龍宗的事兒上來:“好了好了,大家把信息匯總一下吧,柳頭兒,你怎麼來了。” 柳飛燕輕咳了一下,正色道:“近來雲煙城巫醫盛行,好多老百姓都不相信大夫抓藥,反而願意大老遠求來一碗符水喝。這符水確實有用,好多重病之人服用之後都能下床行走,和常人無異,但是幾天過後病情就會反復,甚至是加重。長此以往,每次需要的符水會更多,但奏效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直到最後完全失效。一般百姓等都熬不到符水失效就已經無力再支付這昂貴的符水了。若是家裡富足的,他們就會讓人住到這火龍宗來,之後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想來摸清楚。” 李玄檀點了點頭:“這符紙我在武庫帝辛城也看到了,有個身患舊疾的鐵匠,用了符水之後竟然可以正常勞作。”然後李玄檀看到歐陽玉堂:“歐,忘了介紹了,歐陽先生,這位是雲煙城的捕頭柳飛燕,當然了我們認識柳捕頭可不是什麼流氓的案子,我們認識是因為,額,那個,算了不重要,這位歐陽玉堂是我們這邊兒的一個苦主的朋友。”李玄檀才不想告訴酸儒自己是因為光著屁股上大街才認識的柳捕頭,然後李玄檀又簡略的講了一下劉府這邊的情況。 柳飛燕聽後從懷裡掏出了那兩張黃符,一張遞給了李玄檀:“那李先生看看,這黃符有什麼門道麼?”自己開始打量起手裡留下的那張。 小雨好像沒在意柳飛燕一直眼神不善的事情,也湊到柳飛燕旁邊看,沒看出門道兒來,就抱著柳飛燕的胳膊靠在了她肩膀上。柳飛燕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把紙符放在了桌上,開始推搡起小雨的頭。 金百萬大手一伸,直接把紙符抓了過去:“讓我看看一兩銀子的符啥樣,嘖嘖,金錢的味道。” 李玄檀接過紙符,看了看上邊的符篆,不屬於自己認識的任何派別。但是好像有哪兒不對勁,然後一聽金百萬說金錢的味道。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柳飛燕的胸口,然後趕緊拿起紙符走到了離柳飛燕遠一些的窗口。果然剛剛若有若無的味道被他捕捉到了。 柳飛燕一臉詫異有點嗔怒的問:“算命的,你什麼意思?” “不不不,柳頭兒,錯怪在下了,剛剛在下從紙符上聞到一絲味道,但是柳頭兒您佩戴了香囊,這紙符又是柳頭兒您貼身存放的,上麵的味道被掩蓋了不少。” 小雨用腦袋蹭了蹭柳飛燕的肩膀:“是呀是呀,柳姐姐身上好香。”然後貼在柳飛燕的耳邊:“那他也是臭流氓!” 柳飛燕扒拉開小雨:“你繼續說。” “嗯嗯,剛才柳頭兒說到符紙的效果的時候,我就覺得熟悉,很像是傳說中醫聖所做的麻沸散。那副藥是用來給刀傷創口這類病患用來麻醉的藥,服用此藥以後,任憑切割縫合傷口都不會產生痛覺,但是後來,醫聖離世後這個方子就失傳了。所以這個應該不是麻沸散,而是有類似效果的東西。聞了一下,就發現其中摻雜著一種西域特產藥酒的其中一味主藥,那種藥酒喝起來可以讓人興奮精神異常亢奮,過度服用的話,會產生幻覺,但是也有一定的至癮性,所以這符水應該可以起到類似麻藥的作用。。。” 柳飛燕來了精神,眉毛一揚:“你確定?” 李玄檀自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釀酒師的鼻子,柳頭兒自是可以信任的。” 金百萬拍了拍桌子:“對,我說怎麼這麼熟悉的感覺,這不是那七情六欲酒的味兒嘛,柳頭兒你放心,錯不了,算命的那兒有這個酒,就這個味兒。” 柳飛燕一陣的錯愕:“什麼酒?虧你說他釀酒多厲害,都是下了藥的唄?” 李玄檀一陣發懵:“柳頭兒,說案子。” “歐,對,所以你的意思這壓根不是什麼仙師手筆,而隻是止痛劑?” 李玄檀點了點頭,“對,在我看來這世間確實有道法通玄的仙人,但是今天在火龍宗看到的那番陣仗又豈會是仙人所為?明顯是有人借機斂財的手段罷了。而且最令人玩味的是,為何會有入堂誦經的說法。這中的關節,金百萬可比我熟悉多了。” 柳飛燕又看向金百萬,這哥兒倆的身世不能挖,一挖就能蹦出一堆的案子。 金百萬抖了抖手中的紙符,嘿嘿壞笑,“火龍宗真是狠,先是用這一兩一張的黃紙條兒撒大網掙錢。就跟剃羊毛似的,先剃一遍,哎,那肉多的主兒自然就露出來了,然後,哼哼,找幾個機會把財主往那地兒扣個十天半個月,這時候家裡的那點兒醃臢事兒就露出來了,就像劉府的那個管家那樣,就一次都沒派人來找過劉老爺,估計每次都是派個心腹,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出城溜達一圈兒,然後無功而返,這樣一來,家裡的賬目就全歸這位管家打理了不是,在這事兒上稍微動點兒手腳,劉公子光著屁股出門都不是什麼難事兒。當然了也不一定都是管家,大家族裡的話,把大爺扣住了,二爺就冒出來了,沒有二爺的話,大太太二太太誰動了歪心思也都沒準兒,反正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等家裡大權一拿過來,再跟火龍宗一分帳,火龍宗到日子一放財主,等財主回家一看,黃花菜都涼了。當然了,那種人不敢不分賬,隻要他敢賴,準有人散他的閑話,等他坐不住要跑了,火龍宗保準也來一個管殺不管埋。但要是真有那種家裡固若金湯的,家仆忠厚的,或者前手的計策不成功的,等財主離開火龍宗的那天,那些許久未見家人的人肯定歸家心切,選擇便捷的小路,到時候直接交給馬匪什麼的一接管,妥妥的肉票呀。” 柳飛燕瞪圓了眼:“這麼做不怕暴露麼?” 金百萬一攤手:“怕啥,又沒說紙符功法一定管用,是你們願意信的,其他的事兒都是財主家裡自己人乾的呀,你報官了也沒證據。綁票殺人的又都是吃滾刀肉的,本來就不怕王法。等事情敗露了你們都不信了又如何,到時候換個水龍宗,火鳳宗什麼的,換一身衣服,換個說法,接著來。就是可憐了那些舐犢情深的父母還有久病無望的人了,真喪良心。就怕今天咱們這麼一弄,打草驚蛇了,也不知道臨時起意的演技能不能糊弄過去。” 歐陽玉堂當時急得都站起來了:“畜牲啊!那劉老爺怎麼辦,劉公子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