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夜雨紛飛。盧的沒有坐轎子,他不習慣。也沒有騎馬的意思,他更樂意一個人抱著劍走在漆黑的夜裡。之前聽說夜黑風高有個賣糖炒栗子的熊姥姥是衙門中人的噩夢。可惜他從未遇見,遺憾的是她死了。 細雨中依稀可見是個女人,一個略有狼狽的女人。因為她的衣裳已經濕透,幾縷不和諧的發絲打在她的臉上,也無法遮住她那動人的嬌容,平添一絲惹人心疼的悸動。 “你怎麼來了,也不打傘。”盧的看清走近的她關心道。 “這不,是你先匆匆而去,我才茫茫找你而來。誰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看看,我都濕透了。”衣裳已經完全貼著肌膚,裸露著她絕美的身姿。 “是你的意思還是魚老板的意思?” “你幾個意思?覺得有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意思你對我沒意思?所以你才如此意思?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你也不想想以我卑微的出身,在你們這些刀口子上舔血大老爺們兒跟前,我能做的了主嗎?” “那就沒意思了。我……”盧的剛想說什麼,她已經把自己濕透的身子貼著他,緊緊的抱著他。感受著這個身材魁梧的軀體,自己鶯弱的身軀,小鳥依人般沒在他的懷裡。 “既然喜歡就成全了我,要不然你明天看見的就是我的屍體。權色交易我看的比你多。你不愛財,不進女色,說你高尚還是說你傻。難道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同流合汙,和光同塵嗎?有自己的底線固然重要,可命沒了你還骨氣個啥?特別是你這樣的身份,處在公門與江湖的人。一隻腳在鬼門關,一隻腳在森羅殿,和著就是個鬼。朝廷裡說不上話,江湖上不被待見。若不是有著雙重角色的橋梁你覺得你能活多久?” “我們隻是第一次見麵,不必如此掏心掏肺。” “你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強大。你現在是六扇門總捕頭傅玉眼前的紅人,他有用得著你的地方。衙門的水深著哩。聽說過衙門裡的勾當。八門開,有理沒錢莫進來。你想想,誰不是為一己之私別著腦袋過活?我花滿蹊見你還有幾分正氣才和你說上一二。要是換了別人,我絕對隻字不提,更別說推心置腹。你的死活關我什麼事。” “所以說花姑娘。不是冒雨前來,而是冒死前來。和我說些看似關懷備至掏心窩子的話,好讓我掉進你的溫柔鄉?” “愛信不信。誰叫我多看了你一眼,正好你又對我起了歹念。被人識破了憤然離開。你真虛偽。”花滿蹊不知道是真生氣了還是故作氣憤。那緊抱著的雙手突然就鬆開了。 “你已經把我征服,又怎麼玩起了欲情故縱。看來你的確很了解男人,特別是我這樣的男人。你說我能不抓住你嗎?把你放了是屍體,抱起來是罪過。你說我選那個好呢?”盧的在她鬆手片刻別劍在腰,把她整個人扛在肩膀上拍打著她那圓潤的屁股聲音高亢激昂道。 “嗬嗬嗬,你又不是和尚。即使是和尚,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況且我們是兩情相悅,有種一眼萬年的曾相識。” “所以說我是個罪人。”盧的把她放下,捧著她那嬌滴滴的臉頰看著水灣灣的眼,親吻著那惹人愛的唇。按耐不住一刻心中的火,那已經被撩動的靈魂。她雙腳夾著他的腰,他雙手抱著她的臀。 “昨晚你乾什麼去了,為什麼沒有回衙門?”傅玉帶著怒氣道。 “我順著你的意思和魚老板喝酒了。”盧的道。 “沒有其他的了?”傅玉道。 “你可知道你昨晚睡了誰的女人?”怒不可遏的傅玉踹了他一腳。 “是他的意思,我又沒強求。再說我是真喜歡她。”盧的似有委屈道。 “放你娘的狗屁,人家一脫到底,你就管不住自己了?我那是逢場作戲,你他媽娘的沒腦子嗎?這下好了,把柄在人家手裡揣著。那是別人的女人,給你,你就要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會是什麼下場。他是餓狼,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你說我們是開後門還是不開,有錢拿你也沒命花。你以為你是陸小鳳,美女金錢收放自如?”傅玉一通責罵後也不想再說什麼。 暗自神傷的盧的弱弱的問了一句:“她死了嗎?” “哼……沒出息的家夥,還想著女人。你把她給叼了去,你說還有她存在的意義嗎?當初給你個眼神,你體會到了什麼?真當我醉了?他看你就如同看一個一絲不掛的玩意兒。怎麼,不服氣?”傅玉氣急敗壞道。 “她是個好姑娘,為什麼就……”盧的的手掌心被自己緊握的手指刺出血來。 “醒醒吧,你還嫩著。收起你那軟骨頭的淚水。我們還沒有能力對付他。蛇老大的黑市可全在他的管控下。我們是刀口上舔血,人家是血包著刀子。以後機靈點。這事我幫你兜著。唉,還是欠些火候。我總拿你比張九齡,誰知道你的腦子就是沒你劍快。”傅玉一臉無奈道。 三日後…… 他始終不知道花滿蹊是何境地,是生是死。回想那一夜的風流,他已經獻出了靈魂。想著硬闖,卻又有所顧忌。自己的命不那麼重要,可有知遇之恩的傅玉他可不想連累。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一個男人若是心裡有了女人,那他的世界絕不會多出第二個人來,這樣的人是癡情的,而癡情的人往往很可悲。 美好總是短暫的快樂。 沮喪的他喝著孤獨的酒,一臉惆悵無人訴說。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失落的眼神有了光。 他在熱鬧的街市找了個顯眼的地方坐下,看著人來人往。 他在找人,找一個來去如風的人。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喃喃自語:“廟會如此熱鬧,他不可能不來,難道我真要這麼憋屈死嗎?” 廟街鼎沸嘈雜…… “要不要祈福擋災呀?” “我是你的摘星,祈福這種事在心裡就可以了。心誠則靈,無需多禮。” “意思是我想要個寶寶你是不配合的了?” “我說神呀,你就饒了我吧,我們天天膩歪一起,再強悍的身子我也吃不消啊。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哪個了。” “賊心不死,技癢了?不可以。這就叫做騎虎難下,你得聽我的。” “我這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你敢嫌棄我?” 看著一臉幸福感的倆人盧的難以置信,可他還是喊出了口,畢竟他心裡有個能讓他豁出生命的人。 “司空摘星。” “誰呀。” 神色看向坐酒廝喝酒的盧的卻不認識,可司空摘星卻再熟悉不過,但他卻不想見。 “我想請你偷樣東西,你一定感興趣。”盧的直截了當道。 “我很貴的。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和當差的有瓜葛,可你我還是很樂意幫的。”司空摘星那起跳半空中飄蕩的身子,回落在了他的身旁。喝了一碗上好的竹葉青。那是一臉的享受。 “司空摘星。” “男人說事,女人少插嘴。” 神色一愣,盧的也不禁失色。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把前因後果說了遍。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種,這事我幫你。不過……”司空摘星看了一眼神色,又看了看盧的…… “錢不是問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能奉上一箱黃金。”盧的脫口而出。 “怎麼現在衙門的俸祿很高嗎,才不見幾年你就成財神爺了?果然還是你們官子兩張口,要啥都有。”司空摘星道。 “偷屍!?你確定她死了嗎?”神色疑惑問道。 “他沒理由騙我。我也有些天沒見她了。”盧的真誠道。 “你的劍果然快過你的腦子。星星你怎麼看?”神色若無其事道。 “星星當然晚天上看,大白天那來的星星?”司空摘星隨性道。躲過了神色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人已經消失不見。 “有消息我會來找你的。” “司空摘星你跑了人,丟了魂。拿影分身忽悠我。” 看著他們相繼離開,盧的心中若有所失落感慨:“連盜仙都動了凡心。我豈有不醉之意。” 令人一蹶不振,某個瞬間就可以。 有人想要他的命,他的劍已經入了別人的咽喉。拔出來的時候就是個血窟窿,倒下片刻才滋出血來,染濕了青衣。這是他三天來殺的最快的一次,沒有任何雜念的一次。 顯然他的性命已經受到了威脅,而這背後的黑手他不清楚。但他能想到的一定是和魚鰭有關,因為他確信自己最近沒有和人結怨,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夜風流快活的情債。也是他痛苦根源的開始。或許他自己也清楚魚鰭釋放的信號。 沒有後悔,隻是遺憾她的突然的離開。而自己現在卻沒有半點消息,叫人抓狂。這是魚鰭操控人心的手段,他也認了。隻是這……他沒有再想下去,一口悶下了烈酒,澆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