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年,張無忌已長成了一位溫潤如玉,容貌甚美的翩翩小公子,比之前世猶有過之。 自那日領悟了前世所學的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之後,便深居簡出,日日勤學苦練,如今九陽神功早已大成,隻差最後一道大關未破,然而張無忌並不知如何破這最後一關,隻是遵循本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斷積累,以求水到渠成,功行圓滿。除此之外,乾坤大挪移心法也因九陽真氣的不斷積蓄,自然而然的達到了第五層的境界。 這時,一聲聲鐘鳴響起,正盤坐修煉的張無忌睜開雙目,兩眼炯炯有神,目露流光,顯然已是身具深厚內力,他朗聲對著門外的道童問道。 “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小師弟,聽鐘鳴聲,多半是有人上武當比試武功來了,不吵不鬧,應當不是什麼大事。” 張無忌聽聞,說道:“哦,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來武當切磋較藝,走,隨我去看看。”說完便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一路上,不少武當弟子也絡繹不絕地往演武場趕去,張無忌聽著他們邊走邊說什麼“有人要踢館”,什麼“已經贏了宋師兄”之類的。 此時,張無忌才知曉,原來是一位二十餘歲的青年劍客,到武當山想要挑戰自己的叔父張溪河,隻因叔父張溪河兩年前下山歷練之時,曾打敗了華山派大師姐嶽靈珊,使得那位大師姐傷心欲絕,茶飯不思,日日都想著報仇雪恨,勝過張溪河一招兩式,但奈何二者實力差距非一夕之間可以彌補,終歸是妄想罷了,數次交手都以失敗告終。 這青年劍客乃是華山派的三弟子,不僅天賦異稟,而且還屢有奇遇,聽聞少年時曾在一處懸崖洞窟之中習得上乘劍法,回到華山後便日日在思過崖閉關修煉,如今過了五六年,方才把劍法練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不久前剛剛出關,發現自己的大師姐整日愁眉苦臉,心有戚戚,便想替大師姐報仇雪恨,打敗張溪河,一來挽回華山派顏麵,二來也可印證自身所學,三來也能讓大師姐開心開心。 過不多時,張無忌已到演武場中,靠著關係擠到了最前麵。隻見場中一身蓑衣,頭戴鬥笠的青年劍客正與一名武當弟子交手,那青年劍未出鞘卻打的場中的武當弟子左支右絀,一招一式,鋒芒畢露,奇招險招紛至遝來,處處攻敵要害,使人避無可避,乃是華山上乘武學奪命連環三仙劍。還好這青年是為比武而來,以劍鞘攻敵,製敵為主而不傷人性命。 張無忌看得連連稱奇,因他閉關五年,隻修內功和心法,未曾學習武當劍法,對於劍法過招卻是知之甚少,如今看到上乘劍法,難免驚奇。 場上武當弟子乃是張無忌二師伯長子,如今已是及冠之年,所使劍法乃是武當上乘劍法七十二路繞指柔劍,繞指柔劍需以深厚內力,使得長劍如軟帶般輕柔曲折,飄忽不定,變幻無常,敵莫能當,奈何此人劍法雖精,但內力不足,劍招雖變化繁復,但不夠曲折飄忽,因此那華山弟子迎戰起來倒顯得遊刃有餘,也敢於兵行險招。 待得拆了百十招,那華山弟子劍法忽然開始越發迅捷,劍招變化更加千奇百怪,招招攻向對方破綻,武當弟子瞬息之間便應接不暇,壓力倍增,僅拆了數招,“當”的一聲,長劍落於地上,華山弟子收劍而立,抱拳行禮,說道。 “承讓。” 武當弟子拾起地上長劍,抱拳回禮後失魂落魄地從人群中離去。 令狐沖看著離去的武當弟子,不由腦補出了大師姐敗於張溪河時的場景,瞬感心滿意足,繼而對著看臺上於徐徐趕來的李乘空喊道:“李掌門,可敢喚張溪河張少俠上前一戰?” 李乘空立於臺前,回道:“我這師侄前幾年下山歷練,如今還未歸來,至於他現今位於何處,我等也未可知。” 李乘空知道令狐沖此行為何,因此繼續說道:“雖然我師侄不在,但我武當弟子卻也個個實力非凡,你若能多敗我幾名弟子,不也顯得華山劍法精妙絕倫,揚華山之名嗎?” 雖然嘴上說著恭維之語,但心裡想的卻是,我武當弟子整日與師兄弟切磋較量,強者恒強,難免自傲,借這華山弟子殺一殺傲氣也是好的,更何況,快三十的華山弟子敗我十幾二十歲的武當弟子,也不算折了武當的顏麵。 令狐沖看著李乘空滿臉的笑意,便知他所想為何,當即使用激將之法說道:“這張溪河欺我師姐是一介女流,數次和我師姐交手,敗我師姐以圖虛名,如今華山男兒上門挑戰,何以閉門不出?不敢便是不敢,何須騙我。”說著便抱拳行禮,喊道:“告辭!” 見此情景,李乘空身側的張青峰便欲上前為自己的弟弟證明,剛邁出一步,一聲清脆乾凈且稚氣未脫的聲音便在演武場的一側響起。 “且慢!” 眾人紛紛向聲源地望去。隻見張無忌大步走到演武場中間站定,望著回過身來的令狐沖,指著他說道:“我叔父本來就不在武當山,給你解釋了你也不信,反而出言不遜,侮我武當,辱我叔父,不說明白別想就這樣離開。” 令狐沖聽著麵前少年怒氣沖沖的話語,忽然來了興致,吊兒郎當起來,眼神掃過場上的武當門人,笑道:“怎的,想要一擁而上?” 場上武當弟子還未出言,張無忌便率先上前一步,鏗鏘有力地說道。 “我一人足矣。”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小師弟這五年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曾與我等練習劍招拳法,如何是那華山弟子的對手啊。” “可能是五師叔私下傳授了,這也說不準吧?” 這時,張青峰已從看臺上飛身而下,落到張無忌身旁,皺著眉,對著張無忌說道:“無忌,你還未學習劍法招式,如何能敵,讓為父替你叔父即可。” 張無忌轉身向著張青峰微微一笑,略顯單純地說道:“我學了啊。” 張青峰頓感困惑,自己與無忌朝夕相處,他何時學的劍法,自己怎會不知? 張無忌看張青峰依然猶豫不決,便上前拉著他的衣角輕聲說道:“父親,我學武五年,還未曾與人交過手,這次剛好,試我一試,哪怕輸了,也傷不了我武當顏麵,且諸位師叔伯,太師父都在場,他想傷我也難,對也不對?” 聽完張無忌所言,張青峰嘆了口氣,對張無忌說道:“刀劍無眼,萬不可逞能。”說完便轉身走到演武場的一側,相距不遠。 看著離去的張青峰,張無忌便回身向令狐沖抱拳行禮,自報家門。 “武當,張無忌,請賜教。” 令狐沖瞧對麵二人密謀半天,早已不耐煩了,也不回禮,長劍前指,朗聲道:“華山,令狐沖。” 說完瞧見張無忌兩手空空,呆呆站立,出聲問道:“你劍呢?” 張無忌正想著剛才所學劍法,一時出神,經對方一提醒,方才發現自己手無兵刃,往自己腰間左看右看,才想起自己未曾練劍還沒有配劍。 武當弟子看到張無忌左瞧右瞧,哪還不知是什麼情況,因此紛紛喊道:“師弟,我這有劍。” 張無忌瞧著一群急不可耐的師兄弟們,笑著應道:“多謝諸位師兄好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長劍如手足,我借來對敵,萬一崩出個缺口,心中難免愧疚。”說完便輕踏石板,縱身向場外飛去,去時飄飄然如縷青煙,來時忽忽然如卷狂風。場上眾人無不驚詫於如此驚世駭俗的輕功身法,一來一回,手中便多了根鬆樹枝,長約三尺,隨手一甩,枝上針葉便根根落地。 看到張無忌所做所為,眾人驚訝者有之,氣急者有之,擔憂者有之,但還不待眾人回味,便發現張無忌已然持劍向令狐沖飛奔而去,手中樹枝如波濤起伏,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令狐沖瞧著持樹枝直沖自己而來的張無忌,腳踩地麵,似獵豹突擊,手中長劍依然未曾出鞘,使出師父所創的太嶽三青峰劍法,想以一劍勝過一劍的強橫勁道速戰速決。 樹枝與劍鞘初一接觸,劍鞘一式勢大力沉,似要一劍便斬斷了這樹枝,然而力道越沉,樹枝則越彎,待得一式力道用盡之時,樹枝突然由曲轉直,以一股沛然巨力彈到劍鞘之上,令狐沖隻覺一劍劈到了城墻之上,反震之力使得他差點將長劍甩飛出去,退了五六步方才化解劍鞘上傳來的勁力。 一臉驚恐的看著遠處翩翩而立,手捏劍訣,樹枝斜指的張無忌,急切地問道:“這是什麼劍法?” 張無忌聞言,笨拙的挽了一個劍花,略帶笑意的說道:“七十二路繞指柔劍。” 令狐沖還未反應,場上武當弟子已經驚的頭皮發麻,紛紛出聲。 “你說這是什麼劍法?” “他說這是繞指柔劍?” “這是繞指柔劍,那我練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