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風徐徐,綠野漫漫。我與落酥尋著野獸的蹤跡在山野裡緩慢前行。 忽然,我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趕緊拉了一下落酥的胳膊,我倆毫無聲息的,緩慢的蹲在草叢裡。 默契! 他看了看我,我用手指指了指前方,用拇指和小拇指在嘴前比劃一下,他點了點頭表示明了,是野豬。 如果是一頭成年野豬,我和落酥是很難拿下的。因為成年野豬極具攻擊力,若是不能一擊必殺,被野豬攻擊,輕則傷殘,重則亡命。 還好,我們伏擊的是一頭不太大的野豬。此刻它正怡然自得的啃食一塊荊暑,完全不知道,身後有兩個對它流口水的家夥,在慢慢靠近。 我半蹲的向前,腳步極輕,生怕弄出一丁點響動。 落酥悄悄的繞向另一側,我隱約看見他拔出了身後一根投槍。鑌鐵槍頭,寒芒閃閃。 我右手舉著我的木投槍過肩,到達投擲距離,隻等落酥一槍投去,我也立刻補上一槍。 少頃,一根投槍飛向野豬,我趕緊向前跨出一步,擰腰,甩胯,手中木槍“呼”的一下帶著風聲飛向野豬。 “哇!哇!”野豬接連中了兩根投槍,慘烈的嚎叫,拚命的奔跑。我“嗷嗷”狂喊,飛奔在野豬後麵,驅趕野豬狂奔。急劇的奔跑會加速流血,滿地噴灑的血跡,野豬跑不出多遠就會倒下。 果不然,不遠處的草叢裡,野豬倒在血泊中不停哼哼,蹄子還在不停刨動,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落酥的鐵槍紮在野豬的肋窩,整個槍頭沒入。我的木槍刺穿了野豬的脖子,另一側隱約能看見一丁點槍穿出皮毛。 我們倆的槍桿都已經折斷,我略有些心疼。 落酥走過去,拔出獵刀,劃破野豬的脖子,加速放血。待野豬徹底死了,破開野豬的肚皮,把腸子扔在原地,留給其餘路過的野獸。 我們用藤蔓做了繩索,綁了野豬的蹄子,穿一根粗樹乾,抬著我們的戰利品,歡天喜地的向部落而去。 野豬很沉,這是我們“不落酥祥”組合有史以來,獵殺的最大的獵物。 我們在休息的時候,我問落酥:“今天的收獲,是不是神樹在暗示,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獵手了?” 落酥略加思索,點點頭:“應該是吧,今天我通俗,就收獲了一頭野豬,的確是好兆頭!” 我嘿嘿的笑了,沒鏡子我也感覺我是皮笑肉不笑。 落酥有些遺憾:“咱們回去估計天黑了,我得……我得……進行個儀式。” 我沒聽明白,怔怔的看著他。 落酥:“所以,所以去祭壇的事,就得你替我去了。” 部落的風俗:每次狩獵歸來,捕獵到滿意的獵物,要用獵物的頭去祭壇祭拜神樹,以乞求下次還能夠狩獵到這樣的獵物。 我恍然大悟,嘴裡“哦哦”兩下,點頭應下此事。 回到部落夜色已深,篝火熊熊,火堆旁的人們載歌載舞,他們在慶祝,慶祝部落裡又有一位成年男子。他強壯,勇敢,他優良的基因會為部落的下一代開枝散葉。 我也很高興,又有些酸楚。遠遠的望了一眼火堆前歡呼的人群,默默的背起野豬頭,向神樹方向走去。 來到祭壇,我開始禱告:“感謝神樹保佑,感謝神樹饋贈。無限榮耀屬於您,無限贊美屬於您。經歷血與火的勇士向您致敬,向您膜拜。希望大神神威無限,神通永輝!在您的庇護下,得此獵物,不敢獨享,特此奉上。” 說完,我在地上開始刨坑,將野豬頭埋在土裡,並在地上放了一塊石頭。 神樹周圍有很多這樣打磨圓滑的石頭,即是儀式,也是記號,再有人來埋獻祭,不會埋在同一個坑裡。我倒是覺得是怕別人把自己的獻祭挖出來。 搞完一切,我長舒一口氣,剛打算坐下來休息一下,突然感覺四周氣氛有些怪異。 我猛的回頭,我身後一個身影靜靜的站著!我的聽力始終強於別人,我能輕易聽見百步以外的微弱響動。 可是,近在咫尺的這個人,我卻沒聽見他的一絲腳步! “他在故意無聲無息的接近我?寓意何為?有何圖謀?是何居心?” 我滿腦袋問號,驚疑不定的仔細看那個人的側臉。 是,是啞巴? 啞巴,本名酥枯虜,是聞名遠近各個部落的勇士。如果不是他因為突然變啞,他就是部落裡第三百六十二代皮魯卡,根本沒有乎坦毛線事。 他怎麼會在這裡?自從拜我所賜,驍勇的勇士酥枯虜變成了啞巴酥枯虜,他就不再與族人有太多聯係,甚至拒絕了族長婆婆安排的人事活動。變得沉默寡言,孑然一身,哦哦,他寡言是有原因的,罪魁禍首是我。 我這天殺的不祥之人! 酥枯虜並沒有看我,他昂著頭,目不轉睛的看向我的右側。 我疑惑的轉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 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一個極其美麗,極其妖嬈的女子!不,仙子,是仙子!因為她如同懸浮一樣,慵懶的坐在一根細細的樹枝上,隨著山風,隨著樹枝,晃蕩! 仙子的臉如同月光一樣皎白,若有若無的光輝繚繞在其周圍。細長的眉眼間,一朵鮮紅若滴的赤紅火焰紋路仿佛在遊動。一點朱唇略帶嘲諷的笑,神情慵懶又無比高傲。 她輕蔑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一番,我如遭雷擊一般渾身發麻。 這是誰? 我再次回頭看啞巴,啞巴依舊一動不動。我估計問了也白問,他是啞巴。 見了仙子我得拜一拜啊!我恍然大悟。虔誠的在心裡祈禱,仙子莫怪,仙子莫怪! 我趕緊起身,朝向仙子方向,準備膜拜。那個仙子卻十分小氣,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了! 我茫然的看著光禿禿的枝頭,再次看向啞巴。 剛才坐在地上,此時站起來才看清啞巴的表情。 他神色冷峻,緊張得咬緊的牙在腮幫子鼓出一個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額頭細細的汗珠此刻已經匯流成河,順著額頭,臉頰流下。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開了他緊握的拳頭。 我還是不由自主的開了口:“她,她是誰?是仙子嗎?” 我問完,默默轉身,又嘆了口氣,心裡暗道:“我是不是傻了?竟然讓啞巴說話。” 酥枯虜沉悶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她不是仙子!” 我驚訝的轉頭,轉身,指著酥枯虜結結巴巴:“你,你,你會說話?不是,你能,你能說話!” 酥枯虜沒有理會我的驚訝,依舊麵無表情的說道:“她是你的妻。” “啥?” “未婚妻!” “啥?” 我自認我的理解能力很強,族人一個眼神,一個表情我就能明白他表達的意思。可是這個該死的啞巴說的是啥?沒頭沒腦的!我雲裡霧裡的望著他。 他,他竟然戚戚然的向我跪了下來!拱手道:“啟淵參見少主!” 說完,竟然自顧自的叩起頭來! 我驚訝的跳開,想要扶起他,又有些手忙腳亂。他不管不顧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才站起身。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回想剛才那一幕。 絕美妖嬈的仙子是我的未婚妻!嗯!很好。 魁梧驍勇的酥枯虜是我的奴隸,或者仆人!嗯,很好。 這個夢,終於換了!拜拜了鐵索牢籠,永別了霹靂閃電!滾犢子吧炎炎烈火! 這個夢還是比較不錯的!我嗬嗬的笑了:“我這天殺的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