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5陽劍……丟了!(1 / 1)

我家有位靈劍仙 年紀 6189 字 2024-03-17

不知過了多久,映在何悠然眼睛裡的白色才完全褪去。   目光所及處,焦黑屍體滿地。五陽劍插落其間,晶瑩之象漸隱,那孤傲神情,猶似鶴立雞群。   “師姐,師姐!”   何悠然焦急地大聲呼喚。   “小呆瓜,我在你後麵呢……”   輕柔的嗓音落入耳中,何悠然猛地回身。   楚心湖右掌撐地,略顯狼狽的半臥在地麵上:“若非天雷相助,你我全身而退,也非易事。”   “多虧師姐收到傳音玉簡,及時趕到。”何悠然眼神忽然變得溫柔,問楚心湖道:“你,你還好吧……受傷了沒?”   麵對師弟關心,楚心湖竟心如鹿撞,慌忙別過頭去:“還是晚了些……唉,費了師父的一枚防身法器……你也沒事吧……”話到尾聲,音若蚊訥。   她正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卻見何悠然左手捏訣,不遠處一道青光破土,應召而歸。   “好險,好險。”將完璧之身的青鋒劍收入袖中,何悠然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壞事,壞事。引雷珠損毀碎裂。這下怎麼跟師父交代啊!”   楚心湖見他一副苦惱的表情,不由得“噗嗤”一笑,眼簾卻又垂了下來,輕嘆一聲,緩緩起身。   “壞了便壞了,大不了師姐帶你一起去向師伯求情。”   何悠然道:“若是師父借予我的,倒還好說,隻是,隻是……”用手搔了搔腦袋,話鋒一轉,“方才師姐抵擋天雷所用的法寶,莫不是玉湘子師叔的‘靈光古鏡’?”   “師弟好眼力。”楚心湖頷首道,“此鏡可反世間五行之術,怎奈天雷威力過於恐怖,竟連這古鏡也一同擊碎。”   何悠然看了一眼地上碎成數塊的鏡片,忽然說道:“恭賀師姐雙喜臨門!”   這一句沒來由的賀詞,讓楚心湖愣在原地。   不等師姐發問,何悠然接著道:“這頭一喜,是恭喜師姐步入練氣大師境界,實力突飛猛進。至於這二喜嘛……”   他故意把語氣頓了一頓,惹著楚心湖瞪大雙眼,滿懷期待。   “這二喜便是恭賀師姐成為玉湘子師叔最最最愛的愛徒。”   楚心湖奇道:“此話怎講?”   何悠然微微一笑:“放眼這個中洲,那靈光古鏡定能躋身法器前十。師叔她老人家若不把師姐視為愛徒,又怎會舍得她這塊心頭肉呢。”   “油嘴滑舌,該打!”楚心湖嬌聲啐道。   “多謝師姐賜打。”何悠然長揖到地,隨後竟真的左右開弓,連打自己臉頰好幾個巴掌。   他看似下手頗重,實則打在臉上,連皮肉都未見紅。   楚心湖早就識破他的手段,瞧著表演,笑得花枝亂顫。劫後餘生的緊張之感,登時消弭大半。   她調侃道:“這麼說來,陸師伯把影不離身的‘醉仙葫蘆’賞給你。你豈不成了陸師伯的親兒子?”   何悠然道:“師姐此言差矣。我手中的法寶與醉仙葫蘆大不相同。不過有一點師姐倒說的八九不離十,我這‘玉葫蘆’倒真是‘醉仙葫蘆’的親兒子。   “隻可惜這玉葫蘆每施展一次咒法,需要連等上十二個時辰。不過想來也對,畢竟兒子乾不過老子嘛。”   楚心湖又被那少年逗笑了一回:“你呀,真是個活寶。自打你下山後,宗門裡少了好些樂趣呢。”   二人對視半晌,竟不知該如何把話題繼續下去。   何悠然咳嗽一聲,把目光投向狼藉一片的戰場,自顧自說道:“可惜了這麼多的法寶,一個天雷劈下,全都化為烏有了。”   邁步上前,拔出插在土裡的五陽劍,擎在雙掌間細細端詳。   “嗯。這劍身比以往通透了些……銹跡也不見了……看來這雷劈的法子確實管用。”   那五陽劍說來也怪,何悠然無論用盡何種方法,都不能將它納入乾坤袋中。   他將劍負於背後。待一切整備停當,對楚心湖說道:“師姐,咱們走吧。這裡怕是十年之內再不會有生靈出沒了。”   二人運起“馭風術”,身子離地半尺,踏風向西北方向行進。   大凡練氣修真之士,境界未到金身級別,概不能禦器飛行。馭風術雖是低級功法,但比起跑步輕功,卻又不知快了多少倍。   出了雷域,眼前豁然開朗。   荒涼淒慘景色消失不見。青山綠水,草長鶯飛,普天之下一片祥和景象。   兩匹棗紅色的良駒栓在一顆樟樹下,正悠閑地咀嚼著野草。   楚心湖解下套索,分給師弟一匹高馬。二人並轡緩行,路程又轉向正北。   清風拂麵,楚心湖精神為之一振。回想方才歷經兇險,不由得嗔怪道:“陸師伯千叮萬嚀,要你莫要逞強鬥勇。你卻倒好,初入江湖,竟惹了恁多麻煩。”   憶起毒練仙施法變身的情形,俏臉閃過一絲煞白:“你修為遠不及毒練老怪。若我再來的晚些,隻怕,隻怕你撐不過一時三刻……”   她畢竟女兒身家,心思細膩。師弟從未獨自離開宗門,江湖險惡,遠非他所能設想。   何悠然故意放緩馬步,笑道:“除魔衛道,本就是吾輩意旨。那群跳梁小醜,小爺我根本未放在眼裡。”   瞧見師姐眉間隱含怒意,慌忙吐了吐舌頭:“行俠仗義之事斷不可絕。隻是悠然日後定不會再冒險行事,惹師姐不開心。   “況且那雷亟得妖邪,總是占了楚泉域大半。幾十年之內,域內百姓可高枕無憂了。”   楚心湖知他心思活泛,嘴上這般講來,心裡不定在打什麼主意。於是嘆道:“這群邪魔外道,一個個名號雖響,卻都是不入流的角色。真正的山精老怪,豈會因你一句戲言而當真呢。   “我知你天賦異稟,但修真之路,崎嶇坎坷。切莫因一時得利而忘乎所以。”   何悠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師姐不愧是玉湘子師叔愛徒。那說教時的神情,竟和師叔如出一轍。”   言罷故意擠眉弄眼,擺出一副老道講經的模樣。   楚心湖說聲“找打。”晦暗的氛圍登時變得歡快起來。   馬匹行至一片曠野,四下裡忽地刮起一陣大風。一團灰色雲朵打天空西北方向飛來。   那灰雲來的好快,眨眼間繞著何悠然轉了一圈,隨後大刺刺地攔在路中。   二人胯下馬匹一聲長嘶,垂首噴氣,蹄子不停在原地踏步,再也不敢上前分毫。   隻見灰雲抖得一抖,煙消雲散處,竟自露出一個瘦長的老者。   那老者盤腿坐在一方印鑒之上,花白胡須,麵皮乾如橘皮,褶皺且灰斑遍布。   他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灰布袍子,乾枯的手掌托著一柄三尺有餘的長劍。   那長劍通體晶瑩,日光照耀下隱隱射出寒光。   何悠然拿眼一望,頓覺此劍好生熟悉,趕忙回手按背,竟是空空如也。   “不好!這老者何時將五陽劍盜走了?”何悠然失聲道。   楚心湖卻滿臉震驚:“禦器飛行,金身大能!”   一個金身級別的老怪,隨便動動手指,足以將她二人輕鬆抹殺。   可何悠然才管不了那許多。他內心隻有一個念頭:“恩師所贈之物,斷不能為他人奪去!”   隻見少年運起禦劍法決,並指朝劍一勾。五陽劍在老者掌心倏地彈起,徑向主人飛來。   老者輕哼一聲,左掌吸住劍身動彈不得,右手向二人一揮。袍袖鼓風激蕩,地麵上竟長出兩隻泥土巨掌,死死地攥住二人胯下駿馬。   他隻一發難,周圍空氣也跟著凝固。何楚二人如陷泥沼,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灰衣老者嘴角微翹,笑意中帶著些許玩味。右手五指箕張,仿佛在警告對方,隻消我稍稍握拳,你二人胯下馬匹立時爆體而亡。   氣蘊五行,土係金身!   若說練氣境隻能借五行之力強化自身,那麼金身境界的大能則可納五行為己用,亦可將其修到極致,以尋求飛升成仙的機會。   何悠然被那老者土係靈氣稍稍一逼,連抵抗的機會也無,功法如風吹濃霧,散得無影無蹤。   他撤了手勢,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憤懣。   “禦劍術……嘖嘖,這一千年前的垃圾玩意居然還有人練。”老者瞅也不瞅少年一眼,隻顧撫摸劍身。   “小子,回頭告訴陸泊舟,叫他把壓箱底的功法傳給你,免得在外麵丟人現眼。”   何悠然抿著嘴唇,雙拳緊握,指甲插入肉中而毫不在意:“還請前輩嘴上積德。禦劍術乃家師絕技,旁人未窺全貌,尚不配品頭論足”。   他嘴上說得強硬,心底卻升出一絲無力。   十年練劍,陸泊舟隻傳此一式絕學。縱使修到禦劍千裡,不知能否傷及老者皮毛?   有時看到師兄弟各式絕學輪番表演,怎能不教少年艷羨呢。   “小男娃話雖無禮,倒也有幾分傲骨。比那見了老夫便磕頭求饒的下種強上許多。”灰衣老者也不與他爭辯,目光依舊落在五陽劍上。   楚心湖拱手作揖,掌心卻香汗淋漓:“不知前輩駕到,晚輩這廂有禮了。”雖然驚恐,但言語仍十分恭謹。   “老夫隻是借劍一觀,怎可用盜字形容。”灰衣老者語氣平和,“你多學學那女娃娃。年輕人一昧愣頭,總是要吃大虧。”   “不言自取是為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休要在此信口雌黃。”何悠然心中慍怒,卻又無可奈何。   楚心湖趕忙朝師弟連使眼色,對老者說:“不知前輩可否將劍歸還?”   灰衣老者仰頭打個哈哈:“逐天宗的小娃娃。嘿嘿,老夫還未看夠,不急還你。”   正要翻轉劍身再看,不料那五陽劍感應到危險,殘破的靈識竟自覺醒,猛地跳出老者掌心。   “哈哈,有趣,真有趣。”灰衣老者祭出一方小匣,木蓋開處,金光噴薄。   五陽劍行程未半,劍身被金光一裹,呆立半空,動彈不得。   “收。”   老者一聲令下,陪伴何悠然多年的長劍,竟被金光製服了倔強,乖乖地躺進了木匣子裡。   “此劍雖是凡品下階,卻能生有靈識,莫不是真的藏有成仙之秘。”老者收了法器,扭身就要離開。   “前輩既說是借,不知何時歸還?”楚心湖生怕師弟做出出格之事,趕忙問道。   “小娃娃,這借時有長有短。至於時間嘛,就暫定個一百年罷。”   “前輩好生無賴。既知我二人來歷,難道不怕我師叔伯登門座客麼?”   老者並未答話,隻把頭一揚,神態頗為倨傲。   何悠然忽道:“前輩可敢留下名號,晚輩必將親自登門拜訪!”後半句一字一頓,聲含怒火,尤其最後四字,更是從牙縫中逐個蹦出。   老者喚起身下方印,騰空而起:“小娃娃你且聽好了,老夫奇流山玄機子是也。百年之後,你若有命,吾在府中掃榻相迎!”   話音未落,人早已去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