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馳說完,看似隨意一站,實則封住了何悠然所有逃脫路線,根本沒有給少年留下任何餘地。 何悠然是一個遇強愈興奮的主兒。他仗著有飛影絕技傍身,縱然對方是練氣宗師,他也有信心與其一戰。 祭出青鋒劍,何悠然捏住劍訣,突然聽夏侯馳開口道:“與爾比試,獲勝未免太過容易。不若這樣,我且讓你三招。三招過後,由我隻出一擊,你若能接住,無論前三招傷未傷我,都算我輸,如何?” 何悠然聽罷,心中頗為不忿:“你不過長我十幾歲,竟如此小瞧我。也好,待會讓你知道輕視我的下場!” 起訣出劍,即為默認,喝道:“第一劍,看招!” 青鋒劍去若流星,昏暗中火光一閃,隻聽“叮”的一聲,劍刃被夏侯馳護體罡氣阻擋,堪堪震飛出去。 夏侯馳冷笑一聲:“何悠然,你就這點能耐,怎配與心湖小姐交往!” “果然是練氣大師,修為隻比我高出半籌。我隻需趁他不備,一招便破了他護體靈氣。”何悠然以劍試探,心中已有計較。於是喝道:“看招,第二劍來了!” 青鋒劍身子一挺,倏地鉆入地中,“轟隆”聲響,揚起大片塵泥。 但見周圍泥土翻滾湧動,夏侯馳用輕蔑的口吻說道:“雕蟲小技!”並指朝地上一捺,袖中金光暴漲,一道光束朝狠狠砸向地麵。 何悠然見狀,內心狂喜,叫道:“上當了!”劍指朝天一揮,青鋒劍從夏侯馳身後破土而出,猛刺對方腰眼。 劍尖距皮肉隻有寸許,不料夏侯馳大喝一聲,擊向地麵的光束刷地一分為二,“轟隆”、“叮當”兩聲同時大作,青鋒劍被遠遠彈開,墜在夏侯馳身後數丈之處。 “什……什麼!”何悠然望著地上被光束砸出來的大坑和自己墜落的長劍,不禁揉了揉眼睛,“‘一氣化雙元’!他修為莫不是已達宗師階段?” 凡修真之士隻要突破練氣高手,便有機會領悟“一氣化雙元”神通。隻是幾乎全部的修真者,都是在練氣宗師境界才將此神通領悟。 夏侯馳撣了撣肩頭塵土,漠然道:“還有最後一招!” 何悠然此刻顯得有些不淡定:“夏侯馳喚出的光束好快,我竟不能看清楚樣貌。我實在是低估對方實力,不得已,隻好出絕招了!” “歸劍!”一聲暴喝,青鋒劍“噌”地彈起,重新回到主人身邊。 何悠然運轉體內靈氣,匯聚右手。自打他修為步入大師階段,無論凝氣速度,還是回氣間隔,都有了質的飛躍。 不消片刻,劍氣已在指間生成:“飛影流光劍訣,給我破!” 長劍破空,威勢洶湧。地表周圍如遭風卷,青鋒劍裹挾著萬鈞雷霆,直奪夏侯馳雙目。 勁風激蕩,青絲飛揚,夏侯馳終於點了點頭:“這才有些許逐天宗的樣子。隻可惜修為不夠,終要敗在吾手!” 雙掌猛地一合,方才那束金光復又在胸前顯現。 夏侯馳連打手勢,隻見金光迎風見長,旋踵間化作一柄高一丈,闊三尺的金鐧。鐧上雕有十二重樓,仙神匯聚,端地氣勢非凡。 “靈級法寶!”何悠然雙眉一挑,暗道了一聲不好。 長劍金鐧轟然相撞,靈氣縈繞,飛散當間。正所謂“大音聲稀”,唯有靈氣絞碎石木之音,“簌簌”顫響。 何悠然不禁向後退了一步,額頭冷汗直冒:“如此淩厲一擊竟被他輕鬆化解,莫非,莫非他修為已達純青……” 煙氣散盡,夏侯馳開口道:“何悠然,三招已過。接下來,我便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力量!” 雙腿跨立,劍指沖天。“謫仙鐧”身形暴漲,沖出一道赤紅靈氣,直達天穹。 那靈氣擊中烏雲,烏雲登時散滅,大地刷出一片皎潔。 圓月又現出身來。 月下,謫仙鐧被赤紅靈氣環繞,高闊已超三丈。 “焚天烈焰,聖以謫仙。何悠然,接招!” “五行火!超……超凡入聖!” 金身境界以下,唯有練氣入聖階段方能真正駕馭五行真氣,修煉出本源屬性。從而由“債戶”一躍成為“債主”。 何悠然眼底中的明月被一根極細的陰影一分為二。須臾間,陰影變的巨大無比,不禁將明月遮蔽,那熊熊烈火仿佛要將少年吞噬。 …… “當當當。” 瀛州城的更夫剛敲完梆子,目光被莽山頭頂的天象所吸引。隻見山中亮起大片紅光,仿佛把黑夜燒出了朝霞。 …… 第二日,軒轅天真早早地從床上爬起,穿戴完畢後,端著早點,來到天字甲號房內與哥哥一起享用。 推開房門,何悠然正坐在椅子上,神情略顯憔悴。 他記得自己於四更時分走回到客棧。但夏侯馳回擊後的事情,他卻選擇暫時忘記。 這種挫敗,甚至超過五陽劍被金身大能搶奪時的感覺。 他就這般坐著,一動不動,好似穆家堡門口的石獅子。 見到天真到來,何悠然重拾心情,起身道:“走,咱們去穆家堡門口轉轉。”嗓音有些沙啞。 軒轅天真忙道:“哥哥不急,先把飯吃過再走。” 何悠然抄起托盤中的瓷碗,將碗中稀飯一飲而盡。接著朝天真勾了勾頭,像是在說,“怎麼樣,妹子可滿意否?” 軒轅天真噗嗤一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收起碗碟歸還廚房。二人跨入街頭,朝東街而來。 不多時,已到穆府正門。 二人隱在暗處,何悠然從乾坤袋內喚出一隻木雕的夜鶯。朝著吹了口氣,那木鶯竟呼扇著木翅膀,晃晃悠悠地越過門墻,朝穆家堡深處飛去。 軒轅天真看著好玩,纏著何悠然也想要一個。 何悠然沖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閉起雙眼,替換木鶯雙目,探查堡內情況。 約麼有一盞茶的功夫,那木鶯飛回,落到軒轅天真手上。 何悠然睜開眼,自說道:“奇怪,穆大哥和穆伯伯都不在堡中。”又看了木鶯一眼,道,“天真,你且讓它飛到枝葉中,做個暗哨。等事情結束後,哥哥便把這木鶯送你。” 軒轅天真乖乖將木鶯放脫,問道:“悠然哥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隻有一直等下去。” 登門訪友,總要主人在家方可。何悠然雖不是循規蹈矩的迂腐之流,可畢竟也出身名門正派,做事也要顧及宗門臉麵。 此番以木鶯立枝作監,實在是萬不得已之法。 如此一連數日,何悠然二人不時地來穆家堡外探查。 隻是除了菜農貨郎入府送貨外,便隻有泔水馬車出入。至於穆老爺和公子,更是蹤影全無。 何悠然動用金錢攻勢,妄圖從府上家丁嘴裡套出些話來。孰知穆府家風甚嚴,仆役們見了陌生人,各個都守口如瓶。 何悠然甚是無奈,隻得耐著性子,一邊修煉,一邊從旁打聽穆府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