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渥公山之前,顏卿一直在惡補知識,與以前相比,對大丁的了解深了不少。 除了大丁,他最感興趣的是天曲族。 從資料中來看,天曲族妥妥的音樂民族,或者說藝術民族。性情柔和,自由浪漫,主張和平。 雖然名為天曲族,長相膚色以及文字與大丁沒有任何區別。 崇尚自由的天曲族,自稱是音樂之神在人間的後裔。 原世界的阿拉伯數字,這個世界也有,不過隻有七個,被天曲族用來表示曲譜中的音階,與數學無關。 在出發前,顏卿把阿拉伯數字補齊,並都教給了家裡的一眾人,其他人還好,花郎中被驚的目瞪口呆! 誰都能感受到阿拉伯數字的便利性。問題是誰能想到將簡單的數字代替文字。更難以想象的是,有誰能將天曲族樂譜中的音階用來表達數字。 花郎中震驚的無以復加。 族興,有子如此,可以瞑目! 喃喃低語的花郎中比任何人都高興。 有過一次出差經歷,啊,出門經歷,白大一家變得很不著調,非得要跟著去。 四小隻也是如此,天天晚上跟著花香女吳玥睡一張床,竟然也要跟著顏卿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為了四小隻,花香女吳玥將兩張床合在一起,兩人四小隻一個臥房。 母乳不吃了,非得天天喝新鮮羊奶。 花郎中去了一趟山洞,帶回了不少成熟的蓬蔂,結果全進了白大一家的肚子。花香女吳玥都舍不得吃,全留給了四小隻。 白大一家要跟上,連帶著花香女吳玥也想跟著。 顏卿頭很大,怕路上危險。 最後還是朱同壽想了個折衷的辦法:“香義,渥公山離州府洛城又不遠,你把兩位妹子安頓在我舅舅家,我舅舅一家你又不是不認識,都那麼熟了。要不,我再寫封信。” 顏卿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就此決定。 花郎中見要麻煩別人,其實也是好事,麻煩來麻煩去的,關係就是這樣變得更近,陳相寧這樣的人脈是顏卿需要的。 花郎中又跑了一趟山洞,去山穀摘了不少月桃與枇杷。山穀裡的有不少成熟了,但山穀外還要一段時間,這樣的水果就很難得了。 在顏家的人都嘗了嘗,脆而不硬的月桃,甜而不膩的枇杷征服了所有人。 就連朱同壽都感嘆:“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水果。” 顏卿吃了以後,感覺到一絲絲靈氣,難怪花郎中要求朱同壽陳正明不要告訴任何人關於山洞的存在。 留下的一部分是帶給陳相寧的。 在出發渥公山之前,顏卿把筆記本電腦與手機都放進了儲物袋,還放了一些卷紙,這幾天在顏家的人用的都是卷紙。誰受得了廁籌。後來想了想,把太陽能充電器也都收進儲物袋。 有天曲族這樣的民族,手機與筆記本下載的歌曲全都是寶貝。 天曲族的歌曲在顏卿看來,有著流行歌曲的影子,當然旋律不同,風格不同。 天曲族有七大家,指的是七位倍受歡迎的歌曲演唱者。 這裡的大家不是指境界,既有大明星的意思,也有歌唱家的意思。 天曲族有兩道仙壁,據說沒有人獲得過成功。 大義莊去洛城一天不到,也就八十裡路。 中州是大丁仙壁最多的州,相對集中。整個大丁共有三十多道仙壁,三道雙層壁都在中州,加單層壁四道,算得上得天獨厚。 大丁以外的金狼族雪狼族,不過區區兩道仙壁。 顏信駕駛馬車,走得很平穩。 花香女吳玥高興壞了,兩人從未出過遠門,聽說洛城很繁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顏卿帶了不少錢票。 顏信更高興,馬車被顏卿包了,論天算,吃喝住都不用掏錢。 顏卿讓他留在洛城,萬一用馬車就不用再找。 去中州洛城必須出山,山道就在兩座山之間,顏卿保持高度戒備,知道顏信駕著馬車走出山道。 這幾天,顏卿根本沒有空閑,除了修煉還是修煉。 花郎中給他的意象圖,是武修的高級行氣攻擊之法,總共三篇十七副圖。 顏卿嘗試用仙神元力代替武修的元氣,沒想到修煉起來很是順暢。 意象圖,顧名思義,最重要的是悟,而不是具體的招式的多與少。領悟了其中的意,招式自然而生。 其中有一幅圖,顏卿領悟到的就是拳意,心有意,拳則達。 許多時候,身體跟不上心意,拳意圖就是讓你忘掉手,肘,肩膀,這些關節,心到拳到。不受身體製約。 身體即意,這就是顏卿的領悟。 眼睛與耳朵,思海,拳腳,這是感覺外界,處理信息,並作出反應的步驟。 拳意的關鍵,將身體的反應變成元力的反應。 用自身元力錘擊身體,將意念融於元力。 一路思索,算是有了點心得。 意象圖重在思,感,體,悟。 夕陽西下,天邊散碎的雲彩,有的映紅,有的帶點極淡的墨色,一小片天空勾勒出一副自然的美景。 洛城很大,將近兩百萬人口,東南西北各八道城門。 因為不做生意,所有行李都被顏卿收進了儲物袋,城門口的兵丁不耐煩地揮手,尤其是對駕車的顏信一臉嫌棄。不用交稅沒油水可撈。還是個小白臉。 坐在車裡的顏卿想著反正要問路,不如逗逗門口的兵丁。 “這位壯士,請問中州府署怎麼走?”顏卿坐在馬車上隨口問道。 那兵丁稍愣,反應過來後,剛才臉上的輕視之意少了許多:“你打聽府署作甚?” “我有一親戚在府署當差,聽我娘說還是個當官的。” 顏卿一本正經的回答。 “當官的親戚,這府署裡頭全都是當官的,你說的是誰啊?”兵丁半信半疑,顏卿又不像窮人。 “我母親說當的是大官。” “多大?在府署再大還能大過知府大人?”半信半疑的兵丁開始向懷疑傾斜。 “我母親說他確實是大官。壯士,能否勞煩帶路?” 兵丁更懷疑,不會是來消遣老子的吧,忙問道:“你說的大官姓甚名誰?”臉色有些不悅。 “我母親說,大官叫陳相寧。”顏卿一本正經地說道。 “陳相寧?”兵丁皺著眉,想了想,沒這號人。看來馬車裡的人是來尋開心的。 覺得自己被戲耍的兵丁正準備開口嗬斥,敢戲耍城門口的兵爺爺,教你連城都進不了。 張開嘴,話音還沒出口。 旁邊在另一輛馬車上撈了點油水的兵丁冷不丁開口:“陳相寧不就是陳知府陳大人嗎。” “……” 張著嘴的兵丁硬生生把未出口的話音吞進了肚子。 “你找陳…大人?”兵丁喉結動了動。 “對,我娘叫我來找他。”顏卿憨厚的笑著回答。 兵丁向前伸伸身子輕聲問:“那你娘與陳大人……” “我娘說,陳相寧這個不懂事的得喊他姐姐,我得喊陳相寧舅舅,隻是陳相寧多少年都沒回家省親了,我娘讓我來好好罵他一頓。洛城離陳村一百多裡地,怎麼就讓他連家都不回?” “那公子您是……”倆兵丁被顏卿剛說的話嚇得汗毛倒豎。 “我姓朱,青山鎮朱家莊朱同壽是也。” 倆兵丁麵麵相覷,來人是陳大人的外甥不會有假。誰不知道陳大人出身貧寒,是我中州的青天,陳大人的許多下屬都去過陳村。至於陳大人的姐夫,朱家莊朱大財主,知道的人也不少。 倆兵丁不敢怠慢,對顏卿的話信了九成。 和顏卿說話的趕緊跑去報告小隊隊正。 不一會兒,兵丁又跑了回來,身後跟著幾個快步跑的兵丁。 其中一人穿的不同,看樣子應該就是這群人的頭。 顏卿一口一個陳相寧的派頭,隊正嚇得問了幾句以後,再也不敢多問,沒找別人,自己牽來一匹快馬,上馬給顏信的馬車帶路。 隊正一路走一路回頭,一路陪著小心,走了小半個時辰總算到了府署門口,洛城太大了。 下了馬車,倆女跟著下車,白大一家急不可耐的跳下馬車。 顏卿與隊正無言對視。 顏卿在考慮要不要給點小費,如果給了他敢不敢接? 隊正卻在懷疑,會不會給人耍了,這人看著沒他說話時的傻氣,不會是來告狀的刁民,非法上訪的? 猶豫著要不要盤問?萬一真是非法上訪的刁民,上頭追究起來,隊正的官身就保不住了,整整花了五兩銀子買的,一錢沒少。在百姓眼裡,我這五兩銀子換來的就是官身。 兩人互相盯著,誰也沒開口說話,氣氛很是詭異。 突然門口傳來喊聲:“香義?是香義來了。” 一身官袍的陳相寧走下府署大門前的臺階大步而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臉老農氣質,配著緋紅色的官袍,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陳相寧眉目與陳氏很像。陳氏嫁給朱錦才以後,氣質養出來了,但陳相寧當了快二十年的官,依然是老農氣質。 “顏卿見過知府。”顏卿與倆女不慌不忙的行禮。 隊正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站著,不是外甥?真的是上訪的?我搞砸了! “喊我什麼?”陳相寧裝出生氣的模樣。 顏卿隻好重新見禮:“顏卿見過舅舅。” “這才對。”陳相寧笑著說道。 隊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這兩年,顏卿與陳正明都是隨著朱同壽喊陳相寧舅舅,當然,都是在朱家莊。 至於與兵丁說的十幾年沒回家,完全就是惡作劇。 “你是?”陳相寧看著隊正疑惑的問道。 “舅舅,剛才就是這位一路領著過來的,第一次來中州,不認識路。” “城衛南門衛營隊正張忠見過大人。”隊正結結巴巴的說道。 “起來吧,辛苦了。”陳相寧一手將他拉了起來。 隊正激動的差點掉淚兒。 回去可以吹牛逼了!吹一整年都沒問題。也許上麵的營官知道後會會升一升,當十兩銀子的對率。白撿五兩銀子。 有可能會白撿五兩銀子,隊正感激的看著顏卿,讓準備轉身跟著陳相寧的顏卿一陣毛骨悚然。 因為太激動,隊正眼含熱淚,感激的眼神透過淚珠,不知是不是光學原理,味道變了,在顏卿看來那眼神飽含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