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心砰砰跳,這是大能啊! 有那麼一瞬間,真懷疑花郎中是不是在騙他。但是,明顯不會。 顏卿終於明白花郎中為何一直對他使眼色,想起雍正的那句臺詞:我全明白了。 使出渾身解數,給滿滿當當炒了一桌子菜,中間給仨小的留了點。 一盤炒肉絲都進了白大一家的肚子。 嗯,白大呢?白大去哪兒了? 顏卿想出去陪幾杯,被小朵兒拽住了。 “表哥,小朵兒想喝甜甜水。”小朵兒嬌氣道。 甜甜水?是蜂蜜水吧。 “好,給你們甜甜水,哥哥去泡。” 小麗兒跟著補充:“香義哥哥,弟弟妹妹也要。”說著小手指指四小隻。 “好,都有。” 顏卿隻能去找方妙茹,家裡留了點給孩子喝蜂蜜,也不知道放哪兒了。 等找來方妙茹給仨小泡上蜂蜜水,顏卿總算是有時間去陪酒了。 結果去了一看,總共四個位子全有人了,白大娘子端著個小杯子正給酒肉和尚敬酒。 白大在酒肉和尚身邊,咂摸著嘴美美的樣子,估計喝了不少酒,活像一個酒鬼。 “前輩,要不是我給香義送了些酒神草,他也釀不出這絕世美酒。”白玉禾這是在給自己表功。 我說你表功就表功,踩我乾什麼?踩我乾什麼? 真沒看出來,國色竟然是這樣的人! “香義,去搬把椅子來,陪我喝上幾杯,要不是你,我酒肉和尚豈能喝上此等佳釀。”酒肉和尚似醉非醉,見顏卿沒了位子出聲說道,還挪挪屁股下的椅子。 花郎中也跟著挪了挪椅子,給顏卿空了個位子出來,坐下正好對著桌子角。 沒等顏卿坐下,白玉禾就飄了個嫵媚的眼神過來。 不是,你什麼意思?道歉? 顏卿懶得理她,酒量不深隻好和白玉禾一樣弄個小杯子給酒肉和尚敬了一杯。 白玉禾也緊跟著敬酒,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前輩,毫無國色的矜持。 一開始,顏卿並不明白白玉禾的意圖,到最後算是悟了。 白玉禾借著說話的時候很隱晦的點出酒肉和尚已達九境,完全就是陸地神仙,而各大修煉門派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這一點,隻當他是個瘋瘋癲癲的和尚。 既然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花郎中是怎麼知道的? 聯想到花郎中與百靈穀的淵源,顏卿又不覺得奇怪,不過拋開這一層,顏卿懷疑花郎中本身就認識酒肉和尚。 這一喝就喝到了晚飯過後,豬大官被朱同壽陳正明扶著去了牛棚,白玉禾滿臉坨紅回了房間,酒肉和尚一開始就醉眼惺忪的樣子,到現在還是這副樣子。 顏卿明白了,這是千杯不醉。 酒神草的功效總算略知一二,加了酒神草釀製的酒不傷人,喝醉了醒得快,也沒有什麼醉酒後遺癥,比如頭疼。 酒肉和尚貌似還沒喝夠,竟然要顏卿帶他去酒窖:“小子,你這酒確實不錯,帶我去酒窖給我裝上兩百斤美酒。” 酒肉和尚打著酒嗝醉眼惺忪的說道,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可為啥眼神那麼亮? 裝醉,要酒? 花郎中倒是還有幾分清醒:“大師,走,廚房裡就有。” 顏卿隻能當先走,酒肉和尚跟著進了廚房。 顏卿停下看著酒肉和尚說道:“和尚,這裡每個酒壇都是一百斤的。”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裝酒,就憑你那個酒葫蘆? 酒肉和尚像是明白顏卿在想什麼,瞇著眼咧嘴一笑。 就揮了一下手,酒壇子的泥封掉在了地上,接著見他用葫蘆嘴對著開口的酒壇,就在此時隻見酒壇口子射出一股水箭,長了眼睛似的精準無誤地進了葫蘆嘴,分毫不差。 顏卿看得目瞪口呆! 賣油翁倒放版?牛逼啊! 和尚手中的葫蘆絕對是寶物,看上去比手掌大些,可是足足一百斤全都給收進了葫蘆。 等水箭消失,顏卿機械似的過去往酒壇口看了看,還用手晃晃酒壇子,點滴不剩,隻有一股濃濃的酒香。 如法炮製,酒肉和尚又開了另一個壇子,又一百斤酒就這樣被吸進那個葫蘆。 顏卿看著眼睛都快紅了,寶貝啊! 你為什麼不是餘則方? 我可以動手搶嗎? 酒肉和尚瀟灑無比的塞上塞子,一臉戲謔地說道:“小子,眼紅了?” 有點,有點,我無法否認,剛才的貪婪相估計全被和尚盡收眼底,我還怎麼否認。 顏卿隻好不說話,白白裝了兩百斤不說,還用這種表情這種語氣說話,我家的酒是井水嗎?你不表示表示? 酒肉和尚笑嘻嘻地說道:“寶物,有緣者得之。” 說罷,轉身離去。 有緣者得之? 對,你不是緣修大師嗎,幫我修一下緣,讓我得一個寶葫蘆,以後酒隨你喝! 花郎中緊跟著出去想要給安排住處,沒過一會兒又折了回來。 “緣修大師去了牛棚,攔都攔不住。”花郎中哭笑著說道。 “他找豬大官作伴?”顏卿對這位的作派不覺得奇怪。 花郎中點點頭,示意顏卿坐下以後說道:“香義,你可真的以為緣修大師是來討酒喝的嗎?” “我怎麼知道他突然找上門來是為何?”顏卿一頭霧水。 花郎中苦笑著說道:“今日當小偷,被抓個現行。” 顏卿隨口應道:“老頭,你去偷哪家寡婦被抓現行了?花伯母知道嗎?” “你想些什麼呢!”花郎中用手指敲敲桌子說道:“是我們那個山洞。我今日去原本是想采點藥,哪曾想在山穀碰見了緣修大師。一問之下才明白山洞原是緣虛大師的。” “緣虛,緣修大師的師兄弟?”顏卿問道。 “是緣修大師的師兄,被尊為藥僧。我把洛長河還有你被殺以及被白大所救的事都和他說了,他這才跟著我來了大義莊。” “老頭,你以前就認識他?”顏卿問道。 “是,我認識他不少年了,還是你父親帶我去的。” “我父親?他也認識酒肉和尚?”顏卿來了興趣。 “最早認識緣修大師的就是你父親。青雲書院附近就是靈寶寺。當年族興還在青雲書院求學,平日裡有空總會去靈寶寺遊玩,見緣修大師衣著邋遢,骨瘦如柴,總是會把身上帶的吃食分給他一些,久而久之緣修大師竟然向族興討酒喝,不但要喝酒還要吃肉。族興沒有拒絕,隻要心裡有佛,僧人喝酒吃肉又如何!所以後來經常會帶些酒肉陪緣修大師喝酒。時間長了,對大師的了解越來越多,這是一位真正的高僧,還學究天人。” 花郎中說著又喝起了酒:“有一次我去書院看望族興,正好他準備找緣修大師喝酒,於是帶著我去了,也就是那一次,生平第一次醉酒,緣修大師的學問絲毫不輸於書院的幾位大儒。從那以後我與族興就經常結伴向緣修大師討教。” “原來是這樣,真看不出來緣修大師還是當世大儒。”顏卿絲毫不懷疑花郎中所說,但酒肉和尚的形象與大學問家差距太過巨大。 “他與你父親的淵源還不止於此。”花郎中停了一會兒又說道:“緣修大師原姓李,出家之前讀的也是聖賢書。後來受高僧點化出家,離家前與他的兄長道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請他的弟弟繼承李家香火,莫要斷了傳承。自那以後就隨著高僧入了佛門,去了靈寶寺。靈寶寺連小沙彌加起來不過區區十幾人,卻歷經幾百年而不倒。據書院先生講,靈寶寺在青雲書院之前就在。” “後來族興狀元及第,最先擔任的就是長樂縣知縣。當時有一件很棘手的案子,一名姓李的書生被告奸殺一名丫環,是上一任知縣留下的案子,京兆府敦促族興抓緊接案斬了那書生。族興卻在證詞中發現疑點重重,遂開始重審案子。重審此案卻遭到京兆府的訓斥。 “族興越發懷疑其中必有蹊蹺,頂住壓力重新辦了案子。結果與原案所說的恰恰相反,其中還牽涉到當時的京兆府尹。長樂縣姓賈的財主看上了李家的良田,用了奸計誣陷禍害那姓李的書生。賈老財請姓李的書生去家裡喝酒,將其灌醉後抬到客房。李老財的兒子奸汙了家裡的一名丫環,丫環不堪受辱上吊自殺。你應該想得到,後來如何了。” 顏卿點點頭,表示明白。 “此案牽涉到府尹,李老財是府尹的嶽父。沒想到府尹大人竟然養著幾名江湖亡命之徒,對你父親進行刺殺,幸好被緣修大師救下,一問之下才知,姓李的書生乃緣修大師弟弟的後人。” “緣修大師的侄子?”顏卿問道。 “侄子?”花郎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緣修大師出家都幾百年了,怎麼會是侄子。” “酒肉和尚活了幾百歲?那豈不是成了老怪物!”顏卿一時轉不過彎。 修煉世界活個幾百歲有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