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無知之處(1 / 1)

大顏不慚 丁不 5011 字 2024-03-17

顏卿回家,一片歡騰。   最懵逼的也是顏卿,莊裡熱鬧原猜想是不是哪家結親之類的,沒想到是自己給封侯。   這是兩世為人以來最不可思議的餡餅!   顏卿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己怎麼會被封侯?   我連皇帝都沒見過,京城也沒去過,朝廷高官一個認識的都沒有,就是三次作畫全成功了,這就能封侯?   “奶奶說穿著紫袍的大官,表哥就封侯了。”小朵兒和顏卿說明著情況,小手指指了指遠處的房正。   小乖與小麗兒也急巴巴的跑過來,不管不顧地沖向顏卿。   顏卿隻好放下小朵兒,把仨小隻統統摟在懷裡,親了親三張可愛的小臉蛋,仨小隻這才眉開眼笑的在前麵帶路。   四隻小狐貍明顯是要顏卿抱,嚶嚶嚶嚶急得不行。   無奈的顏卿隻好蹲下,在四個小家夥的鼻梁上各親了一下,四小隻也高興了,扭著肥胖的小身軀追走在前麵的小姐姐。   百大白靈用舌頭舔顏卿的手,眼神中的快樂怎麼也藏不住。   顏卿先是拜見了外公外婆,心裡不免有點內疚,按理說自己應該去高莊接兩位老人家的。   見過外公外婆一家,接著是朱錦才一家與陳正明的父母。   最後才輪到房正,最終還是花郎中和他說明了情況。   爵位來自他給陳相寧所寫的顏氏經濟學。   顏氏經濟學?顏氏?   顏卿聽到花郎中這麼別致的稱謂差點兒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我就胡寫了那麼一通,竟然成了顏氏經濟學?   你們沒去過地球吧?沒去過吧!   不就是一些常識嗎,哪怕是再普通的百姓也能說上一大通的常識,怎麼就成了顏氏經濟學?還什麼萬世大丁的指路明燈?堪比聖人的巨著?   臥槽!我是不是得把自己再埋一次?我怕萬一有一天我被豎立在某種祠堂裡,一波又一波的人輪流燒香拜祭,讓我怎麼活!   房正一臉笑意的看著顏卿,從他抱住小朵兒的那一刻開始,親三個小女童的臉頰,親吻四隻小狐貍鼻子,拜見外祖父母,對同窗父母的問候,沒有什麼繁文縟節,沒有虛假的客套,樸實真摯而又不拘小節。   相貌風采更不必說,絕對是當世美男子。   顏藏生了個好兒子,大義莊顏家人才輩出。   對於房正這位朝廷左相,顏卿沒有多少敬畏,房謀杜斷是他的先輩,如今雖然又重新被人稱頌為房謀杜斷,但與他的先祖是無法相比的。   房正在民間的風評很好,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顏卿不敢完全相信。出事前都是大清官,出了事才發現原來是大貪官。原本的世界就是這麼奇葩,說話的隻有官家一張嘴,老百姓隻能聽。好壞都有他們定,他們說了算。   因此,對有好名聲的官員,顏卿總是會用一種奇異的眼光去看。   元豐帝這人有一點好,不會動不動砍頭,尤其是官員的。   房正被顏卿看得很不自在,哪有第一次見麵就盯著別人脖子看的?   我承認我是老帥哥一枚,你也用不著這樣盯著我看,而且還是我的脖子。   房正對顏卿的目光有種冷颼颼刀架脖子的感覺,就像與同僚喝酒回家,老妻在房門口等著他盯著他的那種感覺。   誰不知道房夫人是有名的醋壇子。   原本顏卿是想和他握手的,想想還是忍住了。   人家趕了兩百多裡地,給自己送來封侯的聖旨,握一下手不算過分吧。   仔細一想,還是算了,怕自己習慣使然忍不住遞煙掏打火機,房正的身體能受得住焦油與尼古丁的熏陶?   不是有句話嗎,吸煙有害健康。有害的就留給自己,有益的才給他人。這是顏卿的覺悟。   好不容易見禮寒暄坐下,房正就開口討教經濟學。   “顏先生,前幾日拜讀顏氏經濟學,我足足讀了幾遍,還是無法真正讀透。顏氏經濟學雖然都是白話,卻是博大精深,每讀一次都會有新的領悟。但我總有一種感覺,經濟學有些過於籠統,似乎隻是總綱。”   顏卿聽了很想給他一朵小紅花,不錯啊,這都給你看出來了,說明不笨。   可是你能不能等我喝口水再問?一路滴水未沾,剛到家坐下,情況都還沒弄清楚,你就問我這個!   你們倒好,把我山穀裡的新茶喝了不少,草莓更是吃了一隴。   可人家不但是客人,還是給自己傳旨的,顏卿隻能按他問的說。   “房仆射,喊我香義即可。經濟學確實很籠統。說總綱其實很對,經濟學是個很大的命題,小到從百姓的衣食住行,大到國家的稅收以及軍備甚至是戰爭,可以說無所不包。我們當中任何一人都離不開經濟,哪怕是乞丐也離不開經濟。”   顏卿說著話,吳玥總算是把新茶給送來了,顏卿有很重的茶癮,喜歡喝濃茶。   “好,那我以後就喊你香義,你也不必喊什麼房仆射。敬謙兄與你父親族興都是我的舊識。老夫托大,你喊我一聲房叔即可。”   房正笑咪咪的說道,說話的時候還看了花郎中一眼,似在證實他說的可信度。   一分鐘不到,先生就成了侄兒晚輩,顏卿一時間無言以對。怪誰呢?還怪不了房正。誰讓自己開口讓他喊香義的!   我讓你喊香義是想與你平輩論交,你這個老東西接機順桿兒爬,爬我頭上?   我讓你喊我香義是要做你侄兒的意思嗎?   “如此甚好!香義,恒業的確是你父親舊識,喊一聲房叔是應當的。記得以前我和你說過的房謀杜斷嗎,你房叔就是其中的房謀。”   花郎中樂嗬嗬地說道。   打蛇隨棍上,趕緊認下這位叔父,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做人吶臉皮要厚一點,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   花郎中頻頻用眼神示意,就像放電一樣。   顏卿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突然多出來一個叔父,還必須得認,這讓他無所適從。   好在原世界有許多榜樣在先,比如認乾爹乾媽的不知多少,顏卿沒有捏鼻子就認自己隻是侄子輩這一說法。   “房叔,原來您就是房謀。小侄失敬了。”顏卿拱手說道:“房謀杜斷之美名,大丁誰人不知無人不曉,被譽為帝國的中流砥柱,真沒想到您會給小侄來傳旨。”   “老夫是搶著來的,經濟學本身博大精深,我有很多不解之處想問。另外經濟學中提到金融學與銀行的問題,尤其是金融杠桿的說法更是讓我心癢難耐。因此搶了宮中內侍的差事,來大義莊討教來了。”   房正有了叔伯的名分,氣兒都順了,捋著灰白的胡須氣定神閑。   瞧你這架勢,今日我不告訴你是不行了?要不我說你寫,就怕你許多字不會寫!   顏卿都還沒回話,房正想起了什麼,又說道:“香義,還有你的顏氏數字,不知朝廷是否可以推廣?敬謙兄教了我顏氏數字,老夫發現妙用無窮。無論是書寫還是計算都方便了不少。另外聽說還有顏氏記賬法,其法高妙無比,用了顏氏記賬法可以讓碩鼠無所遁形,不知叔父能學與否?”   “能學能學,房叔若是有興趣盡管學就是。”顏卿哪好意思拒絕,又不是了不得的學問。再說了,人家堂堂朝廷左相,光這份不恥下問就夠人稱贊了。   “那好,既然香義答應了,改日我就組織朝中重臣與相關之人來大義莊學習經濟與金融學。”房正樂嗬嗬的說道,一臉欣慰之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東西!真是夠不要臉!我說的能學是指經濟與金融嗎?我自己都是半吊子水平,一知半解的那種,你讓我教這個?   原來你給我下套!   還組織重臣來學?學畫畫好不好?   顏卿突然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晚一些回家,如果明天回家還會有此刻的麻煩嗎!   不過,後悔也沒用,事到臨頭總要解決。   顏卿隻能說明情況:“房叔,記賬與數字找方妙茹方姨學即可。至於經濟學與金融學沒這麼快,還是由小侄來寫吧,時間上可能會有些久,需要三五個月才能完成。銀行我也會作具體的論述,金融杠桿之類的都有。包括具體的一些政策。比如基礎建設,朝廷與地方可以共同出資建設道路,貫通各個重要的城鎮,讓貨物的流通變得更快更廣。”   顏卿喝了口水,習慣使然順手摸了根煙點上。這一幕又把周圍的人驚得一愣一愣,自來火!傳說中的自來火!   看到眾人的眼神,顏卿這才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所以乾脆繼續裝瀟灑。   倆死黨瞠目結舌,香義竟然還有這一手?必須學!   一邊抽煙一邊喝茶,感覺好了談興也上來了,顏卿繼續他的半吊子:“房叔,您是朝廷左相,有一點您必須要明白,朝廷取消徭役。”   房正倒不意外顏卿的說辭,取消徭役算不得新鮮說法。   “賢侄,朝廷考慮過取消徭役,但思慮再三並沒有取消,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節省開支。”   “房叔,這就是朝廷袞袞諸公的短視與無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