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 西海的天說變就變,上一秒還是晴空萬裡,下一秒就已經烏雲密布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越發的沉悶了起來,電閃雷鳴不斷,可就是不下雨,就像還沒醞釀好哭泣的孩子一樣! 陰雲密布下,位於西海省偏西的平安縣蔡家村的一戶院落中。 此時門窗緊閉的北房屋簷下站著神態各異的五人。 有雙手合十祈禱的,有互相攙扶的,其中歲數半百戴著藏青色鴨舌帽的男人,高大的身軀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 此時他們無人關心天空中傳來的陣陣雷聲,所有人都麵色焦急的望著被油漆油過的橘黃色木門。 門窗緊閉的屋子中,正堂的房梁上,掛滿了手寫的朱砂黃紙。 正對著房門的是兩節紅色木質彩繪麵櫃,上麵擺放著密密麻麻的麵燈,燭火搖曳,青煙彌漫。 麵櫃前地麵的墊子上,躺著一個歲數不大,正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整個頭頂插滿細長銀針的孩童。 孩童身旁此時正半蹲著一名身著破舊道袍的老道士。 老道士滿頭繚亂的白發挽成發髻,用一根木簪子橫插固定在頭上,歲數不小麵色卻分外紅潤,精神頭十足,就連那打著補丁的破舊道袍也清洗的異常乾凈。 老道士雙手正靈活的在插滿孩童頭頂密密麻麻的銀針上有規律的彈動著。 隨著老道士的動作,孩童頭部的銀針有規律的顫動了起來,在燭火下搖曳出幻影。 隨著天空中做響的轟鳴,老道士的動作越發的迅速了起來,隻餘殘影。 昏暗的燈光,密不透風的屋子,麵燈燃燒的青煙,滿屋子的符紙,抽搐的孩童,手彈銀針的老道,一切在屋外雷聲的轟鳴下,有種莫名的陰森。 直到天空中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天地,老道士停下了動作。 而孩童頭頂已經看不見一根銀針,不久前插滿銀針的場景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老道士看了眼已經停止了抽搐的孩童,微微喘了口氣,隨手打開了緊閉的木門,走了出去。 說來也奇怪,隨著那老道士打開大門的瞬間,整個陰暗至極卻久不下雨的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 “行了孩子沒事了!你也是當過兵的人!怎麼能隨便相信迷信那一套?趕緊把屋子裡的東西收拾了!” “啊...” 李義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就好像硬生生的被電鉆鉆了一樣,那叫一個生疼,整個人下意識的抱著頭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 隨著喊聲的傳出,那股疼痛感並沒有消失,反而越發的厲害了起來。 模模糊糊中李義聽到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聽上去格外的嘈雜和親切。 不待李義去分辨什麼,眼前一黑,疼昏了過去。 等到李義再次醒來,那駭人的頭痛已經消失了,渾身上下一陣溫暖舒適。 瞇了瞇眼打量四,李義發現自己此時正躺在姥爺家的土炕上! 李義扯了扯嘴角,有點心酸又有點好笑,感覺自己而立之年,不是一般的矯情,不僅時常懷念年少的歲月,就連夢中都不放過這個機會。 不舍的看了幾眼已經見不到的場景,揉了揉睡醒惺忪的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後再看,還是在姥爺家的老屋裡! 嚇的李義一個鯉魚打挺就要起來,畢竟姥爺家在李義的記憶中已經破敗的不像樣子了,就連房子的屋頂大多都已經坍塌了。 再說了昨天李義加完免費的夜班之後,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了掏空了家裡好多個錢包買下的鋼筋混凝土的牢籠,怎麼一覺睡醒就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老家了? 鯉魚打挺的李義沒挺起來不說,還因為慣性直接把自己送進了厚實溫暖的被窩裡! 用手掀被子時,李義才發現自己掀被子的手,變的格外的纖細,隨後就發現了自己整個人變成了好小好小的一隻。 李義一時沒有忍住自己的震驚,脫口而出了一句稚嫩的國粹。 “我去!” “小義,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可能是聽見屋子裡的動靜,從屋子外麵傳來一句焦急的問詢,隨後傳來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聽到詢問聲,李義顧不上去探究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整個人怔在了哪裡,眼眶中瞬間滿是淚水。 這個親切的聲音自己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了! “你這孩子,一醒來就不老實,怎麼又鉆到被窩裡去了,給你說了被窩裡不透氣不能蓋在頭頂,怎麼總是不聽話那!” 隨著熟悉的聲音傳來,被子整個被掀開,隨後李義被一雙大手抱了起來。 看著抱著自己的人,李義顧不上其他,眼眶中蓄滿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是姥姥!沒錯李義確定自己不會看錯,這就是姥姥,是那還沒有變得像記憶中一樣蒼老的姥姥。 可以說李義和自己姥姥姥爺關係最為親近,不過李義剛高考完姥爺就走了,等李義畢業工作三年後,姥姥也走了,李義總有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感覺。 以前姥姥姥爺在的時候,李義也沒多少時間陪伴兩人,直到兩人都相繼離世,李義總是止不住的思念兩位老人。 人就是這樣,隻有在徹底失去了之後,才會認識到自己曾經歲月中的陪伴有多稀少。 多少個夢裡李義都沒有夢見過兩人,現在終於夢見了,還是那樣的清晰,李義瞬間感覺自己有點不想清醒過來了。 “你這孩子怎麼就哭了那!給奶奶說說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看著懷裡哭的怎麼也止不住的小豆丁,姥姥臉上帶著緊張的神情詢問到。 “怎麼了?小義的病是不是又開始復發了?這次嚴重不嚴重?我就知道那神叨叨的老家夥不靠譜!” 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屋外傳來一陣焦急的抱怨聲。 隨後李義就看見一堆臉上帶著焦急神情的人擠進了不大的屋子,為首一人正是那帶著藏青色鴨舌帽的高大身影。 “呸呸呸,你個老頭子亂說什麼?小義好著那!” 姥姥也不管李義正抬著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姥爺,直接拿話頂了回去。 看著沒有發病正在姥姥懷裡流淚的李義,一群跑進來的人,臉上的神情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李義看了眼一群雖然略顯憔悴卻年輕且熟悉的家人,尤其是那高大的身影心裡那叫一個激動。 李義覺得自己能一下子夢到這麼多的親人,一定是走了狗屎運,等自己夢醒後,一定要去附近的廟宇裡燒柱香,來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謝。 激動的李義還沒來的及叫聲姥爺,一陣急促的睡意襲來,在姥姥的懷裡直接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李義發現自己的美夢並沒有破碎。 周圍還是剛才的樣子,溫暖的土炕,坐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姥姥,一切依然是記憶深處的樣子,鬆了一口氣的李義決定把這個夢做下去! 直到度過了三天的“夢裡生活”,李義才確定自己不是做夢,而是真的從未來回來了,回到了這個質樸的年代。 在李義確認這一切不是夢後,整個人有種不可言說的興奮,甚至一度有種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感覺。 李義原本是2023年一個典型的社畜。 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經歷過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也經歷了那難以承受的房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更經歷了愛情已死的年月。 上一輩子,李義也就是一個普通人,連個本科學歷都沒撈到手,上了個普通的大專,畢業多年也就混了個輔警的編製。 可以說上一輩子,李義就那樣平平淡淡的掙紮著活著,日子過得不算好也不算壞,沒有目標,也不敢有目標,可以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經過了一陣不短的頭腦風暴後,李義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激動的心情,又開始各種呼叫金手指,結果經過了各種試驗,毫無疑問李義確定了自己根本就沒有金手指這個事情。 李義也不失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老天已經給了他最好的,怎麼還能貪心不足! 都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現在李義重新回來了,回到了這個親人還在,父母未老的年歲。 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一切都能因為自己的先知而變得更加美好,可以說李義心裡有種偷笑的沖動。 這相當於是老天爺給自己開卷考試了啊! 93年啊!這可是1993年啊!一切皆有可能! 比特幣,茅臺股票還沒有開始發售,房價也還沒有上漲,就連房價現在都還沒有這個說法。 往後的二三十年可以說是國內經濟發展最迅速的年代,也是遍地都是機遇的年代,想要讓自己和家人過上好日子,不再像前世一樣茍且存活李義覺得還是特別簡單的。 而且根據自己的先知先覺,上輩子的許多無能為力的遺憾,比如姥爺姥姥的相繼離世,比如母親突如其來的疾病,李義也可以提前關心加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