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這不是1個人的重生(1 / 1)

周銀春一邊讓人去拿草擬合同,一邊拉著沈彬繼續聊。   沈彬知道周廠長這是想套一下他肚子裡還有沒有別的貨。   他不想說太多,但還是提供了一些包裝和辣條造型裁剪的建議。   周銀春聽得嘴角不斷上揚:   “小沈啊,你的這些想法都很成熟啊,這可是給我幫了大忙了。”   沈彬要的就是這話,連忙轉移了話題說道:   “周廠長,其實我也有個小忙,想讓您幫一下。”   周銀春滿臉堆笑的一揮手:   “小沈,有啥事你就說。”   沈彬這才把自己需要定時定量進一些食用油和廚房用料的事說了出來:   “咱們廠和糧油廠應該關係不錯吧,周廠長能不能幫我找找路子。”   周銀春思量了一下:   “嗨,你一個幾百人的食堂才用多少油料啊。   不用找別人,待會讓鞏工領你去找管采購的老馮,讓他幫你一塊進貨就行了。”   這麼一個人才,周銀春可不舍得把他介紹給其他人。   沈彬也明白周銀春的心思:   “那就謝謝周廠長了。”   他起身和周銀春握了握手,這才在對方耳邊小聲說道:   “等您升了廠長,我這還有幾個不錯的零食配方,到時候就當賀禮了。”   周銀春看了沙發上的鞏趙軍一眼:   “小沈,這話可不能說太早。”   兩人相視一笑,沈彬攥了攥他的手:   “周廠長,這話真不早,您今年有四十歲?   如果再做出幾個辣條這樣的創新產品,我看一個小小的食品廠廠長可拴不住您。”   像周銀春這種敢想敢乾的管理者隻有兩種訴求:   一種是向下的,關心職工、群眾,俯首甘為孺子牛。   一種是向上的,關心前途、職位,日夜往復盼封侯。   來之前,沈彬想的是能拿下市裡的代理權他就心滿意足了。   但聽說老廠長要退,他就知道自己賭一把的機會來了。   他的賭注就是像周銀春這樣的副廠長想要在短時間內更進一步的欲望。   現在政企還沒分家,副廠長到廠長這不光是廠內職務的變化,還工廠體製外的編製變化。   周銀春不明白一個農村走出來的半大小夥子為什麼總讓他看不透,但還是認真的問道:   “你還有能比得上辣條的產品?”   沈彬神秘一笑: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周廠長反手拿起桌上的電話:   “小李,你讓采購處的老馮來一趟我辦公室。”   “下麵這些人有時候不是很聽話,小沈,你進貨這事我親自幫你囑咐囑咐。”   半小時後,沈彬拿著草擬的合同走出辦公大樓。   正式的合作書還要等著廠裡把這件事定下來,產品線穩定以後才能簽署。   這也給了沈彬足夠的時間籌備資金,省級代理需要的資金量還是很恐怖的,當然以後的利潤同樣也讓人咂舌。   不過對沈彬來說,他要到這個代理權,看重的不光是銷售利潤。   以周銀春對“辣條”的看重程度,這次的辣條一定能打響名頭。   到時候,沈彬就等於掌握了全省供銷社、門市部的零售渠道以及出進貨人脈。   這是一筆無法估量的巨大財富,以後沈彬無論想買賣什麼貨品就都有了一手資源。   出了辦公樓,沈彬和鞏趙軍說自己要出去一趟,讓他幫忙給胖子帶話,十一點左右在廠區門口等他。   一塊下來的還有食品廠采購處的馮一軍。   “馮叔,我需要的貨,十一點之前能備齊嗎?”   沈彬客氣的問道,馮一軍滿臉笑意,說話時甚至躬了躬身子:   “沒問題,周廠長交待的事,你就放心吧。”   說著他看了看沈彬推起的自行車,上前兩步說道:   “小沈,你是騎自行車來的?”   看沈彬點頭,馮一軍又說道:   “東西可不少,你這車肯定拉不了。   這樣,待會你們先回去,下午我用廠裡的車給你送過去了。”   沈彬不禁佩服周廠長看人的眼光,這個老馮看來平時沒少拍他馬屁。   “行,那就辛苦馮叔跑一趟了。”   馮一軍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根雙馬遞給沈彬,又掏出洋火點上:   “小沈,你跟周廠長是親戚?”   沈彬伸手掩住火苗,接著看了馮一軍一眼:   “馮叔你這話問的好像周廠長以公謀私似的,我們倆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可別瞎猜。”   馮一軍愣了一下,忙說:   “對對對,肯定沒關係。   就是兄弟單位之間拆兌一下,沒什麼公啊私的。”   沈彬笑著蕩起自行車出了食品廠大門。   過了汽車站路口,向南是一片平房。   沈彬憑著前世的記憶找到一個獨門小院。   扣了扣門環,一個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沈彬!你咋找過來的,薑濤剛跟他爸跑車去了,沒在家呢。”   沈彬在十裡鎮住的小院就是薑濤一家的。   倆人是從小長起來的鐵哥們,自從到了縣裡,沈彬就惦念著來看看他。   沈彬從車把上取下一個網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兜裡放了些水果和一包桃酥:   “四姑,我正好來縣裡辦事,就順路來一趟。”   薑濤的媽媽沈春艷也是北埠村人,往上數三代,倆人還算是本家。   見沈彬提了東西,沈春艷直接把他攔下來,伸手點了下他的腦袋開玩笑說道:   “來四姑家還拿東西,讓村裡人知道得說我擺城裡人架子了。”   沈彬提了提東西:   “都是些吃食,不咋值錢。”   說著他把東西掛在門把上,轉身推了車子:   “四姑,等薑濤回來你讓他回趟鎮上,我有事找他。”   看沈彬放下東西就走,沈春艷忙喊道:   “你這孩子,吃口飯再走。”   沈彬朝後揮揮手,騎出了巷子。   薑濤高中畢業以後就一直跟著他父親薑茂盛跑運輸。   後來,宜都的化肥行業越做越大,薑濤進化肥廠當了銷售員。   那時候廠裡給薑濤起了個外號叫薑鐵嘴,整個魯東地區有三成以上的生意是他談下來的。   直到06年,薑濤所在的化肥廠因為質量問題爆了雷。   很多的農戶施肥以後被燒了苗,不在技術崗位的薑濤成了背鍋俠,麵臨大量索賠。   和廠裡的糊塗官司打了一年又一年,薑濤也變得鬱鬱寡歡,鐵嘴徹底焊住了。   這次拿下省代理權,沈彬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從回到1987年開始,沈彬就認定了這不會是他一個人的重生。   他要讓身邊所有親人和朋友,都重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