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背上背包,退了酒店,開始離開深圳,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高鐵站而去,幸好現在是淡季,人不多,很快在窗口買到了票,深圳出發,到武漢轉車,直奔昆侖。 下了高鐵,又轉了中巴,緊接著又坐了一個三蹦子,快要天黑時到了一個山仡佬腳下,付了車錢,三蹦子司機師傅說道:“年輕人,你是乾嘛的呀,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不會是到這旅遊的吧?” “大叔,我就是一個人旅行的,看看各地的大好自然風光,尤其是沒有人去過的,比較自然”,我摸了摸鼻子,訕訕地回答道。 “你這年輕人,也不帶些護身的東西,這山仡佬裡有野狼、野豬的,你可小心著點,這天馬上要黑了,你可怎麼過夜呀”,大叔擔心的說道。 “沒事的,我尋思著看看能不能找個大樹,在大樹上躲一晚上就可以了”。 “這年輕人,我這車上還有點吃的乾糧、一瓶水給你吧,還有一把鐮刀你要不要,好歹能防防身”。大叔說著就開始從車上取物品。 “那謝謝大叔了”,我趁機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元錢硬塞進大叔口袋裡,順便從大叔手裡接過來物品,好歹讓大叔放心我能夠對付一夜。 大叔說什麼都不要錢,在大叔有一次掏出來錢的時候,我拿著物品趕緊朝山仡佬跑去,剩下大叔一個勁的埋怨“這孩子,真是的,給什麼錢呀,深更半夜的在這兒多不安全呀”。 我跑遠後回頭看著大叔無奈的扭轉車頭緩緩離去,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四周,找到一顆大樹,三兩下爬上樹頂,向四周看了一下,周圍朦朧一片,視野內不是太清晰,根據以往的記憶堅定的選定了一個方向,我記得在這個方向再爬上十五公裡有一座山洞,至少可以在山洞中度過下半夜,同時也可以避開人煙,我爬下樹,收緊了背包,緊緊貼牢後背,仰背又彎腰,抻了抻腿,將身體狀態調整至最佳,如同一條黑蛇嗖的一聲竄進了黑暗,隻有耳邊傳來的簌簌風聲提示著我在高速飛奔,僅僅二十多分鐘,我隱約看到前方有個黑色洞口,到了,我停下來,從背包取出火撚子打著火,點燃了一截撒上油的麻繩朝洞裡丟去,火光一下照亮了山洞,也沒有聽到山洞內有什麼異響,我收拾了附近的一些乾木棒,抱了進去,找了個平地,然後將木棒圍成一圈引著火,整個山洞的陰涼之氣立馬翻滾起來,我取出一些食物簡單的吃了一點,開始坐在火圈中間打起坐來,在這寂靜的山裡,耳邊時而傳來木柴燃燒後劈裡啪啦的裂開聲或者外麵蛇鼠跑動互相攻擊的聲音,我靜靜的體會著丹田中內勁在被鎖定的情況下的變化狀態,動轉很難,就像生銹的軸承一樣,用力引導,經絡中會扯得很痛,不能運轉,那就慢慢感受並享受這無奈的感覺吧。 到了午夜的時候,我走出山洞,看著漫天的繁星,確認了北鬥七星的位置,根據瑤光星與開陽星的指向,確定了我要走的方向,返回山洞背上背包,開始行動,我用力一踩腳下石塊,一下騰空三米多遠,屏住一口氣在胸,持續騰挪,瞬間極速飛馳而去,如果讓常人看見,估計要嚇傻了,一步三米多,是人還是怪物呀。轉瞬間的功夫,到了天權星與瑤光和開陽星匹對斜照對應的點上,我停下腳步,稍微緩了一下氣息,與之前行進的方向向左偏斜35度,又開始了一輪飛奔,這一次大概跑出了七八十公裡,天也開始漸漸亮了,漸漸放緩速度,避免被人看見受到驚嚇,雖說在山裡,但也應該警惕一些。感覺到朝陽剛露頭,整個空氣很是清新,稍帶一些淡淡的露水濕氣,我停下腳步,開始打坐調理氣息,一直到太陽升起才結束,渾身骨骼如同炸豆子一樣,一陣劈裡啪啦聲響,我長舒了一口氣,渾身說不出的舒坦,張峰請我洗腳都沒有這麼舒坦。肚子不爭氣的一陣咕咕叫,我看了下背包,還有一些食物,但後麵還有一天多的路程,遠遠不夠呀,得了,吃野味去,到了山裡,對我來講那就等同於龍歸大海呀,在不遠處抓到一隻野兔,清理乾凈後架火烤熟,加點調味品,飽飽的吃了一餐,處理好現場,繼續趕路。 順著山脊一個人孤獨的一路前行,但回家的渴望與希望時刻激蕩著心胸,有人說,回家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在回家的路上,想象著記憶中的人和事,有期盼、有希望、同時又渴望著與記憶中的自己進行重合。 走了一天,渴了、餓了摘點野果果腹,累了,稍微打坐休息一下,臨近夜幕降臨時,又努力抓到一隻野兔,處理好後三下五去二下肚,隨著肚子的填飽,渾身又充滿了精氣神,已經順著山脊走出了山仡佬,現在這兒一片荒蕪,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及方位,如果疾馳而行,預計下半夜可到王家寨山門前,我取下背包,換好夜行衣,將隨身穿的衣物放進烤野兔的火堆裡,燃成灰燼,找了個木棍,掘個深坑將灰燼處理好,再整理好背包,回望了一眼來時的路,別了,五年的歷塵歷練,今後,將不再是今天的我。調整了一下氣息,震喉一聲長嘯,一時豪氣頓生,屏住一口氣,縱入黑暗中,飛速疾馳而去,颯遝如流星,千裡不留行,直奔王家寨。 不知疲倦地飛奔,跑過了丘陵,跑過了荒漠,跑過了風沙,終於視野中隱隱出現一棵小樹,心中頓時一陣大喜,終於到了,當年離開時種下的小枝條長這麼大了,可能是因為缺水的原因,有點纖細,從記憶中的地下溪流中取回一點水澆灌了一下,想想當年離開時自己才十七歲,對外麵又向往又驚恐,一個人麵對未知的世間,不知道會怎麼樣度過,最終總算是熬了過來,好胳膊好腿的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踏實感湧來。 再向前走百公裡,就要到家了,想想家中的父母應該也在家,爺爺奶奶應該還在教導小孩子學習,寨裡的大黃、小黑們是不是還在到處遊逛,回去收拾它們去,一條藤荊條,打遍全寨大黃、小黑無敵手,哈哈哈,再次長嘯一聲,騰空疾馳而去。 古語雲“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這說的應該不是我這種年輕人,我恨不得全寨人都出來歡迎我這小帥哥,飄逸的長發,一身夜行衣,賽希哥的容顏,健碩挺拔的身材,就是有點風塵仆仆的小疲憊,連續一天兩夜的飛奔,確實感到了一點勞累,不行,我要收拾一下,裝扮的帥一點,讓鄰居家小花好好羨慕一下,想到這兒,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完了,破功了,一口氣散了,隻好停下找到鄰近的地下溪流,黑燈瞎火的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出來後繼續趕路。 當看到前方隱隱約約一片大山時,我是徹底地興奮了,五年了,終於回來了,我王鐵棒回來了,忍不住一個翻滾跟頭,盡力釋放內心的激動與興奮,“啊吼、啊吼”,我大聲叫喊著,當越來越接近大山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是恨不得速度再快一點,然後一頭撞進去,直接進家。走到大山腳下時,我看到一層迷霧,擋在眼前,我知道,現在終於到家了,取出脖子上的掛件,深入迷霧,在大山的邊緣位置有一道光幕般的墻壁打開了一道縫隙,我急忙閃身而入,光幕內,是一片層巒疊嶂的村莊,入口不遠處,有一個宏大的山門,上書“王家寨”三個大字,我太激動著了,回來了,趕緊回自己家呀,剛想抬腿,突然看見七八隻大黃、小黑朝我奔湧而來,一下把我撲倒在地,伸出大舌頭把我從頭舔到腳,有叼著我手臂的,還有叼著我腳的,甚至還有一個想要叼著我的腦袋,大意了,一激動忘記這群家夥了,沒察覺到它們突襲過來,我趕緊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空中一轉身,直接落在體型最大的大黃身上,大黃發出一聲虎嘯,想擺脫我,我兩隻手趕緊緊抓住它耳朵,雙腿用力一夾,大黃在受力的夾擊下,馱著我帶著它的幾個小弟朝我家趕去,在大黃的虎嘯下,黑暗的夜空中臨近房間內陸續有幾聲嗬斥,慢慢也都銷聲匿跡了。 剛到家門口,大黃乖乖地停了下來,不停的舔舐著我的褲腳,它的幾個小弟也靜靜地蹲坐在一旁,我看著檀木做成的圍欄墻,一陣恍惚,這是到家了,讓我意外的是已經淩晨這個時間了,我的房間還有燈光亮著,隱約還有輕微的人說話的聲音傳來,隔著墻與圍欄聽不太清楚,我示意大黃帶著它的小弟離去,大黃圍著我轉了兩圈,低吼了一聲,緩緩地輕手輕腳的離去,繼續巡視著王家寨的角角落落,它有它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