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撒旦(1 / 1)

茶桌上擺著茶水,我站起來又坐在了椅子上,自那銹跡斑斑的學校門外是一片黑暗與虛無,隻有學校內是正常的。   給人一種末世避難所的感覺。   學校的建築與一開始已經截然不同了,建築上的窗戶都被花邊和盆栽裝飾著,各種顏色的花順著窗戶河水一般延展下來,混成漂亮的顏色,碎碎的花瓣緩緩的飄落到地上,一群烏鴉正在啄食這些花瓣:它們有著澈藍色的眼睛,黑壓壓的望過去,黑夜下閃耀的藍色寶石般閃爍著。整個學校都有著不少的花和灌木,其中星星點點的花在灌木叢中作為點綴,正值春天,右側的籃球場的中間有著一個白色瓷磚做成的,伴隨著紫色霧氣的噴泉,霧氣與流水一樣流著,盤全周圍是閃爍發光的寶石,五顏六色的水晶,還有一堆長得像花一樣的菌絲類植物,五顏六色的菌絲覆蓋在寶石和水晶之上,像青苔一般,看起來軟軟的,毛毛的,順著菌絲,我發現籃球場的大門就是菌絲和藤蔓組成的古羅馬花園的大門,門頂上用白紗裝飾著,黑色的絲帶纏著白色的紗簾,在最尾端係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與剛開始的老破小截然不同。   透過建築的門口,裡麵卻與學校完全不同,裡麵有著一些穿著衣服的動物正在像人類一樣行走著,邊走邊搖著尾巴,笑瞇瞇的。   眼見著一個戴著黑色禮帽的白色大兔子拿著托盤走了出來,紅彤彤的眼睛鮮艷的想要綻放的玫瑰花,可那眼睛卻不是活生生的眼睛,倒是紅色的蠟封鑲嵌而成的,紅色的蠟液依然凝固,但仍舊有滴狀,順著下睫毛留在臉的上部分,活像凝固的血淚。蠟封的形狀竟然是一個在圓圈中的六芒星,圓圈是由我看不懂的文字圍起來的,那兔子用著紅色的蠟眼居然還眨巴眨巴眼睛,好像那蠟永遠不會凝固一樣,可塑性極好,每次睜開眼睛都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今天怎麼哪裡都是六芒星?   潔白的兔牙上是兩片鼓出來的部分,上麵長著幾根長長的白毛,三角形的粉色鼻子上冒著一片霧蒙蒙的汗珠。兔子穿著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花邊在開衫的地方鑲著金絲,在領子的正中間帶著一個有著深紫色花蕊的黑花。腳上卻沒有鞋子,估計是太大了吧。毛茸茸的兔爪像小貓的肉爪似的,踩在地上也不會發出一點聲音。那朵花則尤為奪目,與其說是佩戴著的花,更像是從他體內生長出來的一樣,散發著幽幽的霧氣。   他緩緩地向我們走來,恭敬的將手中托盤上的白色方糖和粉色的茶壺放到了桌子上,緩緩彎下腰,右手輕輕拍了一下頭上的黑色禮帽,作為行禮。然後後便有一隻烏鴉飛到他的肩膀上,嘴裡正叼著剛剛在地上的花瓣。那花瓣竟是五角星的樣子。他用臉蹭了蹭烏鴉的尖嘴,轉頭走了。   我隻在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書裡聽過這種情景,會說話的兔子,星星般的花瓣,接下來會有公主住在這裡,等待著她的王子來拯救她的一生後嫁給王子,成為幸福的女人,到時候,整個花園會成為他們婚禮的殿堂,惡魔般的後媽會收到與她惡毒行徑向媲美的處罰,整個花園的動物都會去參加婚禮,由心的祝福他們。   零零散散的童話故事碎片讓我感覺這裡倒不像是一個學校了,像是一個豪宅帶著花園一樣,可愛又浪漫的故事將在這裡上演。   坐在旁邊的是剛剛那個作出非人類行為的紅發少年,一臉輕鬆,氣色紅潤。身上的傷口好像全都好了,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口茶,好像剛剛身受重傷的不是他一樣。   而坐在我倆對麵的,是一個穿著不像現代人的小女孩,紮著雙馬尾的金色卷發拂倒肩膀上,一晃一晃的;皮筋還是帶著花邊的暗黑係洛麗塔元素,下眼線還有朝下的惡魔角設計,睫毛則是漸變的由黑色到紅色,長且濃密的黑色眼睫毛撲閃撲閃的,暗紅色的眼影與睫毛相匹配著,哥特風格的黑紅色洛麗塔與這個妝容尤為匹配,蓬鬆的紅色裙子上蓋著一層黑紗,在裙擺上點綴著快要枯死的紅色彼岸花。一隻手上則帶著透明的蕾絲手套,隻有半個手掌和無名指與小拇指被覆蓋著的手套,我倒覺得跟畫畫手套似的,在平板上畫畫防止誤觸。   她的腰間掛著一雙藍色的,發著藍霧的鈴鐺,一動起來就會發出獨特的響聲,那聲音像雪鬆抖下針葉上的雪花,冰冰涼涼的沙沙感,胸口往上至肩膀處都沒有任何的布料,與胸口上方為同一水平線的胳膊處戴著紅色的,有著黑色蕾絲為裝飾的環,胳膊後麵的條狀黑色布料連接著下麵從肘關節開始的,由合身到寬大的袖口,同樣是由黑色蕾絲作為點綴的紅色袖子,寬大的袖口掛著長長短短的星星掛式,小小的手指蓋上貼著黑色的小貓小狗,那黑色的上衣從腰間知道胸口往上一點便沒有了,代替者著的是從後麵延伸到脖子的,像項圈一般的項鏈,項鏈下麵掛了一個以黑色框架為固定的暗紅色四邊形寶石,透著黑色的立體框架仍然是像血一般鮮艷。   可愛的女孩卻看起來像是這裡的主人,很像遊戲裡麵非常強大的存在,畢竟這個學校可是虛空中的唯一存在。   也許是看到我剛剛坐到了椅子上吧,小女孩知道我醒了。   慌忙用茶水將口中的餅乾順下去,張口就是:“喂,喬琳。”   這麼順滑的叫法,一點也不生硬,好像叫過了很多次一樣。   “哦。”我習慣性的應著,隨後我反應過來了,疑惑的偏頭看了一下少年,又看了看小女孩:“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小女孩哧哧哧的笑,拍了拍桌子,像一隻小小的惡魔:“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你可是大英雄。”   “你才是大英雄,你全家都是大英雄。”我隻能隨便反駁一句話來宣泄我心中的不滿。   小女孩也隻是笑了笑,完全不介意我的無禮,轉頭跟少年說:“你真的願意那麼乾嗎?”伸著胳去夠少年的頭發。   少年眼睛都不眨一下:“嗯。”停頓了一下,他繼續開口:“撒旦,別忘了我們說好的。”   她叫撒旦?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居然叫撒旦?我突然感到一陣發冷。怎那恐怖啊,我記得我之前聽說過這個名字,在地球那可是相當有名的,人人都知道的惡魔撒旦嗎,那個欺騙人們去地獄的人。   撒旦又看向我:“你願意去他的世界嗎?”   “我不願意。”幾乎是瞬間,我直接拒絕。   我看起來像傻逼嗎?這種火坑擺在你麵前問你跳不跳的問題還用問嗎?之前在我自己的世界都發生了這麼多恐怖的事情,我現在還沒有緩過來,更別說去另外一個世界了,不敢相信在那個世界我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一想到裡麵的世界可能有一堆地球上不會存在的生物我就頭皮發麻。這麼想著,我腦海裡已經腦補出會說話的頭發球和長著紅角的單眼鬼。   他們問我是什麼意思,他們以為是個人連想都不想直接就去嗎?真是把我逗笑了,更何況這是出自一個叫撒旦的人之口,那玩意代表什麼來著?好幾種罪,七種罪呢。說不定我去了就直接下地獄了,接受火焰在我腳底燃燒,淒慘的叫聲在我耳邊縈繞,一想到這個我就退縮了。   我可不想下地獄。   “那你還能去哪?”撒旦瞇起眼睛,揚起眉毛,好像我定會答應她似的,自傲至極。   “別說了,我去,但是我有幾個條件能不能給我實現一下。”轉念一想,原來的世界已經那樣了,我還能去哪?我根本沒有選擇。而且就算我剛剛看到的是假象,那也證明那個小女孩有的是辦法折磨我,還不如順從一點,搏一搏,要點外掛開。   “那我就大發慈悲,給你三個願望的機會。”撒旦喝了一口茶,又開始瞇眼,很期待我會說出什麼。   她是貓嗎?爽了就瞇眼?   “給我隨意回到原來世界的能力。”我真是太聰明了,到時候一進去異世界我就回家,再也不回去。   “還有在任何意義上自動相互翻譯我跟那個世界所有的語言。”這個能力可太重要了,到時候可別買菜砍價都聽不懂人家說的什麼。   “永遠花不完的,在那個世界的錢!”要怎麼說在這個世界窮怕了呢,萬一原來的世界真的壞了,我在這個世界肯定要活的滋潤一點啊!到時候在找幾個紅發金眼的男人,當糖媽,快樂一生不就開始了嗎!   “你不能擁有回到現實世界的能力。”撒旦看起來傻,心裡一點也不傻!壞了,撒旦好歹也在世界流傳好幾百年,說明她活了很久,這種坑她肯定一下就看出來了。   “那我能不能有通過想象或描述就傳送到對應的,任意地點的能力呢。”不能跟惡魔來硬的,我得為自己爭取到一堆利益才行,萬一我在那個世界遇到危險,我可以馬上跑,靠著個可以茍活一輩子。   “沒有野心的話,在那個世界是活不下去的哦。”她微笑著露出了鯊魚般的牙齒,慢慢從她裙子的口袋裡拿出了紅色的惡魔麵具。在佩戴的瞬間,她的前額長出了對稱的,惡魔般的紅角。與麵具融合在了一起。   “準備好了嗎。”麵具的嘴唇也跟著動起來,發出能量,就像火柴扭曲眼前的空間一樣,麵具扭曲了周圍的空間,把它們變得像水一樣q彈。那麵具融合度可真高啊,好像她本來就長這樣似的。她突然咯咯咯的笑起來,露出一口犬牙。   “等等等,能不能讓我拿我的行李箱和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狂風從我的腳底掀起,將我吞了進去,畢竟那個世界的醫院也不一定能治我,我那醫療箱可是可以救命的啊!不知道撒旦聽沒聽見我說的話,那裡麵可是我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念想了,還有我漂亮的衣服們,也沒機會穿了,還好我有錢,去那裡用錢多買點衣服就好了。   被吞噬的感覺不好受,我感覺我現在在一個巨型矽膠裡掙紮,手腳都不能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無法呼吸。我拚盡全力呼吸,可惜我再也控製不了我的身體了,慢慢地我發現,不呼吸也可以活著,並沒有什麼不適。   我瞬間開始聽見腦內耳鳴,電磁還原星星轉動般的聲音瞬間充斥了我的腦子,我的意識開始不清醒了,我掙紮著想用手揉一揉我的太陽穴,我就像被拿在手裡的螞蚱一樣,感覺我下一秒就要死了。   嘗試了很久,我終於可以動了,不過我的胳膊很輕很輕,就像一個能量體一樣虛無縹緲。   我忍著痛苦與不適,睜開眼睛,看見我的胳膊還在原地。   那我怎麼動的?我被嚇到了,接著試著動身體的其他部分,仍舊是可以動,但身體跟不上。   “你別動,我在抽離你的靈魂,小心抽不好偏頭痛。”   是撒旦,她不耐煩的說了這句話。   我立馬不敢動了,畢竟偏頭痛嚴重了可是會痛的想死的。   太陽穴出現像針一樣的痛,慢慢地,這種痛苦越來越大,蔓延到了整個頭骨,在頭骨內來回反射。   我來回掙紮,試圖逃離這像被大錘攻擊的痛苦,可無論我怎麼做,頭還是越來越痛。   不知過了多久,我痛的失去了知覺,緩緩地麻木著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我卻在萬裡高空之上,巨大的氣壓在我耳邊流動,灌入我的耳朵,耳鳴好像要被壓裂般,我下意識的護住了我的耳朵。   瀕死的恐懼感使我的手變得汗漬漬的,腳也穿來刺刺的電流感,我開始想尿尿了,恐懼使我拚盡全力想縮成一團。   我這是直接被扔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