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氣流幾乎下定決心要貫穿我的身體,迅速帶走水分的風流快將我的手背撕裂,犀利柔軟的風此時純像軟劍般刮著我的頭發,身處其中的我慌忙的閉上眼來保護眼睛內的淚水被風吹乾,雙手抱住了肩膀,極致的失重感讓我感到頭壓瘋長。 我可不是來體驗極限運動的,我可沒有降落傘。 高空的氣流沖擊著我的衣服,我的褲腿緊緊的吸附著我的小腿,沒有布料保護著的小腿上的皮膚已經乾到不像話,薄薄的一層都快要被撕開一個口子。第一個嘗試跳傘的人肯定有莫大的勇氣吧,畢竟沒有裝備的高空墜落跟跳樓自殺沒什麼區別,自殺的人在死前還能寫個遺書啥的,我更慘,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地方,莫名其妙的在原來的世界被判處死刑。 對啊,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應該讓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做,憑什麼讓我來做?丟命還丟臉。 還沒有工資,純是替罪羊一樣的活。 他的世界憑什麼不讓他自己拯救?我跟他本來就沒什麼關係,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給他包紮了個傷口罷了,倀鬼一樣給我害慘了,他應該代替我在這裡自由落體才對。 我想了好多事情,從小到大的事情又被我回顧了一遍,我還是不敢相信我每分每秒都真實感受著的世界居然再也回不去了。 我又想家了,我想吃媽媽做的飯了,我想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睡覺了,我真的好累啊,上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呢?馬上就到地上了吧,我真的好累啊,我真的需要休息了。 可是我找不到家了,我沒有家了。 我突然想起來走之前我對撒旦許的願:“傳送到小鎮的陸地上!”我盡可能的叫著,聲音被氣流帶走了,我聽不見我說過的什麼,可就算我試著使用能力,撒旦之前答應過我的掛並不管用。 我仍舊在天空上自由下墜著,無助後悔的淚水和口水一起被拋到上空,我連叫都不敢叫,動也不敢動。 然而我並不知道,縮成一團隻會加速墜落。 說到底就不該走那個小路,不該跟那個紅發小哥說一句話的。 說好來他的世界的,難道來了就是死嗎?他不是之前說過,讓我保護什麼萊萊嗎?我同意了好吧,我同意保護萊萊,能不能讓我先活著?我真的很怕死。 看看別的異世界小說開篇,不是超強魔女就是掌權人。再不濟也會被刷新在蘋果攤前:“小哥,你要蘋果不要?”多少算個不死者。 而到我這裡確實開篇致命一下,開局就死的設定把我乾的停止了思考。 既然把我送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讓我死,那為什麼還費力把我送過來?弄個車創死我不是更直接了當簡潔嗎?還是說來這個世界一秒也算來了一趟了是吧? 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厲害。 伴隨著死亡的壓迫和失重的絕望,隻覺著眼前一黑,我便在空中失去了意識,再也感受不到任何關於外界的信息。 再次喚醒我的不是前來引領輪回的靈使,而是那個之前戴著黑色禮帽的兔子,他手上仍舊是托盤與兩杯茶。 神經係統慢慢又一次連接上了大腦,我緩緩睜眼,第一句話就是尖叫。 叫著叫著,我發現我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而且耳朵也不痛了,也沒有風流的感覺。我知道我得救了,剛睜開眼就看見拿著托盤的禮貌哥,合著給我送空投來了是吧,兩杯茶能解決什麼啊!讓我在死前舒坦舒坦是吧。 撒旦在兔子身後慢慢的爬上了兔子的肩膀上,接過兔子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我本來想給你丟坐標點的,結果忘了設置y坐軸了,直接默認最高處了。” 得虧是最高處,這要是默認最低處,我不得卡墻,直接寄。 兔子給我遞了一杯茶,可我動不了,隻有嘴能動:“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來給我收魂?我的能力為什麼根本不能用?我都答應給你乾活了你還要我怎麼樣?要不你直接把我弄死吧!本來我就跟你沒關係,是你們硬要把我抓來的!我到底欠你們什麼?你說啊!我到底欠你們什麼?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你把我弄死好不好?你把我弄死吧。”我喊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淚一起流,憤怒在這一瞬間得到了一些釋放,我舒坦了不少,直到嗓子穿來撕裂的痛苦我才閉上嘴巴。 小女孩思考了一下:“哦~那個啊,我剛剛給烏鴉梳毛,忘了給你設置了,等下哦。”禮貌乖張的語氣就像剛剛沒聽見我吵一樣。 說著雙手搓了個空氣球,在球的中心慢慢的有黑色的魔法陣,十幾個魔法陣就像地球經線一樣匯聚成了一個球,球的中心有著很多文字。小女孩嘴裡念叨了幾句之後,將球塞進了我的肚子裡。 塞的過程痛的我以為我又要死了,我真感覺她把我的肚子剖了,塞了個球進去。 “好啦!”小女孩拍了拍手,好像完成了幼兒園疊衣服的任務一樣,:“可別說我騙你哦。” 你根本就是忘了吧!要是你剛剛沒發現坐標沒設置好,我現在是不是就死了?不靠譜的東西還好意思自稱撒旦!可我不敢當著小女孩的麵說出我內心所想。 小女孩的裙子蓬蓬的,穿著黑白條紋的吊帶襪,穿著帶著花邊的小皮鞋,皮鞋的開合處還有一個黃色的小星星。 說著便從兔子的身上跳了下來,在落地的一瞬間,我又被帶回了那個學校的茶桌旁,一直處在失重狀態的我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心臟還在蹦蹦的跳,屁股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 我剛剛被嚇尿了。 而紅衣少年居然還是坐在那個椅子上,還是在喝著茶。 我幾乎是瞬間感到屁股落在椅子上,又一次為撒旦的能力震驚:“你把我叫到這裡是要重新設置坐標點嗎。” 我對她微笑,畢竟我感覺剛剛那個時間暫停也挺炫酷的,畢竟這能力不比瞬移強了幾個宇宙,看看能不能求一個來。 小女孩又開始哢哢的吃她的小餅乾:“你不可以時間停止,這個太不合規矩了,容易被抓。” 她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如果她現在知道我在想什麼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之前想的她也知道?那我想包幾個紅發金眼的少年也被她聽見了嗎。 “沒錯。”紅發少年居然開口了。 我快速的看著紅發少年和小女孩,來回看著:“啊???” 這不得給我尬死,我還當著他們的麵準備回家,咒罵他們不得好死。 小女孩放下了手中的餅乾,想起來什麼似的喝了口茶順下去口中的餅乾:“我還沒跟你介紹這個世界的規矩呢。” “你還想著跟我介紹呢,你怎麼不等我死了之後告訴我的靈魂然後轉世。”我已經開始勇於表達自己的觀點,反正所有人都能聽見,還不如直接說。 小女孩撓了撓頭,俏皮孩子般吐了吐舌頭:“其實你如果真死了,就不歸我管了,到時候咱也救不了你。” 本以為我要是在那個世界遭遇不測後還能被她救一命,可我失策了,這下不得不夾起尾巴好好做人了。 無論在哪個世界裡,生命都一樣的充滿神奇且偉大。 “這個世界是你身邊這位朋友所在的世界。”小女孩率先開口。 “我隻是被扯進來的人罷了,我不是他的朋友。”我現在對紅發少年的恨意沖出十八個宇宙!要不是這個壞家夥,我現在早就在新學校報道了,誰還 “你會去到他所在的王國境內,世界上最強盛的國家。提·埃爾奧特斯佛特·裡摩德裡亞安納特·裡德爾約莫·特裡莫斯科·································王國。”是一個冗長的名字,少女的記憶裡真是超於常人,令人為之折服啊! “那個。”我禮貌出聲,少女噤聲後看著我,我尷尬的笑了笑:“咱可以叫它提國嗎?我記不住名字誒。” 少女想了一下:“忘記你是低等人類了。”眼睛裡泛著真誠的光芒:“對不起啊。” 這一副關愛智障的眼神讓人莫名不爽,什麼叫低等人類,我有那麼廢嗎? “這裡是人神動物鬼魂魔法師共同存在的高等世界,不以種族劃分界限,隻以天資來劃分。”小女孩接著說下去。 “比如一隻狐貍,如果它擁有很強的天資,就是高智慧生物,就像人類一樣;相反,如果她沒什麼天資,就會爬一輩子,最後哪天不小心被老虎吃掉。” “相同的,鬼的低等形態是靈能,就是魔法使可以召喚的,在世界內的一顆一顆瑪娜元素,供魔法使差使召喚,高級一點便是靈獸,就是會爬且有一定智慧的能量體。” “而神則是光元素的化身,低等則是光,中等是高等瑪娜能量,高等則是人型的光能量體。” 正說著,撒旦突然掏出了一顆透明的水晶:“其實基本上那個世界跟你的世界差不多啦,要是一直跟你介紹的話就要耽誤時間了,你拿著這個,遇到你不明白的就閉上眼睛感受它的能量,嘗試共鳴,就可以直接跟我說話啦。” 我將石頭拿在了手裡:“我肯定過一會就丟了,你能不能幫我做成項鏈之類的東西?” 撒旦將手放在水晶的上方輕輕一拂,水晶立馬變成了一個穿著黑繩,被鑲嵌著的項鏈:“這下就不怕丟啦,記得一直帶著它哦,無論做什麼都不可以摘下來,不然就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說著,撒旦做了一個恐怖的鬼臉。 “總之!你的任務就是拯救那個世界,拯救亂序的人們,如果你失敗了,那你就隻能變成。”撒旦揮手指了指那一片烏鴉:“其中之一的烏鴉,一直被留在這裡,永永遠遠,沒有終點,除非你自殺。” 說著撒旦又將一個櫃子變了出來,碩大的櫃子被分出一個一個格子,裡麵全是烏鴉標本,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死去的烏鴉。撒旦好像在欣賞什麼優秀的藝術品:“死掉了就隻能站在櫃子裡了,永遠被困在這個櫃子裡哦。”說著就手一轉,食指和中指間夾住一個烏鴉圖形的撲克牌:“或者變成撲克牌也可以。” 我被嚇到了,擠出一個微笑:“如果成功了,我可以回家嗎?” “當然可以。”撒旦也擠出一個微笑。 反正現在我也回不去,隻能做好給別人賣命的準備,拚盡所有的拯救這個世界,我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看著茶桌上的水漬,給自己打著氣。再抬頭時,我已經身處集市中央,各形各色的“人”來來回回的走動著,還有不少叫賣的商販,衣著華麗的貴人兩三結伴而行,人型與貓型相談甚歡,還有透明的人形白光,戴著白色的麵具和寬大的帽子走在集市的人群當中。 我聽著他們說著不同的話語,腦子裡自動浮現了翻譯的語句。 我得到了撒旦給我的能力,確認了一切後我開始在人群中瘋狂的穿梭,搜集著一切有可能幫助我的信息,為眼下的一切做著敏感的判斷和縝密的分析。 一分一秒對我來說都很珍惜,畢竟人這一生相對來說根本不夠更改世界的秩序,我隻能盡我所能。 遊戲已經開始了,這是一切故事的混演。 不對等的籌碼和裁判宣布著遊戲的一切,年輕的靈魂啊,你盡管掙紮。 一切都會成為你的障礙和幫助,將身體和靈魂獻祭給最大的敵人也許是最機智的抉擇。 不知為何,腦袋裡出現了這些話語,腳步聲也越來越清晰。
不對等!(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