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垚、郭德橋!”我大聲喊著。 回應我的隻有此起彼伏的鼾聲。 無力感頓時席卷了我的全身。 眼看著楊毅陽已經走到我的麵前,那骨節分明的長爪子已經到了眼前。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對準來到眼前的楊毅陽,一腳踹了出去。 “誰踹我!”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有人暴躁的叫著,然後就有人使勁的搖晃著我。 我睜開眼睛,看著旁邊站著一臉怒氣的楊毅陽。 我一個激靈爬起來,對著他的臉上下左右開工,不停的揉搓,確定不是假的,我才鬆了一口氣,我看向窗戶和房間內的上方,一切如同我們剛來時的樣子,根本沒有什麼人頭。 “原來又是做夢!”我自言自語的道,“這次還是不是做夢?” 然後我對著楊毅陽的臉就掐了下去,然後我聽見一道殺豬般的叫聲。 “吳明唐,你不想活了嗎?”楊毅陽怒吼道。 這一嗓子,整個房間裡的人都醒了,一個個都麵帶慍色的看著我和楊毅陽。 我瑟瑟的笑道:“不好意思,我以為我還在做夢,我夢見你抓了個從窗戶爬進來的人頭,”我又抬眼仔細看著楊毅陽,生怕他的臉會變成那張慘白的鬼臉。 “然後將人頭蓋在了你自己的腦袋上!”我接著說。 楊毅陽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罵道:“你不會說話不要講話,這樣晦氣的夢不知道不講!” “我——”我啞然失言。 “俺娘告訴俺,做的夢12點之前不能說出來,會成真的!”郭德橋揉著澀澀的眼睛說道。 怪不得楊毅陽會變臉,我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掉,“隻是個夢,不會成真的!” “是啊!夢都是反的!”郭德橋說道。 楊毅陽這才不高興的睡了。 我躺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那麼詭異奇怪的夢。 這個夢是不是預示著什麼? 迷迷糊糊中睡到了天亮,說是天亮,其實也才剛剛有了些亮色。我看時間,才6點鐘。 陳垚定的鬧鐘一直響個不停。大家麻利的起床,穿衣,生怕搞慢了。 我也不情不願的起來,洗漱,看著衛生間裡的鏡子的時候,我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夢,但是此刻的鏡子卻是一點奇怪的東西都沒有。 那隻是個夢! 我自嘲的笑著。 等大家都搞好,陳垚集合我們在房間外的大廳訓話。幾個女生焉焉的,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陳垚舉起手喊道:“想成功,先發瘋,家家戶戶都要沖!” 大家也舉起手喊:“想成功,先發瘋,家家戶戶都要沖!” 陳垚又喊:“我們要做人生的大贏家,我們要做總經理,我們要年薪百萬!” 大家也舉起手喊:“我們要做人生的大贏家,我們要做總經理,我們要年薪百萬!” 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一掃剛才頹廢的樣子。 陳垚喊:“今天的每個人的目標500元,我們分成兩對,沒有達成目標的一隊罰請大家喝奶茶!” “好!”大家信心滿滿。 404的門唰的一下就開了,一個穿著吊帶睡裙的女子,豐滿的兩個大白兔,像是要跳出來,她的脖子上盡是紅印,一頭卷發隨意的披在肩頭,盡顯嫵媚勾人的神色。 女子睡眼惺忪地盯著我們,怒聲罵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麼早,好什麼好?叫什麼叫?” “對不起,對不起。”陳垚連連道歉,“我們馬上就走,不打擾你睡覺!” 於是陳垚開始分隊,我和郭德橋、楊毅陽、黃婷婷、閆琪一隊。 隊伍分好,大家吃了早餐,便帶著東西一起坐上前往陰陽村的鄉村公交車。 陰陽村屬於永寧鎮管轄,但是實際上是永寧鎮的邊緣地帶了。但是陳垚說,陰陽村雖然偏遠,其實非常富裕,人們都舍得花錢,所以他們將陰陽村作為第一站,必然會取得一個好的成績,將其他團隊遠遠的甩在後麵。 坐公交車要1個小時,所以陳垚說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在村裡找戶人家或是找個小賣店就地解決。 車子在路上走走停停,不一會兒就是一滿車的人,有背背簍的、帶寵物的、帶小孩的……整個車子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因為山路曲折,彎道頗多,所以幾個女生的臉色煞白,都難受的蹙著眉頭。 路旁的稻田金燦燦的稻子,讓人看到了豐收的喜悅,我看著疾馳過去的風景,心中卻忐忑不安。 不知道自己選擇直銷這條路到底對不對,一本大學畢業的,不是應該坐辦公室嗎?不是應該大筆一揮,指點方遒嗎?要是說我在跑銷售,父母肯定覺得丟臉吧! 在我們被顛的七暈八素的時候,陰陽村終於快到了。 進村的道路是一條筆直的公路,據說原來陰陽村是不通公路的,所有人出行都是靠走的。 扶貧這幾年,縣公路局駐陰陽村,公路局局長大筆一揮,一條筆直寬廣的公路修進了村裡,修到了家家戶戶。 但是說來奇怪,按道理說,公路局的駐村工作隊為村裡做了那麼大的好事,應當是要有好運,官路亨通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莫名其妙的,工作隊員不是病了的,就是得了抑鬱癥,要不然就是死了,確實很奇怪,所以後來隻要說是派去陰陽村駐村的,大家都害怕了,各種理由推辭不去,但是又不能不派人去。 領導們沒有辦法,隻好將從陰陽村考出去,考到縣水利局的張奕然派到陰陽村。擔任陰陽村的第一書記,這人初出茅廬,甚至在水利局工作,還沒達到一年,就被派到了陰陽村,回了他長大的地方。 有些不明所以的,總是認為張奕然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被發配,其實張奕然進單位也隻有大半年的時間,哪裡有空來得罪什麼人。 但是有一點,大家都知道,張奕然在陰陽村駐村滿2年以後,要不然是回到局裡升職,要不然就是繼續待在陰陽村。 小夥子很有乾勁,回到家裡能跟父母在一起,能回到他熟悉的地方,能有一份穩定工資相對來說比較高的工作,他也樂得其所。 他在陰陽村乾了2年了,沒有什麼大功勞的,也沒有什麼大過錯,平平穩穩的,也健康的很。似乎之前的那些駐村的患病或者死亡跟陰陽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按照當初的任職文件,張奕然已經滿了2年駐村期限,但是調回他的文件遲遲沒有下,所以他仍舊在村裡乾著鄉村發展的事。 但是他心裡明白,無論鄉村再怎麼發展,他們陰陽村的布局不能破,一破就會出大事的!當年修建公路或多或少的就是破了陰陽村的風水,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才會讓那些隊員們遭此橫禍。 他懂,但他不能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