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神通(1 / 1)

判官命 披虎皮扯大旗 3665 字 2024-03-17

“高大偉,都怪你!都是你偏要讓我兒子去看那死娘們,現在好了,你滿意了?!我兒子成了啞巴,你也別想好!”   醫生的診斷剛下,我媽就聲嘶力竭的罵向我爸,然後撲向了他。   而我爸還在因為醫生的話愣神,麵對我媽的抓撓,根本沒做反應,直接讓我媽撓花了臉。   我爸的臉上多出三條深深的血痕,那鮮血汩汩滲出,都將衣襟染的血紅。   我媽是下了死手的。   我躺在病床上,想出聲製止卻做不到,情急之下,不知哪來的力氣,直接雙手一撐,翻下了床。   但我昏迷才醒不久,渾身都發軟,根本站不住地,這一下滾倒地上,扯動喉嚨傷口,疼的我直倒吸冷氣。   “兒子!”我媽見我趴倒地上,滿臉驚恐,直接推搡開攔阻的醫生護士,直奔過來就抱住我大哭,“兒子,你乾什麼啊?!”   我心中發酸,張口欲言又止,最後指了指爸,然後指了指她。   “媽明白了,媽不跟他計較了……”我媽抱住我抽泣,我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抖,抖地我心也跟著顫。   與此同時,我也恢復了些力氣,在我媽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於是,我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我媽,最後再指向門外。   “你想回家?”我媽明白了我的意思,但又擔憂的問道,“你能回家嗎?”   我很堅決的點了點頭,然後指向醫生。   醫生明白我的意思,也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我媽放下了心,但對我爸還在氣頭上,她帶著我就出門去,將我爸撂下,而我也怕觸我媽的黴頭,因此沒敢跟我爸有一點兒哪怕眼神的交流。   到家之後,大概過了晚飯的點兒,我爸才終於回到家,但他卻是喝的爛醉的模樣。   我媽見著當然惱怒:“兒子都這個樣兒了,你還有臉喝?”   “我……我怎麼沒臉?”我爸打著酒嗝說道,“你兒子……都被咱鎮上的人,吹成半仙兒了,我……我是半仙兒他爹,有……有臉的很!”   “高大偉,你當這是什麼好事兒?!”   “那能咋整?”我爸忽然臉色黯淡,酒也醒了幾分,“老婆,你看老李跟他媳婦兒辛苦十多年,一分錢沒攢下來,全用在治李子的腿上……咱兒子咬掉李子腿上一塊肉下來,先被人叫成瘋子,我這當爹的聽著是不舒服,可李子的腿見好,咱也是打心底裡高興……”   我爸說及此處,又哀嘆一聲:“唉,眼瞅著老李他們一家的好日子要來了,媳婦兒又死了,還沾了邪氣兒,你說咱兒子有能耐替老李了了心思,老李都跪你麵前磕頭了,你不該答應嗎?”   “可也不能拿我兒子的健康換!”我媽生氣問道,“說,你是不是去跟老李喝的酒?我兒子啞了,老李他是不是還不願意給個說法?”   “你說咱都是十多年的老鄰居,這明慧下了葬,老李他們爺倆也馬上要搬走……”   “搬走?”我媽從沙發上站起,眼睛瞪大說,“他老李爺倆要跑?”   “你個虎娘們,說的什麼話?”我爸跟李子爸爸是多年的酒友,關係要好,此刻再忍不住氣,“明慧她死了!你好閨蜜明慧死了!老李家掙錢的人死了!”   我媽一愣,隨即沉默下來。   我知道的,李子他們家裡,他媽媽在鎮上是銀行坐班的,收入穩定,而他爸爸一年有半年時間在外跑活兒,另外半年則是領著李子到處去尋醫,因此我爸說李子媽媽養家,是沒錯的。   “我不是問他要錢的意思……”瞧著我爸動了真氣,我媽也自知有些刻薄了。   “那你什麼意思?”我爸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那天是老李領著高粱去的鎮醫院,當天太平間裡頭發生了什麼,除了他和劉醫生,誰也不清楚,可他們倆偏偏就閉口不提,就連警察來了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媽越說越氣,“他不跟別人講就算了,可他還瞞著你我,你我可是高粱的親爹媽啊!”   我爸聽到這裡,忽然沉默了,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當我今天跟老李喝酒,就全是為了給他送行?我是去套話的!”   隨後我爸似乎像是在意我房間裡的動靜,刻意小聲說:“老李給我講說,咱兒子不是凡人,有大神通!他跟我說,他們爺倆搬家,一方麵是討生活,另一方麵就是因為撞見了咱兒子的真神通,需得避諱!”   “胡謅八扯什麼呢?”我媽忍不住拍了我爸腦瓜一下。   “你別不信,你看看劉法醫,信奉‘唯物主義’的高材生,前兩天不就搬出鎮了?”   “啥跟啥,高粱有爹生有娘養,你我都肉體凡胎,還能生個神仙出來不成?”   “對啊!”我爸一愣,語氣狐疑的問向我媽,“高粱是我的種,你沒給我戴綠帽吧?”   “高大偉,你混蛋!”   緊接著客廳裡就傳來了我媽的哭聲。   我聽著我爸這話也氣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要出房間,我爸的安慰聲已經響起:“老婆,哎,我胡說的,我先抽自己一耳巴子!還有你說的可不對啊,人李靖夫婦肉體凡胎,不也生個哪吒出來?況且高粱整張臉蛋兒都隨我,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咋可能不是我的種?”   我媽似乎被我爸的滑稽反應逗笑,但仍不解氣,說:“不行,你懷疑了,我聽說省城裡有能做親子鑒定的,你必須抽空帶高粱去一趟!”   “沒必要,花那冤枉錢乾嘛……”我爸又壓低嗓子,說道,“你小聲著點兒,別讓兒子聽見。”   “咱家隔音好著呢。”   “那也不行!”   聽見爹媽和好如初,我懸著的心也沉下,但緊接著便又疑惑。   我家的隔音是挺好的,怎麼我卻能聽見客廳裡爸媽的談話?   甚至連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都能如臨其境般的聽見。   難道變成啞巴,我就有了順風耳?   我被自己的離奇想法逗得一笑,又回憶起我爸說的,李子父子倆搬出鎮子,是因為見了我的神通,而需得避諱我。   我有什麼可避諱的?   若說神通,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這雙眼睛,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但從小到大,我看得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也就隻有纏在李子腿上的那兩條蛇。   而現在,那兩條蛇也死了。   啊,李子要搬走了!   這亂七八糟的事情擾的我心神不寧,卻忘了剛才我爸說的最重要的事情。   我最要好的朋友李子,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