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卜的前路(1 / 1)

榮華猶明 北洞光 1244 字 2024-03-17

燒焦的氣味在口腔彌漫,我是真的像在感知到死亡的靠近,喘不過氣來,甚至能清楚地預想到再過不久人的身體就會因為這股惡心的味道窒息而亡。眼睛被熏的睜不開,我感知到柴房裡的木頭劈啪作響,灼燒我的全身,渾身的血液卻仿佛凝固不動。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遲鈍,周身無法動彈。   周圍是漆黑一片的夜,雨越發地大了,像是在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的悲鳴。那又如何呢,除了它,誰還會記得南國的一個公主呢,我如此悲戚地想。死了便死了罷,用盡力氣也不過茍活了一月有餘,也算是值了。心裡仍這麼想著,淚卻止不住地流了,隻可憐了我的阿父阿母,生了這麼個窩囊廢,沒本事報仇不說,竟連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越是這樣想著,便越麻木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意識模糊,頹然隻等死之時,門像是被風刮開了,不多想是誰找到這偏僻的草房,綁也綁地不像個人樣。哪還有燒到一半來救人這樣的道理。反正是終要死的人,索性也不著急將對方看清,眼睛痛地要命,不,這點痛受著了,便再不會痛了。我到現在竟還這樣胡思亂想著。   那人腳步飛快,似是用力震飛了幾塊木板,不多時便來到了我身邊。“清華,你怎麼樣了”,“清華,你還活著嗎”,念叨著勞什子幾句不痛不癢的廢話,饒是再多我也沒力氣聽了。我人都這樣了,還擱這裝上了,這偽君子的身子卻並未靠近我半分,我身上卻好似要被他盯出個窟窿,好你個宋池榮,這要是呼吸不過來,合該被你氣的,你這狡猾狐貍,怕是更該下地獄吧。   比起這場蓄意而起的火災和毫無預料的死亡,更要提防的,恐怕就是眼前這樣難以捉摸的敵人。這一場擺明了這是臨死之前還不放過我的惡心趣味呢,我心想道這宋狐貍究竟想要作弄我到何種境地呢,縱使我再無心力,也得配合這演上著一場麼。在心裡冷笑一聲,無名怒火便從胸腔中狠狠竄了起來。於是我隻好艱難地睜開眼睛,用力咳嗽幾番,這才悠悠轉了眼才道“子雲,是你嗎?我好怕呀,是我的幻……”,或許是我那麵龐太過駭人,樣子淒慘,竟連三句話都沒說完,就被他一記手刀劈暈過去。這男人,需要你時柔情滿懷,不需要你時冷漠無情,到底是怎麼長,才會成了這副惹人嫌的德行。就譬如這莫名其妙趕過來又莫名其妙把人打暈這種無法解釋的行徑,我能將它歸結成什麼緣由呢。多年後我仍是覺得無解。   我不知躺了幾天,也不知外麵是何光景,很幸運誤打誤撞又撿回一條命。我躺在床上不甚清明地想著,甚至恢復意識就開始琢磨宋的意圖。原以為靠著失憶,先想著活下去,順著狐貍的意,就能尋找機會殺到京都找常老頭報仇,卻沒想到遭了這一計,但現下來看,如今宋池榮還不著急,說明這考驗已然過了,不過,這被戲耍的恨,總歸要千百倍地奉還,總得要你也嘗嘗,我那時無盡的絕望窒息,我的好夫君,宋池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