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惗姐那開掛般的徒弟(1 / 1)

可是,那要等多久?   宋以惗突然覺得衛屹林的眼光十分不好,那麼多厲害的人,為什麼偏偏選她做徒弟?   為什麼認定她就是那一個一顆赤心、忠勇報國的人?   而且,那時她好像還是一個賊。   做賊謀生。   宋以惗側頭望向窗外,路燈、行人、車輛、樹木、店鋪,忽閃而過,令她眼花繚亂,眸底發酸。   申海遇之嵐別墅區。   已近夜裡十點,宋以惗正坐在餐桌前悠閑地吃著晚飯。宋以慎從廚房出來,一手端著盤菜,一手解開身上的圍裙。   微信視頻通話鈴聲從沙發那邊響起,宋以慎放下菜走了過去,拿起手機,隻看了一眼,隨即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在了宋以惗麵前的餐桌上,並調整好角度。   這是宋以惗的手機。   “姐。”視頻畫麵裡麵的女孩穿著白色衛衣,看起來活潑開朗。背景照著一片月色,樹梢在畫麵中移動。   “剛下課?”宋以惗還在慢慢悠悠吃著她的飯。   “嗯,晚課。”剛下課就給宋以惗打過來了視頻通話,“姐,你怎麼才吃飯?都十點了。”女孩的臉上帶著震驚、疑惑和擔心。   宋以惗不以為意,隨口說道:“出去逛了一圈。”   “哼,是逛了挺大一圈。”都逛到刑偵局去了。   宋以慎在鏡頭外小聲接話,盡顯抱怨之意。   “宋以恬!”   這是群聊,通話中突然進來一個人,上來就開口訓斥宋以恬,火藥味兒十足。   宋以恬正想問這“逛圈”的真實含義,就被突然進來的宋以恂把注意力給拉走了。   “乾嘛!”宋以恬頓時眉頭一蹙,毫不客氣地吵了回去,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宋以恬。   “你又乾了什麼?”從他早上出現在校園到晚上從實驗室回來,路過的同學差不多都在議論他。   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宋以恬跑到他的學校一頓“宣傳”導致的。不知道這次她又在搞什麼鬼。   “我乾了什麼?”宋以恬先疑惑後憤怒,“我什麼都沒乾!不就說了你一次嘛,一直記到現在,那你以前還打我呢,我可沒忘。”   果然,女孩子是不能招惹的,就像炮仗一樣,一點就燃,一燃就爆,爆得你頭昏腦漲,而後還要無理硬氣告狀。   “姐,你看宋以恂,他又欺負我,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身邊,他都沒少罵我……”   宋以惗自顧自地吃飽喝足,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宋以慎則起身刷盤洗碗去了。   這種兄妹吵鬧的史詩級家庭愛恨情仇大戲,他們早就習慣了。   等宋以慎從廚房出來,見倆人還沒吵完,而宋以惗已經挪到沙發上開始專心修剪起指甲。   於是,他故意拔高聲音喊到:“該睡覺了啊,明天早上有你的戲份。”   “等等,等等等等……”宋以恬立即開口,她都忘了說正事了,“姐,後天清明節,正好周末,我回去了啊。”帶著幾分商量和詢問的語氣。   “我也回去。”宋以恂開口道。他本也是為了這件事,見宋以恬在群裡視頻他就猜到了宋以恬的心思。   畢竟他們是雙胞胎,吵得最激烈,也好得最快。   “那就一塊兒回來吧。”宋以惗正拿著指甲銼專心磨她的指甲,說完還伸手觀摩了一番自己的成果。   他們五個難得有團圓的一天,清明節也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日子。   以前宋以惗很少沾家,她忙著掙錢,但清明節那天她一般都會回來。而宋以慎他們也會準備好祭品在家裡等著,然後一起去上墳掃墓。   其實,宋以慎很多時候都不知道宋以惗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明明那裡麵躺著的沒有一個是跟她有血緣關係的。   但這足以說明宋以惗的確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寂靜的夜,樓下的鐘擺敲了十二下,十二點整了。   空曠的陽臺上,宋以惗正抱臂站在月下望著昏暗的遠方,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   “嘭!”   一個被綁得像蠶蛹一樣的壯漢好似從天而降。其實是被人從上麵扔下來的,疼得他嗷嗷叫喚。   隻是嘴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求饒不得。   隨後,一名黑衣男子飄然落地,身手輕盈,一塵不染,像是乘風而來,突然就出現在了這夜裡。   肩上的披風隨著男子站起來的動作垂落整齊,頭上的風帽壓得極低,連今晚的月色都不得看見他的眼神。   但風還是被他隻露出的俊美下巴給驚艷到了,晃晃悠悠地就溫柔了下來。   而宋以惗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發生的這一幕。   她知道,是那個人來了。   “前後不過四個小時。”男子薄唇輕啟,聲音平靜如水,卻又有幾分漠然。   聽到男子開口,宋以惗才收回思緒,慢慢轉過身,掃了一眼還在地上掙紮的人,又抬眸看向黑衣男子,問道:“扔我這兒乾什麼?”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地上被綁著的這人應該就是今晚剖腹取毒的兇手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他,又來說服她了。   “隻是想告訴你,有些人逃不出我的手掌。隻要你開口,你想要的那個人,我也能給你抓過來。”就像今晚抓這個罪犯一樣。   宋以惗眼中看不出任何波動,她確實在抓一個人,也是個毒販,但是她想親手抓,而且現在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於是開口問道:“所以,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不是她第一次問這個問題,詢問時也無半分擔心。   氣氛僅凝固了一秒,宋以惗嘴角就勾起了笑,她就是故意這麼一問,也沒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雖然不了解他,但卻不需要警惕他。   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淡淡然,輕嘆口氣,說道:“師父,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能有什麼目的?”   宋以惗兩眼笑瞇瞇,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   男子啞然。   這師父的回答總是出乎他的意料,讓他無言以對。   同理,他的行為也總是出乎宋以惗的意料,讓宋以惗措手不及。   畢竟,他們是師徒。   宋以惗和焚颯是師徒。   他們應該是這世上最不靠譜的師徒了。有時都說不清誰是師,誰是徒。   雖然焚颯喊宋以惗師父,但宋以惗並沒有教授過他什麼,反而是焚颯教給了宋以惗一身好功夫。   不過,用焚颯的話說,宋以惗教給了他生存之道,讓他明白了世間“情”與“愛”的感覺。   這是他們師徒最後分別時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