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盼盼最終被選中了,她要代表司法係統登月相親。 院長叫她談話。 “小董啊。我也算看著你一路成長起來的。你在我們院的業務上沒得說。” “但是啊,你這個性格要是再柔一點,就完美了,畢竟你是個女孩子啊。” 盼盼被院長逗笑了:“還女孩子呢,他們都叫我阿姨了。” “重點,聽重點。重點是你的心態。你要是把自己當成阿姨你就是阿姨,你要是把自己當成少女你就是少女。” “院長,我們要講證據的,不是靠主觀善意或惡意。”盼盼說的院長沒話了。 * 院長頓了一會。 “這麼和你說吧。你這次去,不是判案去了,這點你知道吧。” 盼盼點頭。 ”那你去乾嘛去?” “院長,你明知道還問,我都不好意思說。” “我替你說,去找男朋友,找老公對吧。這是你的主要任務,要完成。懂吧。” 盼盼不說話了。 “要想完成這個任務,你就要改變。懂不懂。到那兒不是見原告被告,不是給他們調解,不是判決。” “是交朋友懂吧。溫柔些,主動些,你年紀不小了,主動些,不丟人。要是最後把你剩下了那才丟人呢。” “男人要的是女朋友,是老婆,溫柔體貼的,他們不需要被教育,他們不需要你跟他們講道理。這是重點。” 盼盼不說話了。 “還有,別動手。要是法官給人打了。我的臉都沒地方擱。上次我們民三庭周法官和你處了幾個月,你動手打人家。他後來到我這來告狀了。” 盼盼偷笑了,“怎麼這麼不男人啊。我又沒真打。” “總之打人就是不行。好好做個溫柔的女人,把自己嫁出去。國家給你的機會,你還不好好把握。” 安東這邊。 “安東,既然我們已經接納了你,就完全不會在意你的過去,就是對你一視同仁。” “月亮之子項目,你的條件最適合,所以我們決定選你。”領導對安東說。 “任你們安排,願賭服輸,誰讓你們贏了。”安東還是老樣子說話。 “你看,還是轉換過不來,沒想通,心裡不服是吧,故意和我耍脾氣。”領導對他很有耐心,他知道如何和他溝通。 “我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真人。”安東坦然麵對。 “我們心理專家評估過了,你這不是心理問題。就是適應性問題。你在虛擬世界久了,會進入這個虛擬狀態。慢慢回到現實社會,從虛擬世界出來就好了。”領導說。 “那就不還是任你們安排嘍。” “這次,也是希望借機會讓你回歸真實世界。兩年時間,多和周圍的人接觸交流。” “還有就是,就是交個女朋友。能結婚更好。要是能更進一步,我們也歡迎。” “女朋友?我可以設計一個。” “認真點。上麵都是好女孩,認真選個心動的,對人家好點。” 安東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的過去,你爸爸在一直在虛擬世界照顧你,你向往虛擬世界。但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媽媽呀,你媽媽對你的愛也不少,這點我們知道,她一個人,養大你不容易。” “當然,你上去了,你媽媽的事你不用操心,局裡會照顧她的生活的。你沒事多和她聯係就行。” 安東沉默,他想起來媽媽。確實,媽媽一個人不容易,雖然媽媽給他帶來的和虛擬爸爸帶來的東西很不同,既不好玩,也不刺激,但媽媽給了他內心最需要的東西——安全感。 安東的安全感是媽媽帶給他的。 在他無助時,需要幫助時,虛擬世界的再多信息也不及媽媽的擁抱。 安東就是在媽媽的保護下體會到了人和人之間的溫情,這一點是虛擬信息絕對替代不了的。 見安東沉默不語,領導覺得話到位了。 “能聽進去就好。安心去吧。找個好姑娘,學著好好去愛。” 廣闊得到入選的確認後沒有回家。 他有時間回家,但是他不希望原生家庭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每次回去都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產生。 索性他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調整一下。 這幾年他對社會的認識更加深刻了。 他知道階層的躍升是何等的不易。 讀書考學確實讓他躍升了一小步,但是這是何其微不足道的一步啊,為此他花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和別人競爭。 如今不同階層的區分如芒在背的刺痛著他敏感的心靈。 “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我看到了,看到了人和人之間透明但厚重的屏障。” “要我裝作看不到,和我周圍的人一樣,活在自我陶醉自我滿足的世界。這不可能。” “我要改變。我要提升。我要抓住機會。我要在這個野性的文明世界生存下去,還要生存的更好。” “我要去月球,這是個好機會。” 廣闊開始著手準備選拔。 他收集他認為和這次項目相關的資料。月球的信息,地外環境對身體的影響,還有各方各麵的太空知識。 他還開始關注入選者的信息。他知道他是內部選拔上去的,不出意外他是絕對會入選的。他關注的是將來可能和他一同登月的人,這裡麵應該會有改變他命運的人,會有他的競爭對手。 他拿出了自己的積蓄,投資到自己身上。 他交過的女朋友生活條件非常好,所以他知道如何去保養自己,他知道怎麼花這個錢。 他去修整自己的外表,服飾並不重要,到時穿的都是航天服之類的。他把精力集中到了自己身體和臉上。 他先給自己的麵部做了簡單的修整,提升了膚質,修補了大大小小的瑕疵和不完美的地方,像眉毛呀,唇線呀,都做了美化。還有牙齒,也做了修補和美白,還適度做了矯正,讓牙齒看上去更整齊更白更光潔。 然後他又對自己的身形進行了塑造。 以前的鍛煉他在意的僅僅是身體的實用性和功能性,現在他要注意美觀了,要看上去有吸引力才行。 他開始注意作息,保證睡眠充足,攝入的食物健康營養。 “隻有先改變自己才能改變命運。”廣闊抱著這個信念。 * 雲雲被確定了。 她約出了“叔叔”和他告別。 “我要走了,他們選中我了。”雲雲看著“叔叔”說。 “挺好的,到時候找個好小夥子。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肯定優秀。”“叔叔”微笑著說,但內心絕對是流淚的。 “你真覺得挺好嗎?”雲雲看著“叔叔”的眼睛問。 “叔叔”低下頭,沉默了一會,轉臉看別處,問:“什麼時候回去看看你爸媽?” “我先看看你,然後再回去看他們。”雲雲始終盯著“叔叔”。 “對我這麼好。”“叔叔”還是不看她。他的眼圈已經紅了。 “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帶我走吧。”雲雲看著“叔叔”,淡定的說。 “什麼?”“叔叔”驚訝的看著她,紅著眼睛。 “你是我愛上的第一個男人。我從沒有過男朋友,所以你明白。我要和我愛的第一個男人······。”雲雲大膽又直白。 “不行。”“叔叔”果斷地回絕。 這回雲雲的眼圈紅了。 “你不該拒絕我。”雲雲說。 “我,我還要麵對你的爸爸媽媽。雲雲。你知道我的內心是很痛苦的。”“叔叔”搖頭,嘆氣。 “我的也是。我也很痛苦。”雲雲流出了眼淚。 “我要是帶你走,我這樣做會後悔的。”“叔叔”拿手帕給雲雲擦眼淚。 “不這樣就不後悔了嗎?你不考慮我嗎?我的感受不重要嗎?”雲雲一把抓住“叔叔”的手。 雲雲撲到“叔叔”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叔叔”拍著雲雲的後背。 “我真的不能這麼對你。我不能。對不起。對不起。” 陳露露最近挺缺錢的。 前麵說過了,最近世界太平,既然太平她就沒有事情可做,收入自然大幅減少。 她沒有什麼奢侈的消費,就是以前精力都放在了前男友和工作上了,對花錢,對安排生活很不上心,原來收入好的時候倒是沒覺得,現在收入減少了,這件事變成了棘手的問題。 “最近沒活,錢都哪兒去了?” “他們看中我了,去月球,找男人,生孩子。這叫什麼事啊。” “就當戰地采訪了吧,月球沒什麼危險吧。” “應該不用擔心生活費了,兩年,挺好。” “要是有人看中我怎麼辦?” “老娘戰場都上過,還怕什麼,怕男人,怕生孩子不成。” “不能想,一想就難受,你怎麼就這麼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我當時要是不讓你去。” 陳露露開始整理他的遺物。 “這些設備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在月球上能不能用,我帶著去吧。” “就當你陪著我了。我們這回不拍戰場。” “拍情場,可笑吧。戰地記者拍談情說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我再買個防外層空間射線的罩子。價格不菲呀。沒錢了。煩死了。” “親愛的,我去了。放心,我是不會忘了你的。你早就融入我的生命了,無人能夠替代。” 紀石是這麼和選拔委員會的人說的。 “我們真的分手了。當初你們問的時候,我沒好意思是說實話,當時我們就分開了。”紀石沒有實話實說。 “這有什不好意思的。實事求是嘛。” “就是不好意思了,覺得家裡的事沒搞好,會影響我在外麵的形象。”紀石找個聽上去合理的理由。 “反正感情的事,我們也不好核實。其實我們倒也不在乎,畢竟不是婚姻關係。” “你的各項條件挺好的。我們都看中了,就是有女朋友這事讓我們猶豫。” “你要是這麼說,我們是無所謂的,因為後續的工作我們是按照你單身這個條件推進的。” “這個你要明白。到時候感情的事,你要自己把握的。難受的是你自己。” 其實選拔組並不太在意他是否說謊,因為他們知道。兩年的封閉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原來的感情都要被時間沖淡。這不是嘴上承不承認的問題。是物理隔絕的現實問題。 這個隔絕的力量是十分強大的。 可可似乎也知道。 紀石為了自己的理想,他放棄了她,雖然沒有明說。 “祝你一切順利。”可可強顏歡笑,故作鎮定。 “兩年很快的。等我。” 可可笑了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