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就能看見心愛的女人,這感覺真好。我們相視不語,微微一笑,心中更加篤定了要一起走下去的信念。 “師兄,你去刷牙洗臉吧。”小米起身從包裡拿出了一張嶄新的白色床單換掉了酒店原本鋪設的。 等從洗手間出來,小米已經在被窩裡躺好了,眼神怯懦地看著我,樣子惹人憐愛。我的心情亦是期待與害怕,呆立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最終鼓足了勇氣在小米身邊躺下。 心如鹿撞的不隻是小米,我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亦能感覺到她與我一樣的緊張。我用右手試探性地撫摸她,小米忍不住“撲哧”地笑了,我的手怯怯地縮了回來。 小米抓起被子遮住了臉,可以想見她肯定已是滿麵緋紅。我的手向上伸著,想摸摸她的腰,不料剛一觸碰,小米整個人就控製不住地哈哈大笑,花枝亂顫了起來,我身上的被子都被她扯走了。 “癢,師兄!”小米嬌嗔著。 我一把抱起小米,將她的睡衣脫了下來,輕輕地壓了上去。 “師兄,我怕。”小米嬌羞地將臉側向一邊。 在這美妙的四月早晨,初次展翅的鳥兒們歡笑、歌唱。它們或飛入雲端,或穿行林間,這神妙、美麗的世界,一切都是那麼新奇、那麼不可思議。 潔白的床單上烙下了瓣瓣紅梅。小米認真地將它對折又對折放進了背包。 中午我們到了回民街,道路兩旁的商鋪擺出各色的商品:羊肉串、芙蓉糕、火晶柿子琳瑯滿目。我們且走且看,人流密集處也會被沖散,驀然回首總能在人群中看見彼此。 在路過一家糕點店時,門口的攤鋪前圍滿了人。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小偷,快抓小偷!搶了我的手機。” 我機警地循聲望去,看見一個男子拚命地在人群中奔跑,後麵有個姑娘緊跟著。 大家都往街邊躲閃,伸長腦袋地張望著。眼看那姑娘被越甩越遠,小偷就要得手。我氣憤不過,將包摘了下來扔給了小米,不顧她的阻攔,轉身一個箭步就攔在了馬路中間,伸出腳,將那男子絆倒在地。男子疼痛難當,手機掉在了地上,後邊趕來的女子撿起手機,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 這時警察趕了過來,把小偷銬了起來,頗為無奈地訓斥道:“這才放出來幾天啊?又來犯事。”聽這樣子還是個慣犯。 小米匆忙地趕了過來,拉著我出了回民街,一路上不住地四處張望著。 到了主乾道上,小米攔下一輛出租車。 “去哪兒?”司機問道。 小米向窗外看了看說道:“去火車站。” 司機一腳油門過了紅綠燈,向北一直開著。等到了火車站,小米又讓司機拐進小道,繞著廣場開了一圈,最後在地鐵口停了下來。下車後小米拉著我在地下通道走了兩個來回,才取票進站。 一進臥鋪包廂,小米揚起手扇了我一個巴掌,眼裡噙滿了淚水說道:“王冬,你給我記住,你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了,你不僅要為你負責,為你的家人負責,也要為我負責,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去逞什麼英雄,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 我先是一懵,才反應過來,將小米緊緊地擁入懷中發誓道:“以後不會再這樣沖動了,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 小米抬起頭看著我梨花帶雨的樣子惹人疼惜,嬌嗔地說道:“那說好了,一輩子不許變!”說著便神情鄭重地要和我拉勾上吊。 我也認真地伸出手和小米簽下了這一生的誓言。拇指相觸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不再是個男孩,而是一個男人。 4月10日上午,我們回到了中州,送完小米,在往南門走的路上,碰巧遇到了陳玉。 “你終於回來了,還以為這次見不到你了。”我拉著陳玉走向書館。“走,去書館,弄點小菜喝一點。” 陳玉沒說話,麵無表情地跟在我身後。 我在樓下小店裡,買了兩份涼菜、四份蔥油餅和一聽啤酒,兩個人圍著書房的小桌子坐下。 陳玉拉開一罐酒小啜了一口,夾起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裡,看了看窗外問我:“什麼時候走?“ “快了!”我放下啤酒罐,夾起一片小黃瓜,“錢快花沒了,得早點回去找個工作。” “來!”我們舉起啤酒罐一起走了一個。 陳玉一口氣喝完了,又開啟一罐說道:“說真心話,我欽佩你、羨慕你。當年在夏令營,你被打的很慘,但也收獲了很多。” 我一聽陳玉說這些,就趕緊舉起酒,不想讓他再提。可陳玉沒有搭理,擋下了我的手,繼續唾沫橫飛地講著:“雖然是腹背受傷,,但卻贏得了一眾芳心啊!小米、小燕子甚至還有黎珍,黎珍何許人也?建築與藝術學院的院花啊,我真是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怯懦,要是能勇敢一點就好了,那樣或許小燕子喜歡的人就不會是你了。”說到這裡陳玉開始流下了眼淚,繼而痛哭流涕:“要不是小燕子喜歡你,她也許就不會遭遇不測!要是你不回來,一切都不會發生。” “對不起!”我黯然地放下筷子。 “說什麼對不起!”陳玉猛地抬起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瞪著我。“你說你他媽的為什麼又要回來,為什麼偏偏不早不晚,這個時候回來。”陳玉說得很激動,易拉罐被他抓得都變了形,狠狠地摔向了我身後的書架,“哐哐當當”地胡亂彈蹦。 “對不起!”我雙手抱著頭。 “王冬,你現在每天心裡能安生嗎?”陳玉大聲地問道。 我嘆了口氣,抬頭向窗外看了看。 “我知道你不會,你現在馬上就要滾回西州了,還是帶著小米一起走。”陳玉冷嘲熱諷著。“你應該很快就會把小燕子忘掉,可我陳玉不一樣,我會記住小燕子一輩子,可為什麼她喜歡的是你?而不是我?” 我埋著頭,自顧地喝了幾口,突然覺得頭頂一陣冰涼。陳玉拿著啤酒往我頭上倒,酒水順著我的脖頸流進了我的前胸和後背。我心頭怒火陡生,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打在了陳玉臉上。“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陳玉挨了一巴掌,登時就炸了,隔著桌子撲向了我,一把揪住了我的頭發。我們兩在逼仄的書房裡廝打了起來。 就在我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李岱江開門進來,將我兩拉開。 陳玉起身,摔門出了書館。 我擦了擦了額頭上的血,讓岱江先走,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的地板上發著呆。這時候太陽剛剛照了進來了,我感覺不到溫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好餓,便爬了起來,坐回桌邊,大口吃著菜,大口喝著酒,恍惚間桌前圍著好多人:黎珍、小米、陳玉、劉凱榮、李岱江、張雨燕。我一罐接著一罐地喝著,怕醒來他們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