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薛旭東照例早早出門去他媽媽那裡。我直到何曉靜打來電話,才想起要去她公司。 “王冬,你怎麼搞的?都十點了,怎麼還沒到?”何曉靜有些不悅地問道:“我今天可是專門在公司等你的,11點不到我就走了!” “馬上就到,稍...!”還沒等我說完“稍等一下”何曉靜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揉了揉眼睛,翻開手機,看到黎珍兩萬塊錢到賬信息,心裡的石頭落下了一大半。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之後,就急匆匆出門。 “你怎麼才來啊?等你好久了!“一進辦公室,何曉靜示意我隨便坐。”喝茶還是喝咖啡?” 沙發前的茶幾上放了些鮮花,聞著挺香,看樣子是早上剛擺的。 “都可以~”我在沙發的一端坐了下來,解釋道:“昨晚睡得有些晚,忘了今天是禮拜六,沒有鬧鐘,就起來晚了,抱歉啊!”何曉靜遞給我一杯咖啡,然後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我接過杯子放在了茶幾上,今天有求於何曉靜,所以覺得有些局促。 何曉靜翹起二郎腿,穿著黑絲的小腿離我很近。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真挺不好意思的。” “這麼說就見外了!買房是好事,我也替你感到高興。”何曉靜直起腰,掩了掩裙邊,示意我把門關一下,“你要借多少?” 我起身關上了門繼續坐了回來,端起杯子,緊緊握在手裡,“一萬。” “沒問題。”何曉靜放下二郎腿,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保險櫃,拿出一疊百元大鈔,遞給了我。 我接過錢放進包裡,笑著說道:“謝謝老同學。” “都是老同學,說謝謝就見外了。”何曉靜一邊給我杯子裡續了些熱水,一邊說道:“說不定以後我還要找你幫忙呢。” “我能幫你什麼忙?”我嗬嗬一笑,隻當作她是在客套。 這時何曉靜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下直接掛掉了,抬頭說道:“我還有點事,中午就不請你吃飯了。” 我認真地說道:“改天我請你。” 在等電梯的時候,何曉靜在坤包裡翻找了一會,拿出車鑰匙晃了晃,“還以為忘在辦公室了,我送你吧!” “不了。”看到鑰匙上的奔馳標誌,我連忙拒絕了,“我不著急回去,得先去趟銀行,把錢轉了。” “那行,那我就直接到地下車庫了。”何曉靜按下了負一層。 出了大廈,我就去銀行轉賬。母親問我錢是哪裡來的,我說是從朋友那裡借的,等有了再還就是。母親沒有再多問,隻是叮囑我不要做違法的勾當。 想到每個月的房貸和這三萬塊錢的負債,再想到我那點微薄的工資,內心五味雜陳。我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華燈初上的街道車水馬龍,長長地嘆了口氣,又一次覺得要在這繁華的都市裡立足真的好難啊!不就是想要過的好一點,想要有個立足之地,卻不僅耗盡了父輩的積蓄,還要給自己套上一條長達三十年的枷鎖。我不知道這樣做值不值當,也無力改變這世俗觀念,隻能被裹挾其中,成為渺小的一份子。或許我還應該感到慶幸,自己能在畢業不久就有了房子,而其他人也許還要奮鬥很久。 周一早上,我和薛旭東照例搭坐班車去工廠。我兩昨晚已經商量好了,這周要找機會和人事談一談工資。 剛一上車我就發現董事長的女兒李紫薇也在。 “哎呀~,李大小姐啊!你今天怎麼也去工廠啊?”薛旭東坐好之後一臉“媚笑”地問道。 “剛哥說他今天要去談事情,我想一起去看看。放假在家裡整天就是吃吃喝喝,也好無聊的。人嘛,總得有些追求是不是?要不然將來和你們一樣就慘了。”李紫薇言語間的高傲像一把把飛刀紮向我和薛旭東的要害。 “李總今天也會來?”薛旭東毫不介意李紫薇的奚落,和氣地問道:“是興教寺的亮化項目二期拿下了?” “我不清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正剛哥說他今天會去。”李紫薇說完就戴上了她的大耳機,也不知道在聽些什麼,隻是不停地搖頭晃腦。 班車剛進工廠大門,張工就跑了過來,讓我們直接去工地乾活,說燈具已經都拉了過去。司機調轉車頭,開向了興教寺。 興教寺,又稱為“大唐護國興教寺”,是唐代有名的寺廟,也是中國佛教八大宗派之一唯識宗的祖庭。寺院坐落在南山腳下的少陵原畔。玄奘法師取經回到大唐後,在慈恩寺道場翻譯經典,最後圓寂於玉華宮,起初安葬在長安東郊的白鹿原上,後來女皇武則天將他的遺骨遷葬至此,同時修建了興教寺。 照理說這座立有玄奘法師及其坐下兩大弟子——窺基和圓測靈塔的古老寺廟應該會與大慈恩寺一樣富麗堂皇,香火鼎盛,但現實卻並不是這樣。位於市內的大慈恩寺因著寺內的大雁塔聞名遐邇,引得資本青睞,以其為中心建成了大雁塔噴泉廣場,大唐不夜城步行街,平日裡遊人如織的盛況更顯得興教寺的落寞與破敗。 興教寺由殿房、藏經閣和塔院三部分組成。正院中軸線,將山門、鐘鼓樓、大雄寶殿、法堂和臥佛殿一線貫通,構成了寺院的主體建築。山門坐北朝南為樓閣型磚砌,墻壁斑駁,看起來不怎麼恢弘。院內地麵也沒有鋪磚或者做別的硬化,倒是有很多成蔭的古鬆古柏,別添了幾分靜謐。與大慈恩寺不同,興教寺對香客和遊人都不收取門票,但幾次來寺裡,除了遇到過一次韓國旅遊團之外,少有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