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人”(1 / 1)

時鏡 靜聆幽篁 2817 字 2024-03-17

時鏡鬱悶地走在了大街上,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來到東城了,抬手握住了胸前母親留下的晶石,“是時候了”,時鏡對自己說道。   一路過來,時鏡不知道自己究竟問了多少人,才找到了仙族聖地。純潔的屏障扭曲了裡麵的事物,讓時鏡看得不是很清楚。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時鏡放出了手心裡的白光,附上了屏障,頓時兩光相融,屏障漸漸化出了一個洞。   進入後,時鏡才看清裡麵是深不可見的森林,純白的枝乾,金色的葉片,幾朵鮮紅的花朵點綴在素凈的枝頭,紅得更加透亮,似乎都能看見花瓣中的一根根脈絡,正運輸著養分。   突然,時鏡麵前一道白光刺入。   “你是?”   “您認識我母親嗎?她叫……”   沒等時鏡說完,男子看了眼時鏡的頸間。   “你是時鏡?”   “您認識我?”   “你跟我來吧。”   這個男人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是麵容上濃烈的疲憊,讓他蒼老了許多。雖說男子的冷漠讓時鏡有些不太適應,但是幾十年來,從未見過母親家人的時鏡仍舊難掩激動,迫不及待地跟上去。   瑩白的森林,雕欄畫棟掩映其間。時鏡根本移不開眼,甚至合不攏嘴。   男子瞥了眼時鏡,“等一下見到你的家人,可能要做一下心理準備。”   “為什麼?誒,您不是仙族人嗎?”   “我早已不屬於任何一個族,隻是四處遊說罷了。”   “遊說?”   “嗯,為了這場戰爭。”   “這場……”   “到了,請進吧。下麵的路會有人帶你進去的。”   時鏡靜靜看著男子離開,純白的道袍逐漸和那片森林融為一體。   “小姐,您好。請跟我進去吧。”   “好的,謝謝。”   “你是時鏡?”   “是的。”檀木散發出一股幽香,細細看去,本以為會死氣沉沉的家具,透亮的樹皮竟能看清脈絡的汁液運輸,其上坐著兩位老人。眼前的夫人雍容華貴,嗓音清潤,姿色尚未消退的麵龐毫無笑意。   “你母親呢?”   “她……在路上為保我周全耗盡力氣,被惡人所害。”   聞言夫人難掩悸動的悲傷,卻在下一秒被硬生生攔住。   “世事難料,你暫時現在這兒住下吧。”   “你們是我母親的父母嗎?”   “是的,孩子。你先去看看你的房間吧。”時鏡轉頭的瞬間,看見卸下防備的兩個老人滿臉的倦容,時鏡心底有幾分的憐惜,但也有些許的失望。軒堂主的笑和老人的冷漠,有什麼不同呢?如今,如此混亂的時刻,誰又能顧及得了誰呢?母親被她們親手送出去,當時早已隔斷的親情,幾十年的洗練,已隻剩空殼,留下的隻是他們內心的殘影。而自己呢,可能是西方的細作,有血卻無情。   幾月轉瞬即逝,時鏡雖被祖父母忽視,但起碼身份無法改變。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時鏡四處閑逛,時不時纏著一些親戚問東問西的。閑來無事的一日,時鏡正逛著。   “這場戰打得太久了,溫水煮青蛙一般,東西方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損耗殆盡的。那時地獄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了。”   “唉,僅僅隻是因為一個女人。”   “是嗎?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是誰!”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偷聽的,隻是路過這裡。誒,你是!”   “時小姐,吾名莊君。”   “你好!你們剛才說的地獄是什麼地方啊?”   莊君攔住了皺著眉的友人,示意他不必擔心,為時鏡細細道來。   聽完,時鏡似乎已經聞到了血腥味,軒堂主的藥,獸皮的買主,恐怕也是源自地獄。時鏡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縫間微微泛白。那個夜晚,幾個男人的頸間,時鏡記得,那是血紅色的獠牙圖案。   莊君盯著時鏡思考片刻,再次開口。   “時小姐,我想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聊。”   “時小姐,你了解‘欲’嗎?”   “我知道,那是‘惡’,就像我遇到的那些扒獸皮的惡人,為獲得能力而不惜出賣身體的人,還有……”   “時鏡,欲不僅為惡人所有,我和你,乃至每一個人都從欲而生。”   “怎麼會,我才不會去那樣做!”   良久,莊君看著遠處的岑林。莊君的沉默讓時鏡不敢發出聲音,甚至是呼吸聲。不知為何,時鏡麵對莊君會感到莫名的壓迫。   “你想去看看地獄嗎?我有一個計劃……”終於莊君開口了。   地獄的黑暗中,滾動的血池中幾抹身影在變幻,辨不清性別的聲音說道:“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欲望究竟會指引你們去往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