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尋常欲望(1 / 1)

時鏡 靜聆幽篁 4624 字 2024-03-17

其實,時鏡怎麼也想不到靈媽竟會讓鐘蛟跟著自己,化為人形的鐘蛟比自己高了幾個頭,肌肉勻稱地鋪在周身,劍眉星目,惹得街上的人頻頻側目,時鏡不禁頭疼。   話說,東城的獸族也不少,但大多適應了社會生活,早已了解眼神的多重含義。而鐘蛟還沒把野獸的思維替換,認為對視是挑釁的邀請,在無數道目光中,實在忍無可忍,猛然把一個同樣強壯的男子壓倒在地,直到時鏡聽見旁人的驚呼,才趕忙擠進人群,一看,地上的男子滿麵鮮血,而罪魁禍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時鏡頓時想要離開,鐘虯看見她立馬走過來,期待時鏡口中的誇贊。誰知下一秒,罵聲劈頭蓋臉地砸向鐘虯。鐘虯還未回神,時鏡已經對地上的男子低頭道歉,男子要求時鏡陪同去看醫生並支付費用。鐘虯正欲反駁,被時鏡一記刀眼堵在了喉間。   三人驅散了看戲的人群,沉默地前往東城最大的醫館。   “你為什麼打他?”時鏡用神識質問鐘虯。   “他用眼神挑釁我。”   時鏡深吸一口氣,“鐘虯,這裡是哪兒?”   “東城。”聽到這個問題,鐘虯像看傻子一樣地看向時鏡,突然看著時鏡一臉的嫌棄,猛然驚醒,這裡是東城,不是那片深山老林,頓時從脖子紅到了耳尖。   “先生,看診和藥材一共五十靈石。”   鐘虯一聽,又想要發作,還未說些什麼,時鏡趕忙說到。   “這位兄臺,這的確是我們的錯,可是我們剛到東城,囊中羞澀,無法承受得起。”   “那你這樣說是要我吃啞巴虧了?姑娘,我看你確實善解人意的,可鄙人也是家徒四壁,如是富裕那大可不再這樣糾纏於你們。”   “明明是你先……”鐘虯企圖開口。   “先生,你看能我們各付一半,然後……”   “姑娘,這恐怕不行。”   “先生……”   “怎麼了?”眾人聞聲而看,門口一位身形修長而挺拔的男子走進。   “堂主,客人間在經濟上起了爭執。”   “鄙姓軒,是此藥房的掌櫃,各位有什麼問題可以與我說。”   一經述說後,軒堂主了然地笑說道:“這樣可好,時姑娘全部承擔這筆費用,無法補全的那部分以你在我藥房幫忙一月來代替?”   鐘虯死死盯著時鏡,沉思片刻,時鏡同意了。   “軒堂主,真是太感謝你了!”   “能給予姑娘幫助是我的榮幸。姑娘,今日可作一番準備,明日再開始。客房已經為姑娘備好了,稍後請他帶姑娘去。”   已經十多日過去,鐘虯從來不在店內住,自個兒跑去後山睡,白天時不時跑來東城找時鏡聊天和四處閑逛。而時鏡在店內也耳濡目染,或許也因天生敏慧,加之靈媽的教導,可識別草藥一二。在一遍遍和鐘虯描述展示後,鐘虯負責去後山采藥,時鏡趁著空閑去賣,如此積累了不少靈石。   一日,夜色已濃,時鏡不禁懊惱為何要和那人斤斤計較一塊的靈石,現在隻得偷偷摸摸地潛回客房。突然聽見有隱約的嗚咽聲在後院響起,時鏡躡手躡腳地悄悄靠近,突然發現一個身著舊素布的男人正匍匐在一個女子身上,一雙玉手試圖抓住那淒涼的月色。   一時間涼意與憤怒沖上頭顱,明處和暗處,水火交融。   正當時鏡手心亮起一團白光時,“時鏡,你在這兒乾什麼?”   “軒堂主,快去解救那女孩!”   “哦?你怎知道她不是自願的?”   “我敢肯定!”   “何以?”   “你不上,我去!”   “大小姐,後院的東西被弄壞了,你可就要延長做工的時間哦?”   “放手,這你不用擔心。”時鏡掌心的白光將時鏡身子包裹住,消失在了院子門口。   而身影高大的男子,好整以暇地看向院內,笑意愈濃。   時鏡將時間推到了白天,直接放棄了今天所需購買的東西,藏在客棧的角落。大半日過去了,時鏡都沒看見後院那男子的身影和相似的女子。直至夜深,時鏡再次聽到那喘息聲,“該死”,時鏡咒罵了一聲。   正打算燃起手心的時光之時,隨意一瞥,竟看見另一角落中的軒堂主,柔軟的絲綢緊貼著身體,月色勾勒出了他的嘴角,手上一個小瓶子裡裝著白色的粉末。   頓時,刺眼的白光猶如細密的寒刺插入時鏡每一處毛孔。   時鏡再次看向院內的兩人,麵色潮紅,雙眼無神。時鏡將充滿火光的眸子轉向了軒堂主。   白光再一次包裹住時鏡。   時鏡回到了一天前,一大早,時鏡看見了後院的那個男子。   時鏡藏在暗處的角落,放大了神識。   “先生,這是新配製的藥,效果很好,考慮一下嗎?”   “多少錢?”   “成分比較名貴,而且對身體沒有傷害,還能引導血氣在經絡中的走勢。”   “這是我現在全部的財產了。”   “先生,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這是軒堂主的助手與男人的談話內容,發生在櫃臺後的小房間裡。   時鏡記得那個房間是為特別客戶製藥的地方,軒堂主隻是提過為那些特殊的病人治療的。   “怎麼使用呢?”   “一撒一吸便可。”   “但是,我怎麼找人?這點錢花樓都進不去!”   “有人嗎?”一聲清麗的詢問按下了整個客棧的靜音鍵,小房內沒有了動靜,隻有幾分起身時衣料的聲音。   “住宿嗎?”   時鏡定睛一看,出來的人不是助手,而是後院的男人。   “是的,兩夜。”   “一個人?”   “嗯。”   “來遊玩的?”   “不,拜師。”   “哦,鑰匙給你,後院左邊的第一間。”   在遞鑰匙的瞬間,男人的指尖紅了一刻。   “慘了”,時鏡心想。立馬跳出暗處,“小姐,萬萬不可,他們剛才在裡麵作不可告人的勾當!”   “這位小姐莫要血口噴人啊!”男人趕忙開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當時鏡還要爭辯時,麵前清秀的女子開口了,“姑娘多慮了,一切我自有定奪。”   “可是小姐……”   女子搖了搖頭,打斷了時鏡的話,隨即握緊鑰匙上樓了。   “時鏡,你在這兒乾什麼!”   時鏡等不及軒堂主說完,再次亮起手心的白光。   據自己趕回藥房的兩小時前。“你說多少就是多少,我賣了!”時鏡麵對眼前討價還價的人喊道,見藥材清空,趕忙收拾。   時鏡感到藥房門口,櫃臺空無一人,邁著貓一般的步子,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後院,又看向樓上那間亮著燈的窗戶。   “我記得是那一間。”   時鏡偷偷貼上了木門。   “你真的是洪長老的徒弟嗎?”   “你不是看到了嗎?”   “可你真能讓我成為他的徒弟嗎?”   “我說到做到,這就看姑娘你自己接不接受這個條件了。”   “好。”   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前兩小時眼中濃重的擔心,此刻僅僅幾秒便消失殆盡,沉默壓抑不住嘴角的自嘲。   “看見了嗎?事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時鏡。尋常人就是這樣,骯臟的欲望無處不再。”軒堂主慢悠悠地從時鏡背後走出。   時鏡顧不得軒堂主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兒,隻是說了一句“那軒堂主您自己呢?有些東西可以隱藏,卻無法改變,仙人又如何?多謝軒堂主幾日的照顧。”時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過軒堂主,在櫃臺處放了一袋靈石後,跨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