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F君後,我就開始瞎琢磨,怎麼能找個合適的借口把F君約出來。還沒等琢磨出來好辦法,正好碰到社團年度競賽。這個競賽是我們詩社的老傳統了,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我就是在競賽中奪冠而被前任社長注意到,直至今日被委以重任,從社長姐姐的手上接下未來的擔子。 我和副社以及幾個部長野心勃勃的帶著初出茅廬的銳氣,試圖搞一場社團史上最完美最成功,超越以往年份的比賽。 為著這一目標,整個前期準備過程團隊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整整一周多的時間除了日常的上課睡覺,大量的時間都花在了活動上,我也把F君暫時拋之腦後了。 室友見我每天風風火火的忙碌競賽的事,好奇的問我,怎麼好久沒跟她們討論F君的事。是了,自從那晚深聊到大半夜後,我三天兩頭不忘在他們麵前念叨:“F君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她們笑稱我被F君快洗腦了。 但是沒辦法,自己提出的活動,時間再緊迫也要含淚辦下去,從策劃到宣傳采買每個環節我一直全程盯著,賽程設置和內容更是親自捉刀,哪裡還有時間想我剛認識的F君呢。 在一番緊鑼密鼓準備下,競賽總算是順利的開始了。還記得那天打印室的人好多,當我抱著一堆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材料緊趕慢趕的飛奔至競賽場地時,好久不見的F君又穿上了初見時那件藏紅色的棒球衫,已經在場地裡等候多時了。 社裡來的人很多,人潮洶湧間他依然那麼亮眼,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吸引住我的目光。他在場上一直很低調,坐在最後,全程很少言語激昂,一直都在默默比賽。但總會讓我的目光不經意間停留在他身上。 賽程到了尾聲,需要進決賽的社員現場賦詩一首時,他上臺揮毫寫下了那首全場最佳的作品《蝶戀花》,一氣嗬成,頗有筆走龍蛇之感。我望著那首《蝶戀花》,對於F君的欣賞噴湧而出。 那次活動很成功。在我大學畢業後,也時常回想起大學時代這段難忘的記憶。有次和F君回憶往昔,他感慨說那是他記憶裡最完美的活動。彼時他已經出國,去了日本留學。我在電話那頭靜靜聽著,默默在心裡對大洋彼岸的他說:“因為你,那也是我心裡最珍貴的記憶呀”。 活動結束時,我送大家離開場地,F君突然從我麵前走過,我下意識叫住他,問他接下來去哪兒,他狡黠一笑,低聲對我說“學姐,我要到南山去”。 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句話是莫名其妙的,聽到也不過一頭霧水。但是在文學意象裡,“南山”多有隱居之意。隱居山林向來都帶有一種文人雅客獨有的腔調。我看著他的背影一頭紮進墨色的夜裡,漸漸走遠,模糊不清。 學文學的女孩子嘛,有時候腦子裡總有些不著邊際的念頭。因為這四個字我對F君多了一絲莫名的感覺,從來沒有那麼清晰的意識到我好像對這個男生真的很感興趣。當時千言萬語凝在舌尖,默默感嘆:“F君,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