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新學期還沒有舉辦過什麼活動。突然約大家去踏春郊遊的想法不經意間湧上心頭。 我向來是想到一件事說乾就乾風風火火的性子。於是跟副社聯係,確定郊遊地點。考慮到我們想要一場與春天的浪漫相遇,又不想被旁人過多打擾。最終敲定了學校後門外不遠處的一座小山。 小山沒有什麼陽春白雪的名字,隻知道周圍的人都稱之為“後山”。外聯部長曾經和朋友一起去過,正好我們也多了免費的向導,不用怕迷路了。 在社團群裡發布了通告後,最終決定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下午,我們一行幾十個人一起浩浩蕩蕩的背著零食水果出發了。 這是新學期的第一次聚會,大家一個假期未見,很是興奮。說來也很神奇,經過一個假期大家的感情依然很好,天南海北,無所不談,看來迎新初期我提出的社團改進方案還是頗具成效的。每周一次的例會從詩詞歌賦談到格律創作,從文人墨客談到如今生活,每個人的關係在每周的團聚中逐漸緊密。 外聯部的部長阿影是音樂係的一位才女,歌藝俱佳,天生魅力十足。一向是人群裡最亮眼的那個。得知今天春遊,興奮的穿著她最喜歡的小裙子和俏皮的小靴子,飛快的走在人群最前麵,我盯著她腳踩八厘米高跟仍然健步如飛的身影,無數次擔心她會不會摔倒。 上山的路蜿蜒曲折,人群三三兩兩的邊爬邊聊天。我和F君不經意間就走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誰起的話頭,開始攀談起來。他給我講朝鮮高麗王朝女王的故事,講西南聯大的故事以及他高中生涯的時光。因為聽的太過投入,無暇他顧,差點忘記身為社團老大的責任,事後被副社逮住一頓好批,頗為汗顏。 行程過半的時候,視野開闊了起來。我們來到了半山腰的一片草地,三三兩兩的小花夾雜在嫩綠的草毯上。不遠處有個小湖,湖水清澈見底,湖上一群鴨子列隊嬉戲,湖底還有不少的小魚遊動。抬頭四顧,遠方山頂上的涼亭遙遙相顧,愜意極了。 阿影說前麵的涼亭就是終點了,不妨在這裡稍作休整,補充體力。大家四散而坐,三三兩兩,邊拍照賞景邊吃東西。這時候我才驚覺好像跟F君聊了一路,全程沒有關注下隊伍,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於是默默心虛的拋下F君獨自走開,加入不同的人群裡暢聊。事後回憶這天踏春,F君一臉委屈的對我說,當時以為自己哪裡說錯話惹我生氣了,所以我才突然轉身離開,為此懊惱了好久。而我又怎麼能告訴他實情,其實是我心虛了。我發現自己第一次遇到一個男生,居然可以占據我全部的注意力。仿佛隻要有他在,四周就是一片空無一人的白茫茫。這種失控感讓我不安極了。 等到了山頂,順著木製棧道上了涼亭,剛好是日落的時候。夕陽的餘暉斜斜的傾泄下來,灑在涼亭上,棧道上,還有每個人的發頂。我目光不由得逡巡著F君的身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他剛好突然扭過頭來,我們對視了一眼,他快步走過來,默默遞給我一顆話梅糖。我默默塞到嘴裡,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跟涼亭一起拍完大合影,大家慢慢踱下山,F君靜靜走到我身邊,很長一段路誰也沒開口說話。後來也不知道又漸漸聊了些什麼,記憶有些模糊不清了。隻記得到了山腳下,已然一片漆黑,走在前麵的人早已經離開。和F君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向我推薦了雅尼的《夜鶯》,我回去後單曲循環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