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山莊來客(1 / 1)

高中時我有一個最好的朋友,阿蕾。   說來我跟阿蕾之間一直有種莫名其妙的特殊緣分,三年來將我們牢牢綁在了一起。   整個高中時代,無論排位方式如何變動,無論座位怎麼改變,阿蕾一直坐在我身後的位子上。每次當我扭身時,總能第一眼看到她,瞬間接受到她大大的笑臉。   但其實看到阿蕾的第一眼,我印象並不怎麼好,因為我有點怕她。一頭齊劉海的短發配上一雙淡綠色的眼鏡麵無表情的看著我,一度讓我以為她是一個很不羈很冷漠的女孩。她是我唯一一個不是因為第一眼就有好感才成為朋友的人。   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我開始覺得阿蕾是這個世上最妙不可言的女孩子。原諒我實在不知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她,總之在她身上我發現了世上居然有如此恰到好處的女孩子。她永遠不會讓氣氛冷掉,永遠恰到好處的說恰到好處的話,或安慰或鼓勵,又不會讓人感到被冒犯,像春末的暖風一直默默包圍著你,卻又並不顯得圓滑老道。   我的第一次買衣服是阿蕾帶我去的,第一次打工是阿蕾帶我去的,第一次在大學的城市接待遠方好友,也是阿蕾來的。   而我生活圈裡,唯一一個見過F君的也是阿蕾。   阿蕾來C市看我,順便畢業旅行時,是我跟F君在一起的第二年。   那天運氣很差,因為某地天氣緣故,阿蕾的火車晚點6個小時。等我和F君一起接到她時,已經是晚上近10點鐘了。一路緊趕慢趕,沖回寢室,差點誤了門禁。   阿蕾帶來了甜甜的粽子,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粽子,香香甜甜的,不用蘸糖,沒有平時吃的那麼硬又寡淡。F君第二天不好意思的來像我討要多餘的粽子,可惜宿舍沒有冰箱,一夜過後,粽子已然壞掉了。後來再也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粽子。   阿蕾來後,我們一起去山莊爬山。以前一直以為山莊是座園林,有亭臺樓閣,有假山奇石,我這個來過多次的人還是經她指點才知道這裡還有山爬,我這個東道主倒顯得有些不稱職了。   我們在好心遊客的指點下進入山中,就猶入亂入山林的鳥兒,全程興高采烈熱熱鬧鬧的邊走邊侃,F君在一旁眼帶笑意靜靜的看著我們,時不時搭把手,拎個包。   在半山腰的涼亭,留下了這次旅行的照片。照片是阿蕾提議拍的,從三人合照到雙人照,我默默看著不愛合照卻在積極配合的F君,偷偷在想,如果可以,他是不是更喜歡阿蕾這樣的女孩子。   故事有些遙遠,大概已經是五年前的往事了,每次想回憶這段往事卻發現本想用來憑吊的曾經的照片也因為更換過多部手機後早已不知去向。   而後來阿蕾又來S市找我旅行,這次我因為工作緣故,實在難以進到地主之誼,隻能讓她自己在偌大的S市獨遊了。看著盡興而來,卻未能盡興而歸的阿蕾,心裡很是愧疚。有許許多多的歉意凝結在心口,無法表達,希望將來有機會可以彌補吧。   今年阿蕾嫁人了,新郎就是之前提過的,阿陳的高中好友小棟。他曾經為了阿蕾甘願降分來到阿蕾的學校。記得曾經高考結束後,我騎車回學校的路上和他偶遇,問他說:“用一個前途換來一個和女朋友朝夕相處的四年,值得嗎?”他當時看著我的眼睛,堅定的說:“用所謂的前途換一個媳婦兒是我賺了。”那一瞬間,我就覺得阿蕾未來一定會幸福的。   這些年看著他們情侶二人,從校園到職場,從校服到婚紗。活成了我最期待的幸福的樣子。那時候我偷偷在想,我和F君也會這樣幸福的。而當年小棟的那句話亦成了我心口的朱砂,被堅定的選擇是一個人庸常生命裡最有價值的時候了吧。   發喜帖那天,阿陳從澳洲發來消息,希望我能給他分享一些現場圖。然而最終因為行程安排,我並未能去成婚禮現場,隻能遙祝阿蕾幸福平安,如她曾經期盼的那樣與愛的人生一堆可愛的寶寶,開開心心的度過浪漫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