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膚色很白,近乎透明。穿著不合時宜的長衣長褲,拎著把舊式的雨傘,在等車。 他轉身看見我,試圖跟我說些什麼,我急於搜地圖,並未曾理會。等我醒過神來看著他,他正在收起尷尬的笑容,轉身跟旁邊的老奶奶打招呼,聲音含混不清。 我好奇起來,偷偷觀察了下,他好像病了,應該是得了重病,所以眼斜口歪,脖子以一種奇異的角度傾斜著。我頓時擔心起來,怕一時不察,被他誤以為我在對他敬而遠之,而因此傷害了別人。 所幸那位老人很是認真的在聽他講話,嘴角噙著一絲溫暖。跟他有來有往一一應答。我努力的試圖在聽清男子在說什麼,卻無功而返,隻能從老人的應答裡窺得一二。他們好像是在討論昨晚的世界杯,阿根廷慘敗。 好奇中,我上網搜索了一下,原來這次敗北不是對手太強,而是阿根的隊員有各自的事情要做,長期不在一處,訓練太少,默契不夠。 或許這也是一個球隊的成功背後,所必然麵對的事情吧。其實何止球隊,用中國古話來說成功失敗,福禍相依,存在即是合理。可是又怎樣呢,合的是道理,終究不是情理。不然男子也不會這麼忿忿,雖然我並不能分清這種情緒裡的是哀其不幸,還是怒其不爭。 看到他最終在老人的安撫下平靜下來,我默默的轉身上了去往嘉定的公交,卻突然靜默。一生中能遇到素昧平生的關懷是何等的溫情,這位男子是幸運的,至少比此刻的我幸福。 讓我依稀記得16年6月的夏天在圖書館前熱淚盈眶,為了愛情。在126的燭光裡把酒言歡,為了友情。而18年的今天,依然是六月,愛人遠隔重洋,室友亦有了寶寶,隻有我自己坐在報告廳裡,被一群學士服包圍著。經歷過一次的人,倒是談不上傷感,而是有一種孤獨感。人成各,今非昨。在長大的路上,最終隻剩下我一個人要走。 剛才播放視頻了,許多學妹說願每一個人前程似錦,歸來依舊是少年。其實我是很討厭這句話的,雖然初初聽到心中一顫,卻依然認為,無數人用自己的行動來告訴我,那些過去的,永遠回不了頭,未來的,不過是一句少年類卿。 我們其實阻擋不了別人追逐夢想,亦羨慕不來他人的人生,能做的也不得不做的隻有不忘自己兒時的夢,一點點地靠近。或許有一天,夢境成了現實,那些曾經抗拒的羨慕的也變成了自己的人生。 有位學妹問我為什麼總感覺我很執拗,可能是因為小半生裡,我把一句話刻在了骨子裡“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是永遠,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上周四的晚上躺在閨蜜家的床上,黑夜裡,她說“兔兔你知道嗎,當13年的8月,你電話打到我媽媽手機上,哭著對我說以為再也聯係不到我時,我心狠狠揪了一下,你有時執拗到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