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踩著滑板,正麵沖力極大,慣性使他來不及剎車,將阮梨撞得直接跌倒在地,她還沒來得及戴上的手鏈也脫手飛了出去。 阮梨還沒爬起來就第一時間去看手鏈,眼睜睜看著它掉在了路邊排汙溝渠的井口上。 手鏈的一半懸掛在金屬管上,另一半懸空著,搖搖欲墜。 在阮梨希冀的目光下,它最終掉了下去,她的心也跟著一同墜落。 男生剛起來就手忙腳亂地去扶她,“對不起啊小姐姐,你沒事吧?” “不用,我能站起來。” 阮梨推開他的手,麻木地站起身。看見男生的臉時,她空洞的眼神才有了焦點。 這不是剛剛戴狐貍麵具追人的鴨嗎! 她心疼自己掉進下水溝的手鏈,又氣憤這隻鴨子都用交通工具了都還沒追到人。 “你追的人呢?” “你咋知道我在追人?”男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他跑進這片區域就找不到人了,這裡房子小巷多,所以……跟丟了。” 阮梨在下水道的井蓋前蹲下,隻能看見底下黑黢黢的一片,潺潺的流水聲讓她的心一點點涼下去。 “你是不是有東西掉下去了?”男生在她身旁一起蹲下,語氣愧疚,“要不我賠你一個?” “怎麼回事啊必先,讓你追人,不是讓你追妹子來的。” 一道清朗玩味的聲音響起,阮梨沒忘了這熟悉的聲音,錯愕地循聲看去。 看身形是剛剛從鴨店裡出來的那兩個高質量鴨。 孟新嬉笑的臉看見阮梨的長相時,驚得表情一下定住了。 “我操,漾哥!這不是那天我們救下來的那個女生嗎?” “我不是說過不要把我的名字和動詞放在一起用麼?”沈漾漫不經心地抬眸,目光在看見阮梨的一瞬閃爍了一下,隨即眉眼沉鬱下來。 還真是她,那隻忘恩負義帶著他寶貝魚竿逃跑的,沒良心的貓。 阮梨也記得,這個男聲是那天在門外不忍心將她送走還給她做皮蛋瘦肉粥的好心人。 她微微偏過視線,他旁邊那個拽著個臭臉的男生正麵色陰沉地盯著自己。 阮梨大概明白了,這個大拽比八成就是嫌棄她要把她送走的男生。 剛才隔得遠沒看清臉,現在就在眼前,她看清了。 真……特麼帥。 眉眼冷峻,鼻梁挺拔,薄粉的唇微抿。五官明晰淩厲,漂亮的桃花眼此刻不悅地下耷著,最為吸睛的還是那頭在燈光下耀眼的白毛。 感受到阮梨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的眼神更冷了些。 她轉而看向孟新,真誠發問:“請問那天我看見的在湖邊釣魚的老爺爺在哪?” 空氣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寂。 緊接著是孟新爆發出一聲響徹天際的大笑聲:“哈哈哈哈……老爺爺?難怪那天漾哥臉色這麼臭,原來是被認成老爺爺了!” 感受到沈漾陰惻惻的眼神,孟新立即閉上了嘴,可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現在難以抑製的情緒。 阮梨感覺CPU燒了,大腦飛速運轉。眼看著那白毛大拽比的眼神越來越陰鬱,她好像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天的白毛不是老人,是眼前這個染著白毛的年輕帥哥。 她倏地一下就站起身,頭皮發麻,視線心虛地無處安放。 “對、對不起,那天餓瘋了神誌不清,沒看清臉。”阮梨語速飛快起來,“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個命苦逃難回來的小可憐。” 她說著步子已經往後撤了。 比起手鏈,阮梨現在覺得活命要緊,大不了等他們都走了再回來撈撈看。 “那個給我送粥的帥哥,雖然我不愛吃皮蛋,但你的手藝挺不錯的,謝謝你的招待!” 阮梨飛快看了一眼身後空曠的街道,轉身就跑。 沈漾沉聲叫她:“站住。” 鬼才聽你的話站住! 她頭也不回,拐過巷口就不見了蹤影。 其他兩個人麵麵相覷,都知道這時候開口是找死。 半晌,沈漾才開口:“把她丟的東西撈出來。” 陳欽梧眉心跳了跳,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不是,漾哥,我們都不知道她丟了什麼東西怎麼找?” 孟新碰了碰他的胳膊,湊到他耳旁小聲說:“你知道的,漾哥這人很記仇,這是要拿人家小姑娘的東西作為日後要挾的把柄呢!” 陳欽梧隻知道兩人之前躲去了一個偏遠的小鎮上,可不出一星期就被沈允城找到帶了回來。 當問沈漾那段日子過得還快活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表情就跟暴風雨前陰沉的天一樣可怖。孟新也表示對此毫不知情,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相如今被揭示,其他兩人還是第一次見向來不可一世的沈漾吃癟的樣子,都忍不住憋笑起來。 孟新搭上沈漾的肩,調笑道:“漾哥,雖然這小姑娘偷你魚竿恩將仇報是不道德了點兒,但有話可以好好說嘛,臭著個臉都把人家嚇跑了。” 沈漾麵無表情地推開他的手,重復之前的話:“找人撈。” 陳欽梧摘了麵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拿出手機。“正好,我認識下水道疏通的。” 阮梨特地等了一個小時,才敢返回來。 她特地呼叫了消防員求助,三個人蹲在井口邊。 一個消防員拉開井蓋,發現了鬆動情況,“這個下水道是不是前不久才挖過?” 阮梨莫名想到剛剛臉色差到極致的白毛帥哥,第一直覺他是個記仇的小氣鬼。 他們撈了半小時,隻撈出來兩隻款式不一樣的鞋子。 “請問這隻高跟鞋是你的,還是這隻皮鞋?” 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擺擺手:“小哥哥,我丟的是一條金手鏈。” “金屬探測器沒反應。”另一個消防員從街道盡頭走回來,“根據剛剛井蓋的情況,據我判斷,前不久有人開過井蓋,所以極大可能已經被人撈走了。” 兩個消防員鄭重地拍了拍阮梨肩膀,安撫道:“節哀順變。” 阮梨站在原地良久,垂在身側的手逐漸握緊。 “小心眼的死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