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我瞥了眼還在抱頭痛哭的幾人，感覺沒什麼留下來的必要。 　　“422，蕭筱說你去就夠了，速去。” 　　我斟酌著“速去”兩個字的意思。 　　劉與本來已經起身了，聽到張子浥的話動作一頓，他看向我，詢問我的意思。 　　“和他們說一聲就走吧，沒必要在這待著。” 　　說完我便繞過陳鐸直奔422。 　　其實就在這條走廊的深處，為了表現出我很急，差點迎麵撞上站在門口的人。 　　我道了聲抱歉，向後退了一步，這才看清屋內的狀況，除去站在門口的人，屋內一共有10個人。 　　有些太過擁擠了。 　　見我來了，蕭筱立即招手示意我進去，為了能擠進去，屋裡的人走出來了一些，隻留下坐在裡側床上的一男一女。 　　我走了過去，身後的人又重新回到屋裡，將我圍在了裡麵。 　　不知道他們談的怎麼樣，不過看樣子似乎還行。因為陳炘和王歷他們都麵色從容的混在對方幾人當中，大概是已經打成一片。 　　結果坐著的男人開口第一句話就給我當頭一棒。 　　“說吧，你們過來問東問西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語氣冷漠，甚至有幾分不悅。和其他人臉上的輕鬆形成巨大的反差。 　　看了看旁邊擠在一起的其他幾人，他們都看向這裡。令人欣慰的是他們眼中沒有敵意，更多的是一種探究。 　　我轉頭看向蕭筱，用極度震驚的眼神，向她詢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蕭筱眨了眨眼，對男人道要先和我解釋情況。 　　男人點了點頭。 　　“你應該先解釋的。”我和蕭筱湊到一起，彼此都用著最小的聲音。 　　“哎呀，也沒什麼可說的，就是剛才我們在休息廳裡和他們聊天，那個男的說要說正事外麵太顯眼了，就把我們帶到這裡了。 　　“也就是說剛在外麵你們什麼都沒問到？” 　　蕭筱點頭，“差不多，除了壟斷市場裡MR下降是一個實際規律。” 　　我：？ 　　“正經點啊喂。” 　　“還需要討論嗎？”男人終於不耐煩，出聲打斷了我們。 　　“我說我們在做人口普查你們信嗎？” 　　趁說話的功夫，我又迅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現在的信息。這個小隊伍裡的人看著年紀基本與我們相仿。 　　編號最小的是男人身旁的女人，這並不重要，因為我注意到他們的編號也是連著的，也就是說，他們基本是同時間來到這裡的。 　　屋裡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上個房間還在兄弟抱一下，這兒就開始審訊，我都快開始覺得那幾個b怪順眼的了。 　　我環顧四周，試圖求救，然而其他幾人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林肆！”我用口型向他比劃著，讓他救一下。他小聲開口，“計劃是你提出來的，自然是你來解釋。” 　　好冰冷的話。 　　“快點，我們還要休息呢。” 　　我倒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而是害怕語出驚人導致打破現在的平和。 　　算了，他們看著都是文明人……我還是別瞎想了。 　　“我們想要找在這裡時間比較久的人了解一些有關這裡的情報。”我組織了一下語言，感覺這個真實理由並不冒犯。 　　“就這？”男人搖了搖頭，“你憑什麼覺得我們知道的比你們更多，這裡的情況就是你們所看到的樣子，再多我們也不知道了。” 　　說罷，他沉默的盯著我，等我作答。我不知道他想從我這裡聽到什麼答案，但我敢肯定，如果我的回答有問題，他會直接送客。 　　現在壓力來到我一個人。蕭筱叫我來肯定就是因為這個，她在拖延。她在嘗試通過找我這個動作，延長和他們交流的時間。 　　很顯然剛才失敗了，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狀態。 　　“有些事需要時間才能知道。” 　　“比如？” 　　“那些離開的人都去哪了？” 　　…… 　　“不是，我說的話有任何問題嗎？” 　　房間裡，我不停踱步，其他人都盤坐在床上，給我讓開一條道。 　　“沒有問題，問題是他們的。” 　　我說完那句話，就見那男人臉色劇變。其餘幾人也不例外，別說送客，看他們的表現就差再踹上我們兩腳。 　　說到底，他們不信任我們。這很正常。 　　“問題應該出在那些人上了。”林肆開口道。 　　“什麼？” 　　“離開的人。” 　　我深吸了口氣。 　　這是我最擔心的。但就目前看他們的態度，東湖的競爭機製肯定有問題。 　　何芷沒有告訴我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他們也沒有說...直覺告訴我這個問題很危險。 　　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放鬆啊。 　　我停了下來，坐到森一旁邊的空位，隨即便像放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倒在床上。 　　蕭筱看著我的樣子，表情有些凝重。“要不推測一下？” 　　“我覺得可以。”森一接過話頭，開始逐條分析可能。 　　總結一下，我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將他們的分析分了兩類：一類是能活，一類是活不了。 　　具體點，能活包括把那些淘汰掉的人遣返回他們原本的地方，或者讓他們去乾點什麼苦力之類的工作。 　　至於不能活，就是字麵意思，被殺掉。無腦，但有效。減少人口的同時還能杜絕自己基地被發現的隱患。 　　缺點是成本頗高，然而換個思路，不管是養著他們還是開車送走，都需要花費，所以成本這事還真不好說。 　　這麼折騰一番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又閑扯了兩句就都散了。劉與看著我死魚一樣的狀態，想和我說點什麼。剛停下腳步，林肆就和森一兩人一人架起一邊，把他拖走了。 　　“她沒事，你看她那樣，指不定現在在盤算什麼呢。” 　　偏頭看了說話的森一一眼，後者在背後豎起了大拇指。 　　我滿意的閉上了眼睛，門“砰——”的被關上，緊跟著關燈的聲音。感受到了燈光的變換，我又靜等了一會兒，一直等到其他人的呼吸都逐漸平穩。 　　從床上躥了起來，我一路躥到蕭筱床上。 　　感受到突如其來的觸感，她想尖叫，被我捂住了嘴。 　　我讓她別出聲，然後緩慢鬆開了手。她立即轉向我，電子表的紅光映在她眼睛裡，像是要把我吃了。 　　蕭筱很聽話的沒有出聲，用口型比劃了一個“你有病啊！！！！！！！！！！！”給我。 　　為了她能聽清我的聲音，我湊到她的耳邊，盡力和她貼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熾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側。 　　我立即彈開，然後又湊到她耳邊說了句，“咱們倆這樣有點曖昧了。” 　　聲音極小，其他二人肯定聽不見。但當聽到旁邊床上傳來的翻身聲，我還是不自覺的緊張了一下。 　　“還是出去說吧。” 　　我們二人利落的翻身下床，開門，落鎖。 　　門外，我終於看清了蕭筱臉上的表情，一分驚懼，三分疑惑和一百分的憤怒。 　　我擺手示意她消消氣，“找你來是有正事的。我就直說了，我看你之前對那個什麼凜子的計劃挺感興趣的，我們現在需要有人去和他們接觸。” 　　“啊？” 　　“我還以為你要成立一個和他們一樣的組織。你不是都說他們有問題了嗎？為什麼還要和他們接觸？” 　　我思索著合適的理由，“這事也不是很難理解，就是知己知彼，你懂的。” 　　“既然找別人收集消息的路斷了，總得考慮點別的。” 　　她搖了搖頭，習慣性的提了些其他的解決辦法。 　　我換了舒服的姿勢靠著墻，看著她的眼睛，隨著她的語句停頓點頭。這樣可以讓人覺得你在認真聽她講話。找書苑 wwｗ.zhaoshuyuan.ｃom 　　蕭筱說了很多，大概的意思是想勸我不要太輕易放棄現在的路線，不能因為碰壁就停止之類的。這和我想的都沒什麼關係。 　　不過也正常，我平時和森一林肆討論計劃的時候，思維極其跳躍，而麵對何芷和蕭筱的時候，我會盡可能地收斂。 　　說白了，我沒和她交過底。 　　繼續不斷找人，問人。這個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了。 　　我把這些和蕭筱說了，她思考片刻，點了點頭。轉而問我為什麼讓她去。 　　抬手看了眼表，“你和他們沒有直接沖突過，而且…你腦子好使。” 　　話不多說，蕭筱很快離開前往尋找。應該是不難的，那二人自午飯後就開始不停的奔走在各種人之間。 　　其實剛才我們出去的時候也有看見他們的蹤跡，隻是我們都假裝沒看見對方罷了。 　　當然，我不可能這麼放心蕭筱獨自前往。 　　三下，兩下。 　　隨著我的敲擊，對麵的鐵門迅速打開，森一和林肆二人從裡麵鉆了出來。 　　剛才討論可能性的時候，我就已經將計劃和森一說過了。我們的計劃很簡單，假裝在外討論，實則觀察外部的動靜。 　　我事先囑咐了蕭筱和他們在公共區域交談，兩個休息區之間隔的雖遠，但勝在中間比較空曠，如果他們對她不利，她隻要發出動靜我們就能立即做出行動。 　　為了不錯過蕭筱任何可能的求救，我們三人隻是沉默的坐在沙發上。 　　如果此時有人從旁邊路過，大概會覺得這幅場景及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