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亂世悲歌(1)(1 / 1)

提劍難握花 樂誌雲 4948 字 2024-03-17

兩年前……   吉塞行省,比金城,比金城歌劇院。   米黃色的燈光匯於一點,照耀著舞臺上風姿綽約的歌劇演員。伴隨著那名歌劇演員一聲穿雲裂石的高音收尾,臺下的觀眾席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而在一通掌聲過後,她的高音,似乎依舊縈繞在歌劇院的房梁之間,綿綿不絕。   “真是太精彩了!莉婭,你簡直就是未來歌劇界的明星啊!”   在舞臺後方的化妝室裡,一個穿著休閑裝、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正坐在剛才在舞臺上表演的那名歌劇演員身邊,對她剛才的表演大加稱贊。   “好啦好啦,約翰,你就別再拍我的馬屁了!”莉婭笑了笑,用卸妝水卸下自己臉上的妝容,露出一張白皙光滑的精致臉蛋,“還明星,能讓咱們倆吃飽飯就不錯啦!”   約翰聞言,笑而不語。   “誒,對了,話說,去年咱們買房的時候,你不是在隆盛錢莊那兒借了五萬伏靈幣嗎?你現在把錢還給人家了嗎?”   “隆盛錢莊?哎呀,我當時確實去那裡借了,並承諾一個月之內還,但是那五萬伏靈幣,我壓根就沒拿,所以,從哪兒來的還錢一說?”   “啊?什麼意思?”莉婭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和隆盛錢莊約定好去拿錢的那天,在趕往隆盛錢莊的路上,我碰到了我的一個老朋友,他勸我不要向隆盛錢莊借錢,隆盛錢莊經常乾一些欺詐客戶的勾當,他之前就被騙過一點錢。然後,我的那個老朋友主動借了我五萬伏靈幣,所以我就沒去隆盛錢莊拿錢。”   “那你把錢還給你的那個老朋友了嗎?”   “當然啦,早就還了!”   “嘿嘿,那就好,看來是我瞎操心了。”   然而,過了幾天,就在約翰去找隆盛錢莊借錢的那天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個月的時候,意想不到的噩耗找上門了……   那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尚處在睡夢中的夫妻二人。約翰起床去開門,在房門打開之際,三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當即沖了進來,約翰直接被其中的兩個家夥按倒在了地上。莉婭也在受到驚嚇之際,嚇尿了褲子。   約翰在地上掙紮著,沖那三個壯漢怒吼道:“你們……你們是誰?私闖民宅是犯法的!你們不知道嗎!”   那個正常站立的壯漢貌似這三人中的頭頭。隻見他笑了笑,回復約翰道:“犯法?我可不知道什麼私闖民宅犯不犯法,我隻知道,你欠債不還,絕對是犯法的……”   “欠債?欠什麼債?”   “欠我們隆盛錢莊的債唄!你不是在我們隆盛錢莊借了五萬伏靈幣嗎?我們是隆盛錢莊的業務人員,今天到你家,是來催你還錢的……”   “我壓根沒拿你們那五萬伏靈幣!你還讓我還什麼錢?!”   “沒錯,你確實沒拿那五萬伏靈幣的本金。但是,也正是因為你沒拿,所以才導致了那五萬伏靈幣一直在錢莊裡閑置著,這十個月以來,一直沒有借予他人,更沒有從中生利。所以,不管你拿沒拿那五萬伏靈幣,你都相當於是阻斷了那五萬伏靈幣為我們隆盛錢莊發揮價值,這跟你拿走了又有什麼區別?”   “你們這幫家夥……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   “嗯?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壯漢一邊說著,一邊朝那兩個按住約翰的家夥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家夥立馬會意,直接粗暴地將約翰的兩條胳膊往上掰,疼得約翰當即慘叫了起來,讓床上的莉婭感到一陣揪心。   看著眼前這幫家夥對自己丈夫的暴力行徑,莉婭深知:麵對這幫厚顏無恥、蠻不講理的家夥,一味的反抗隻會招來更大的損失,隻能暫時先選擇避其鋒芒。   為了不讓他們繼續虐待自己的丈夫,莉婭隻好向他們表示妥協:“你們別這樣!我們還錢還不行嗎?”   “哎呀,真的是!早這樣不就沒那麼多破事兒了?”壯漢微笑著沖那兩個家夥擺了擺手,讓他們停止對約翰的虐待。   “那……具體要我們還多少錢?”   “哎呀,你的丈夫之前畢竟說的是在一個月之內還,可是呢,他偏偏違約了,而且一拖就拖了十個月,這樣的話,原本相當於一倍本金的違約金,不就得翻十倍嗎?粗略一算,連本金帶違約金,大概得還個五十五萬伏靈幣吧……”   聽到“五十五萬”這個龐大的數字,夫妻二人頓時感到五雷轟頂,幾乎同時脫口而出道:“多少?!”   “怎麼?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伴隨著壯漢眉頭一皺,約翰再次痛苦得慘叫了起來。   “不用不用!我們還,我們還還不行嗎?”   “誒,這才像話嘛!那我們就先走了,記得從今天起,就要開始還錢了哦!”撂下這句話後,那三個壯漢便轉身走出夫妻倆的家門,揚長而去了。   其實,一開始,莉婭隻是假意用要還錢的話,打發走那三個上門討債的壯漢。等到那三個壯漢一走,她便開始和約翰著手尋求法律維護,甚至最後還把隆盛錢莊告上了法庭,可是,誰又曾想到,那見錢眼開的法官在隆盛錢莊的幕後老板——池特的賄賂下,在最後關頭竟直接稀裡糊塗地判了夫妻倆敗訴,迫使最終夫妻倆不得不償還那子虛烏有的五十五萬伏靈幣,也不得不如數承擔開庭審理的一係列費用……   相比之下,那些庭審費用還隻是小錢,占大頭的那五十五萬伏靈幣,才是催得最緊的。幾乎每天,隆盛錢莊的那三個壯漢,都會以討債的名義,像三隻煩人的蒼蠅一樣,不定時地上門騷擾,毫無規律,有時是清晨,有時是午後,有時是深夜,根本不讓夫妻倆能夠挑個安靜的時間,睡個安穩覺。   為了盡快償還那筆巨額債務,不堪其擾的夫妻倆在省吃儉用、將他們所有的存款盡數交給隆盛錢莊的同時,又不斷擠壓著自己的空閑時間,各自找了一個又一個兼職,幾乎每天、全天都在累死累活地外出工作,沒有一點多餘的時間可以用來休息。就連對此不知情的鄰居,也經常笑話他們就像兩頭下地乾活的驢一樣,成天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是在瞎忙活些什麼。同時,為了湊錢還債,他們也被迫變賣了家中大部分值錢的東西,到最後,這夫妻倆的家中,竟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可即便如此,也還是不足以還清那五十五萬伏靈幣的債務,還差最後的十萬伏靈幣。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也正是因為這最後的十萬伏靈幣,讓人意想不到的悲劇找上了這對苦命的夫妻……   那是在漫長的冬季當中的無比尋常的一天,寒風同往常一樣冰冷刺骨,太陽也同往常一樣蒼白無力。隻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是莉婭的生日。   當天下午,約翰早早就下班回到了家,為還在外麵兼職打工的莉婭做起了晚飯。等到晚上七點鐘,莉婭下班回到家時,一頓久違的、豐盛的燭光晚餐,被冠以“生日宴”的名義,呈現在了一臉驚訝的莉婭麵前。   因為平時的外出工作與兼職,夫妻二人很久都沒有像那晚一樣,心情暢快地舉杯共飲,閑聊家常。久久壓抑在心中的悲傷與不滿,也在當時得以痛快抒發與短暫緩解。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正當這夫妻二人吃得正開心的時候,一陣急促的、熟悉的、令人無比心煩的敲門聲再度響起,不費吹灰之力就澆滅了夫妻二人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愉快心情。他們自然知道敲門的是誰,是來乾什麼的。約翰本想開門隨便應付幾句,就把他們給打發走,可誰知,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除了那三個熟悉的壯漢以外,還出現了一個生麵孔:隻見一個瘦瘦矮矮、頭發斑白的駝背老頭,在那三個壯漢的簇擁下,雙手背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夫妻二人的家中,絲毫不顧夫妻二人臉上的疑惑與厭惡。   他們四個人,身上都帶著一股濃重的酒氣,似乎是剛剛才一起喝過幾杯。這股酒氣,從他們身上彌散到屋內的空氣中,讓夫妻二人的心裡莫名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   “怕不是要進來鬧事的?”莉婭不由得在心裡擔憂起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個朝自己走來的駝背老頭,突然發現那老頭有些似曾相識,好像之前在法庭上見到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直到那三個壯漢的其中一人臉上掛著惡心的微笑,畢恭畢敬地對那老頭說了句:“池特老爺,這就是欠了咱們五十五萬伏靈幣的約翰一家!”她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駝背老頭,正是那個把他們夫妻二人迫害至此的隆盛錢莊的幕後老板!   想到這裡,莉婭不禁氣憤得握緊了拳頭,迫切地想要沖上前去,狠狠地給那個臭老頭一拳,把他嘴裡的假牙都給打掉一半。可無奈的是,他們夫妻倆目前的處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根本不允許她這樣做。   “果真正如你們三個說的那樣,這小姑娘,長得還挺秀氣的嘛……”說著說著,池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就不禁流露出一股無比猥瑣的笑容,並用一種色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莉婭,讓莉婭感到一陣不舒服。   約翰似乎也察覺到池特的樣子有些不對勁,估計是喝了酒後色心頓起,想要在莉婭的身上耍酒瘋,於是便趕忙跑到池特和莉婭中間,用身體擋在莉婭的前麵,並義正言辭地對逐漸收起笑容的池特說道:“池特老爺,我約翰欠你的錢,一定會如數奉還的!今天是對於我和我妻子來說很重要的日子,恕不奉陪,還請你們打道回府!”   池特聽了,腮幫上的肌肉略微抖動了幾下,似乎是在心中強忍著對於這個半道殺出來的“程咬金”的怒火。但還沒過幾秒,隻見他突然再次露出了笑容,臉色中也全然不見剛才的氣憤。   “沒事啊,約翰,既然今天是對於你和你妻子來說很重要的日子,那我就稍微表示一下對你們小兩口的祝福吧!我給你們的這個祝福是,隻需要今天一晚上,你們就可以在不掏一分錢的情況下,一舉還清剩下的那十萬伏靈幣!怎麼樣啊?”   一聽這話,約翰當即半轉過身,與莉婭相互對視了一眼。看到莉婭表示同意地沖自己點了點頭後,他便微微皺起眉頭,半信半疑地向池特詢問道:“真的嗎?”   “那當然嘍!隻不過……”池特臉上仍舊洋溢著笑容,隻是說話的眼神逐漸變得陰暗下來,“這是需要你完成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