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壯於趾,征兇(1 / 1)

裴豫急匆匆又回到客棧。   “夥計,城裡哪裡有賣馬的市場?”裴豫問夥計道。   夥計愣了一下,搖搖頭道:“客官,馬市是有,不過每旬開市一天,今天是三月初七,要買馬,得等到初十。”夥計道。   “我等不了這麼久,夥計,你見識廣,幫忙問一問誰家有馬要賣的,價錢不成問題。”裴豫道。   夥計也是個機靈人,見裴豫說“價錢不成問題”,知道有利可圖,眼睛咕嚕一轉,道:“客官先住下,待小人去問問。”   於是裴豫便叫夥計開了一間房,依舊是昨日他住的二樓房間。   夥計把他送到房間,滿口應承這就去打聽哪裡有馬賣,關上門出去了。   裴豫坐在床上,一邊用雲霧在城裡四處遊逛,一邊回想著黃葉寺的苦海和尚所說的話。   他所說的“身格”,似乎和不舍道人所說的“命格”是同一種東西。   一個凡人,不知什麼原因獲得了“神力”,若這人的“命格”與“神力”相符,便成為異士,也就是有神通的人。   若“命格”不相符,就會成為“邪祟”“妖邪”,就像旱魃和相宏。   裴豫想到,苦海和尚也說過自己是“異士”,那麼自己是何時獲得“神力”的?   是從在落雁山醒來的那一刻,還是被雷擊中之後?   自己獲得的神力究竟是什麼?   如果自己殺死的旱魃就是白娘娘,而她操控用以吸取他人水汽的煙霧和自己的雲霧十分相似,難道雲霧就是白娘娘偶然獲得的“殘缺神器”?   若真是那樣,看來自己和這件“神器”倒是命格相符,使用起來如臂使指。   這些疑問他單憑自己冥思苦想自然不能得到解答,不過他倒也不急,既然已有跡可循,那真相大白是遲早的事。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大虞的百歲花殺人案和沈談的約會。   這兩件事都關乎裴豫此時心中最大的疑問:   異界到底在哪裡?   異界是如何和大虞聯通的?   轉眼間到了午飯時辰。   裴豫下了樓,來到大堂吃午飯。   那個夥計見他過來,忙跑上前道:“客官,小人已經找到要賣馬的人家了。隻不過……”   “隻不過怎樣?”裴豫道。   他以為夥計會說隻不過價錢有點貴。   “隻不過,這匹馬脾氣不大好,傷過人,尋常人馴服不了……”夥計道。   裴豫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所說的“脾氣不好”,恐怕說得還輕了。   “不要緊,我馴馬還有些手段。除了性子烈,還有別的毛病沒有?”裴豫道。   “客官,你要是實誠想買,等吃完飯,小人領你去看一看,不遠,就隔一條街。”夥計道。   “好。那我就先吃飯,來一個……”   裴豫點了酒菜,不緊不慢吃著。   吃完飯,他讓夥計領著,來到了賣馬的這戶人家後門。   看宅子的規模,這是個巨富之家。   夥計敲敲門,過了一會,小門打開,走出一個仆人打扮的老漢,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人,也做奴仆打扮。   “張管事,客人我帶來了。”夥計道。   “嗯,客人要買馬?”張管事斜眼看看裴豫道。   “正是,在下姓柳,路過此地,想買匹馬趕路。”裴豫道。   “二狗,你去把鐵頭獅子牽過來給客人看看。”張管事吩咐年輕仆人道。   不一會,仆人牽著一匹膘肥體壯的黑馬走了出來。   裴豫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匹好馬。   不過它肚子滾圓,想來是這家人為了賣它,提前將它喂得飽飽的,以免客人來時它發脾氣。   “就是這匹嗎?”裴豫說著,向馬走去。   黑馬怒目而視,蹄子奮地,嘴裡喘著粗氣。   這匹馬的性子是真的很烈,陌生人還沒騎上去,就開始發火了。   也難怪主人要賣掉它。   “張管事,這馬性子這麼烈,能騎麼?”裴豫假裝驚恐道。   “能騎,當然能騎了,不過我家主人年紀大了,這馬太高大,上下都不太方便,才賣掉的。”張管事道。   “那……作價幾何?”裴豫道。   “說實話我們主人有些錢財,一匹馬貴賤並不放在心上,隻當送給有緣人,十五兩銀子。”張管事道。   “十五兩……”裴豫故作猶豫。   這馬的骨架毛色,在大虞確實能賣出十五兩的價錢。   不過要是烈馬,價錢得折個對半。   因為烈馬一旦教訓不好,受了傷,那就隻能宰了吃肉。   裴豫並不擔心這馬性子烈,再烈的性子,給它來一些雲霧,還不把它治得服服帖帖?   他隻是想壓價而已。   “那,客人願意出多少?”張管事見裴豫猶豫,連忙問道。   “這馬的性子這麼烈,我怕我騎它不成,倒把我自己摔傷了。十五兩,要是沒馴服的話,那可就虧太多了……這樣吧,我出五兩,張管事你看若合適,我就付錢牽走。若不行,那隻當沒這回事。”裴豫道。   “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看你也是愛馬之人,就當交個朋友,五兩送你了。”張管事像是怕裴豫後悔,立即說道。   於是裴豫取出五兩銀子交給張管事,牽著“黑獅子”,和客棧夥計一起離開了這戶人家。   一邊走著,裴豫用雲霧偷聽張管事和仆人二狗說話。   “總算賣出去了,還是個過路的,這下不怕買家再找上門來退貨了!”   “是啊,這馬趕又趕不走,賣又賣不掉,騎也不能騎,關在馬廄裡天天吃草料,真是個禍害!”   “這五兩銀子,你們兩人一人一兩五錢,我在老爺麵前騙他已將馬送出白水縣,多拿半兩,沒說的吧?”   “白得的錢,有什麼說的?”   ……   “小哥,你說這馬的性子烈,我看它和我倒很投緣呢。”裴豫牽著馬,撫摸著馬頭上厚厚的鬃毛道。   客棧夥計揉揉眼睛,疑心自己是看錯了。   這就是二狗說的,生人勿進,見人就踢的烈馬?   “是……是啊。客官,這匹馬這麼威武,倒是和客官很相配呢。”夥計道。   “你先回去吧,我要在城裡逛逛。”裴豫對夥計道。   夥計應了,轉身離開。   裴豫牽著馬,在城裡慢慢走著。   他在客棧已經找到了城裡衣店、兵器店的位置,想著買一兩套衣服換下已穿了好幾日的粗布短打,再補充一下這幾日消耗的箭矢。   一個時辰之後,裴豫換了衣服,填滿了箭袋,又買了一些旅途用品,牽著馬回到了客棧。   明日,他要去往虎頭山,等候沈談的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