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上官府中。 三人組和一群下人站在庭院中麵麵相覷。 早些時候,他們帶著顧離陽的手諭前往上官府中,上官府位於城南神律坊旁,幾人起碼一刻鐘便到達。 上官萇弘一早便去宮中商談要事,因此家中做主的就是上官家長子上官驚鴻。 作為設立伏案師的老東家,平日裡自然是有人專門看守,上官驚鴻得知是顧離陽的安排,沒有多問,讓他們三個自行。 “舍妹最近有事擾亂心神,可能會多有得罪,還請大人擔待幾分。” 他留下這麼一句話,神神秘秘的走開了。 於是便有了開頭一幕,三人別說當護衛了,連近身二十米都做不到。 “你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脾氣這麼大?” 丫鬟本不想與外人交談,卻看見自家公子對三人態度溫和,也隻能開口道:“這段時間易家公子前來提親,攪的小姐心煩意亂。” 段明行聽完,腦海中搜索關於易家的信息。 易氏,九公中易國公易千道,朝中文官一派領頭人。 易國公之子易景知在長安中事出了名的大文豪,單是詩詞一道就被太傅稱為新一代詩仙,年僅二十歲便已有第一才子稱號。 想到這裡,段明行就忍不住吐槽:還詩仙,你以為你姓李啊? 按理來說,國公之子向三相提親是合理的,上官家掌管軍事,這樣一來文武雙全怎麼想都是一本萬利。 “諾,你也見到了,這是顧大人的命令,你們小姐這樣子我很難辦啊。” 段明行半玩笑半威脅,丫鬟顯然是惹不起這家夥,一低頭走進去向自家小姐通報去了。 穀言在一旁拿胳膊拐了拐他:“你說這胭脂評誰寫的?” 胭脂評,兩年前由一位不知名的江湖客攥寫,世間流傳是一個老色鬼,那人在花燈節上遠遠看見一眼上官淇,便稱大離再無美人,除了神律坊那位神仙娘娘。 榜上共十人,三人都在長安城,一位是神仙娘娘,一位是上官淇,還有一位是木家小女。 “不知道,要是讓我遇見了肯定請他喝一杯。” 程二年在一旁默默幻想起美人相貌。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威脅柔兒?” 庭院中傳來一句嬌滴滴的嗬斥。 段明行回頭望去,隻見一襲紅衣快步走來,女子俏臉嫵媚多情,眉眼柔情似水。 上官淇憤憤走到三人麵前,瞪著眼睛。 “小姐,就是他!”先前的丫鬟明顯是找到了靠山,小手指著段明行,還偷偷做了一個鬼臉。 好啊你...段明行剛要開口,便被上官淇打斷。 “誰給你的膽子?敢惹本小姐的人!” 段明行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好嘛,又是一馬平川。 “在下奉顧大人之命,來做小姐護衛。” 上官淇聽到顧大人三子,氣焰明顯下了幾分,卻還是一臉不滿:“家中已有伏案師看守,顧爺爺為何又派人前來?” 段明行則是擺出一副危言聳聽的樣子:“小姐可曾聽聞長安城近期傳言?“ 上官淇皺起眉頭:“什麼傳言?” 段明行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這段時間長安城死了不少女子,無一例外都是被殘忍殺害,兇手專門挑像小姐這種的女子下手,顧大人擔心您,於是派我們三做您的守衛,以免半夜三更鬼敲門。” 上官淇聽他這番言詞,小臉煞白,心中有意無意的冒出一張鬼臉。 我以為多彪悍呢,結果是個小姑娘。 隨後他又一副遺憾的表情:“看來小姐不需要我們這種人,在下愛莫能助。” 說完還不忘深深鞠上一躬,不去理會上官淇的有趣表情,領著倆人轉頭就走。 三……二……一,段明行心中默念。 “站住!”身後響起上官淇的喊聲。 段明行立馬壓住上揚嘴角,轉過身:“上官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上官淇臉色不太好,但仍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既然是顧爺爺關心我,那你們還走什麼,在庭院中待著便是。” “兇手可是專挑四周無人時下手哦。” “那……那你要怎麼樣!”上官淇的小臉通紅,死死瞪著段明行。 段明行想了想,勉為其難說道:“起碼要當個貼身侍衛寸步不離對吧。” “隨……隨你!”上官淇‘爽快’答應,轉身領著柔兒小跑回屋。 穀言程二年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段明行的騷操作。 “你居然占了上官淇的便宜?” 少年啊……你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傲嬌,段明行打了個響指,勾著二人脖子:“小菜一碟。” 二次元叫做傲嬌,至於三次元的就叫做犟驢。 這上官家小姐一股子蠻橫傲嬌勁,人小鬼大,對於一個年少時期沾花惹草的段明行來說,拿捏易如反掌。 幾人來到偏房,就在上官淇閨房隔壁,有什麼動靜他聽的一清二楚。 怎麼總感覺有點變態?段明行想了想。 “那三個人實在是膽大包天,尤其是高個子那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回到房中,柔兒趴在桌子上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上官淇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討厭麵孔,自己居然真的被他胡言亂語嚇到了。 “柔兒,長安城真的有傳言嗎?” 柔兒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她:“還真有這麼個事,劉管家特地囑咐我們,不能和小姐說這些,以免小姐受驚。” 上官淇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些鬼魅之說,更別提專門殺她這種的鬼了。 “不過討厭雖討厭,但也必那個上麵詩仙易公子假惺惺的好多了。” “別跟我提他,煩死人了。”上官淇聽到易這個字就煩心。 去年,易家便派人來與她父親商談婚事,父親一時也沒有表明態度,隻說再議。 她本以為易家公子有著詩仙之名,怎麼說也是個知書達理之人,也就沒有在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可是在花燈節上,那人卻當眾出言調戲自己,用的還是詩詞,在外人聽來是贊美之詞,在她耳裡卻格外刺耳。 上官淇撐著小臉,手指卷起臉頰旁秀發,轉呀轉,轉呀轉。 “這易景知是什麼來頭?別說國公兒子,我知道,說點其他的,比如為人處世,風評什麼的。” 程二年低頭想了想:“我老爹倒是說他是個有才華的。” 穀言則是冷笑一聲:“易家都是偽君子罷了。” 這話要是放在外麵就是大不敬犯上之名,但是三人組無話不談,沒有什麼在意的。 “偽君子?這麼個說法?”段明行來了興致,平日裡穀言最能八卦。 “單論他老子,就是個自私小人,他兒子能好到哪去?” 段明行有點奇怪,民間流傳的易千道,文人墨客都視為儒士,不論是談經論道,作詩,都是佼佼者,怎麼穀言對他這麼大敵意。 “是兄弟就信我,易家沒好東西。”穀言拍拍段明行肩膀。 段明行隻能點點頭,然後伸手推開身後窗戶,與正要出去的上官淇對視上了。 “大小姐,這是要去哪裡?” 上官淇才不想和他多有交談,扭回頭裝作沒看到,身後跟著柔兒,兩人繼續向外走去。 “不知大小姐聽沒聽說前兩天的事,外城城西光天化日之下,劉家小姐被人謀害。” 上官淇站住腳,小手握成拳頭,隨後一臉怒氣:“你跟在後麵!” 段明行一下子翻出窗戶,站在她的麵前微笑道:“樂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