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凡躺在裝甲上發呆的時候,他將那些自己已經不怎麼用的卡車、裝甲車、火箭車和坦克等地麵部隊全都放在了平原上。雖然對於其他物種來說,這叫機械化連隊,但對於智械而言都是正常的部隊,什麼機械化部隊,說得好像他們哪支軍隊不是機械一樣。 這種脫褲子放屁一樣的起名方式隻出現在無人轟炸機的身上,大家嫌棄這個名字也並不是因為有什麼大問題,而是因為這種廢話昵稱好像有那個大病。除了裝甲連隊之外,李凡現在手裡還有五百門仁德高射炮,由於準頭相當堪憂加上並沒有可供打擊的空中單位,李凡完全不管這玩意兒的對空屬性,一直都是拿它當禮炮打著玩的。 雖然高貴的空中單位威脅極大,但不要忘記等級差距和種族特性,人類現在有個屁的航天能力,拿它打空氣嗎?與其閑著還不如拉出來溜一圈呢,就當防止輪胎太久不用放壞了。 智械的單位名稱都會有一種奇妙的錯位感,大多數都帶有仁德、慈愛或者別的什麼代表友愛的名稱,跟戰爭中的用處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著,但不得不說,在中文語境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孟子曰:“打群架要挑人少的打,揍別人要找生病的揍。”一樣,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背德感。 此時此刻由於沒有任何戰略目標,李凡的指揮可以說是充滿了迷惑性,有的時候虛報數量,有的時候故意繞遠路,有的時候甚至直接派女武神空降部隊,還有的直接向著凡人的軍營奔襲到一百多米的時候直接轉向與大部隊匯合,很快就完成了軍隊的調遣。這個作戰的戰略意圖有兩個,一是這些炮堆在家裡真的沒啥大用處,二是他真的快閑出屁來了,想給自己找點事情乾。 遊戲時代的事情多是因為他天天PvP積累下來的各式各樣的遺留問題,秉持著純正的火力優勢學說,他靠著物理和法術的手段在大號小號批判了一茬又一茬的敵人,而且樂此不疲,從不疲倦。他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給對方的大本營打爆之後發個垃圾話嘲諷對方,沒什麼意義,就是單純的看不起那些手下敗將,大號時期他為了嘲諷戰敗方還讓雷部的神仙給對麵打賞了五六場雷暴,以示激勵對方再接再厲的用意。 他也許不是這個遊戲裡最強的,但一定是這個遊戲裡最喜歡PvP的。 在李凡無聊地調集著他的坦克、坦克和坦克的時候,軍營內的王暨麵色陰晴不定地看著窗外那些令他難以理解的詭異力量,隻見一隻同體銀白的巨鳥在空中生出了一輛輛戰車,戰車的尾部張開一個巨大的白傘,直接就將數百輛戰車平穩地空投到了地上,全程甚至沒濺起多少灰塵。“這是在乾什麼?”王暨喃喃自語道,不過沒人能回答他,因為這支軍隊的指揮官本人也不知道。 “他們要商量多久啊?實在不行就呆著這些孩子去燕國首都轉轉得了,反正也有GPS。”李凡胡思亂想著,他還從來沒見過真的古城。雖說觀光客和坦克集群之間略有那麼一點點差距,但他又沒真的想開戰,出去遛個彎怎麼了? 他完全沒有考慮過人類的看法,或者說第一時間並沒有將這件事作為需要顧慮的問題來思考,就好像他生來就沒當過人類一樣。好在李凡的“閃擊”首都的腳步被軍營大門的再一次開啟打斷了,這個可能會出現億點小問題的計劃就這樣因為將軍閣下足夠果斷而胎死腹中。 由於李凡的裝逼觀念長期受老骨頭影響,導致他很喜歡整點大活,比如開局放核彈啊、雷暴洗地啊、高能粒子流消殺啊之類的。雖然聽上去不太人道,但其實除了第二個之外,當逝人死的都很暢快,不會很痛苦,完全不必擔心。 跟李凡閑著沒事調集來的大軍相比,將軍閣下的身形顯得有些形單影隻,雖然忠誠的部下似乎想一起前來與將軍同去,但都被他製止了。李凡從裝甲上坐了起來,但並沒有從坦克上下來,因為他這個人物的身高不夠,跳下去有點沒辦法平視對方。 好在將軍閣下似乎也不是很介意這個問題,直接走到了距離李凡大約十米遠的地方站定說道:“在下王暨,閣下遠道而來,此次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遛彎兒。”李凡那放空了一整天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抖機靈的回答,可能跟他殘存的人類意識體中的中二青年的殘留部分占比比較大有關,當然,他不可能這麼回答的。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才是真正的正確答案,但顯然連李凡自己都不是很支持真誠在任何時候都是必殺技這個說法。 “沒什麼,隻是對有機體的遷移行為感到好奇罷了,”他努力壓低聲線說道,但因為他本身音量不大,使得聲音聽上去竟然顯得相當柔和,“你也知道的,當一群動物聚集在你的身邊時不時過來看你們一眼的時候,你對他們在想什麼是最好奇的。” 他這句話是根據設定而賦予自己合理的行為動機,智械往往會遵從自己的好奇心而行動,他們隻管好奇,求知的後果留給未來。“什麼叫把後果留給未來,我們這叫搜集足夠資料避免下次失誤的戰略轉進。”一個智械通過共感網絡反駁道。 “所以那幾顆丟失的導彈?”李凡在腦內發出疑問。 “可能是風吧。”所有智械集體裝傻說道。 什麼風有這麼大的威力?太陽風啊?李凡在腦子裡吐槽道,他倒不是心疼那幾顆導彈,他隻是想知道到底扔哪了。遊戲裡的湮滅類武器其實算得上是科技文明對抗法術文明的其中一種手段,畢竟法術文明就算完全成型了,要維持文明的生命力也需要維持文明的生命力不斷吸收新成員才行,物質都炸沒了它還能吸收個蛇皮的新成員。 其他的還有很多不太正常的途徑,比如解放神學(拉美地區思想解放時期的鐮刀錘頭十字架)、在教區宣傳科學和無神論和比較不人道的殺光教徒。 在各式各樣的道路中,解放神學道路最不推薦,因為壓力太大:解放神學必然會同時得罪一大批人,保守教徒、教條主義者和地主階級,你有一定的可能性不被任何主流思潮承認,然後在各方勢力的群毆之下被活活憋死。 哪怕是最喜歡打群架的李凡也未曾走過這條路線,因為實在是太折磨了,為了讓教會成為合法的組織,你必須選擇天主教這種不承認教宗地位直接被教徒開人籍的宗教,其他宗教降不住這條路線。啥?你問佛教有沒有結合的?有,隻不過那個國家後來出了兩個意外:一個叫朗諾,另一個叫波爾布特,這二位聯手給了世界一點點小小的震撼。 由於這個歷史事件過於炸裂,癲佬也降不住,所以乾脆禁止了重建那種國家的嘗試,畢竟跟那兩位相比,李凡這種極惡玩家都算得上是政通人和的千古一帝。“如果你玩這個遊戲的目的就是重現歷史上的蟲豸,我覺得你可以讀歷史書來代替你知道嗎。”癲佬說道。 由於是全架空的世界觀,癲佬在遊戲內容是否要加入人類這件事情上曾跟主要負責善良部分的竹控發生過激烈的爭執。“那些家夥隻會管你有沒有,從不管你為什麼有,加入人類之後肯定會有「嗶——」把「嗶——」套在人類身上還原歷史爭議時期來帶節奏的你信不信。”癲佬口無遮攔地說道,他這人就這性格。 “但我覺得應該有,”竹控反駁道,“我相信比起還原蟲豸,大家心中的人類並不是如此黑暗骯臟之物,我相信玩家們的素質。” 那是一個昵稱叫彼岸花花的玩家不知道從哪找來一群逆天,他們在敏感時期登陸遊戲,在歷史模塊中選擇日本流程,然後開始發癲說:“日本這條線必敗純靠美帝扔的那顆核彈捏。”同時還瘋狂暴些說出來容易炸群的逆天言論,讓整個遊戲的聊天室都血怒了。 事實證明癲佬在某種意義上是正確的,人類確實出現了別有用心的玩家,利用那些爭議點來瘋狂帶節奏,遊戲也被迫砍掉了跟歷史相關的所有內容,甚至還差點胎死腹中。但是某種意義上,竹控的想法也沒錯,因為這些帶節奏的人讓遊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無一例外是被眾人類玩家群毆到退遊的。 這場規模浩大的群毆,當年還在玩大號的李凡也去幫了幫場子,可以說是全遊戲最壯觀的一場人類玩家遠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那個小日——子過得不錯的罕見玩家們被官方封號處理之前,他們一共經歷了十三萬次PvP,無論強弱,無論輸贏,見他一次揍他一次,主要是太欠揍了。 “我都搞不明白都做成線性的了怎麼還有「中文粗口」來帶節奏啊!你帶你——呢。”當時最喜歡玩歷史模塊的盟主憤怒了噴了這位半拉點兒,然後各個賬號輪流上線揍了幾十遍之後才消氣。雖然這件事情後來並沒有影響到遊戲的發展,但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傷了竹子哥的心,即使玩家再怎麼請求將歷史模塊作為其他遊戲單獨發售,他也沒有再次讓該板塊重新麵世。 當然,這些人中火力全開的既不是官方媒體,也不是玩家群體,火藥味——啊不,宛如氫彈爆炸一般連續甩出六篇萬字長文替好友鳴不平的,正是癲佬。這六篇萬字長文隻有第一篇的前二分之三是在闡述竹控的歷史功底的紮實和遊戲劇情全都忠實於歷史,剩下的所有內容都是極其單純的嘴臭辱罵——對於那些別有用心者的辱罵。 “是你們那腦滿腸肥的低能身體隻能想出這種傷害民族情感的行為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了嗎?你們的腦子進過屎還是被驢給踢了啊?這麼喜歡你美爹你咋不滾吶?傻逼!現實中沒見你對和諧社會有個屁的貢獻,你當你媽的賽博小醜呢!” 由於癲佬的文風過於狂暴,他差點就成為了該遊戲第一個需要重新尋找能說話賬號的創始人,但也正因如此,僅此一役,這位與網名配合的很好的遊戲製作人徹底被各位玩家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