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島,一個孤懸海外的海賊勢力群。 海賊船上的魁梧漢子就是惡人島的三當家李樂聖,雖說排行第三,但是實力卻並不是與名相稱。 這次他們劫掠了近海幾處原屬於“歸雲宗”的礦島,料定對方會派人來查看,所以先遣其來阻攔試探一番。 此時見得遠處劍威,李樂聖心知是歸雲宗派的人來了。於是起身禦空走向船桅受傷男子上方,以手為刀,靈力為鋒,劈開了束縛他的鎖鏈,再蜷掌一吸,受傷男子腰部就被一股力量托起,直沖上而去。 魁梧漢子一手抓在其腹部,體內靈力從手中不斷湧進男子體內,一股恐怖的能量蘊聚其中。 他就這樣提溜著受傷男子,一邊灌輸靈力,一邊向劍眉男子七人飛身而去。 船上的尤三及另五人也禦器而上,緊隨其後。 “雲師叔,你看,那人手裡提著的好像是…孫師弟!”劍眉男子身旁一個男子突然說道。 劍眉男子顯然也發現了,一雙炬目早已盯著來人。 李樂聖也不拖遝,飛近後直接猛力一甩手中人質,向著那七人方向直直拋去,囂張地喊道:“這是你們歸雲宗的弟子,還給你們,接好了。” 雲天望左側一人見狀,立馬禦器前去,意欲接住師弟殘軀。 “童綱,小心!”雲天望察覺到不對勁,未及出手阻止師侄,急言勸道。 殘軀難負,原就奄奄一息的軀體,哪經得住先前注入的靈力在體內翻湧,在空中直接爆開,一時間血霧彌漫,骨肉橫飛。 童綱萬料不及,隻能趕忙運起靈力護住己身,避免被波及,心中不禁想到:“孫師弟可是雲師叔的親傳弟子,如今被那惡賊這般欺淩虐殺,那雲師叔不得……” 劍眉男子確實被眼前的慘烈景象徹底激怒了,自己的親傳四弟子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焉能不怒。 隻見他一個暴起飛至高空,從丹田之內攝出一把寶劍。那寶劍以紅色晶石為脊,外鑄精鐵為刃,墨綠寶玉為柄,寒光炫目,貴氣逼人。 撫著手中的寶劍,劍眉男子目含悲傷的說道:“徒兒,為師雲天望今日對劍立誓,定要為你報此血仇,你亡魂可去矣。” 話畢,隻見其眼中一掃悲色,銳芒大盛,手腕一翻將寶劍上揚,劍鋒在烈日照耀之下寒光四射,劍身振蕩間隱隱有龍吟之聲傳出。 寶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斬落,散出數道精純劍氣向著惡人島眾人襲去。 李樂聖也是不慌,一邊向著上空飛去,一邊從丹田內化出一柄鬼頭鋼刀,抬手向那道劍氣橫劈而出,刀劍之氣甫一交鋒,空中靈氣剎那間便狂亂暴湧起來,不幾時高空中便有精鐵刀劍交擊的錚鳴之聲傳出。 惡人島眾被餘波沖擊之下,一時之間也是各取兵器,運起靈力散開抵擋。 童綱見機立馬朝著對方沖去,從腰間靈飾內取出一桿長槍,舞著槍花便向著對方前首的尤三刺去,尤三見狀急忙一轉刀勢,改向迎敵,眨眼間二人便已交鋒數次。 下方數人也是分別迎擊對手,捉對廝殺起來,各自施展起看家本領,戰作一團。 再說秦凜這邊,自從爺爺被害後,便跪地痛哭不止,心神俱傷。海賊殺來時,雖被一道劍勢所救,可其揚起的沙塵也是差點埋沒其爺孫二人之身。此刻正自刨著沙土,卻聽空中有激鬥之聲,抬眼望去,隻覺一陣目眩神離,腦海一片恍惚,又聽得兵刃相交之聲,兩耳嗡鳴,頓覺疼痛異常,幾欲裂開。隻得閉目掩耳,蹲坐在地。 良久之後,秦凜忽感上空聲威大減,再次抬頭看去,隻見那大漢李樂聖已失了一條左臂,血流不止。一邊遁走,一邊招呼著餘眾返回船隻。 歸雲宗眾人見敵首敗勢,正欲窮追,卻被雲天望厲聲打斷。眾人回首望去,隻見這位雲師叔也是受傷不輕,胸前長袍上破開一個拳印大洞,嘴角有鮮血流出,顯然在剛才的交戰之中也沒占到什麼便宜。 雲天望固然想殺盡來犯海寇,一報宗門弟子之仇。可是,一來自己也受了傷,二來大海之上作戰不利已方,隻得憤憤的止住其他弟子,恐其誤遭毒手,再步了自己徒兒的後塵便得不償失了。 飛落下地麵,雲天望即刻盤膝坐下,閉目凝神起來,吐納靈氣以療養傷口,但見周遭靈氣皆被吸至其小腹之處,其腹中丹田內有一靈力旋渦,旋渦外有五道旋臂正瘋狂吸納著外界靈氣。 雲天望療傷的時候,歸雲宗眾弟子想到,孫師弟慘死,不知是否有遺物存留,於是便在周圍搜尋了起來。 童綱卻是沒動,隻是望著焚火未熄的高山發怔,目光移至被燃盡的村莊時更顯悲涼,想到自己也身負世家族長之重任,近年來族中子侄輩中卻無一人有修煉之資,如此下去,遲早沒落。懷璧有罪,自己家族占據富庶之地,群狼環伺,不知到了那時會否也會被群起相攻,招致如眼前這般滅族焚莊之禍。 沉思片刻後,童綱隻覺自己似乎有些消極過度了。移目他處,童綱看見山下有一小孩在刨著沙土,定睛望去,發現其身周散發著些許靈力波動,驚覺那小孩竟是可以修煉之材,遂欲前去細看。 就在此時,身後療傷的雲天望卻是呼出一口濁氣,顯然是療傷完畢了,再看其他師弟也都已回來侍立在一旁,於是便先緩步走去師叔身旁。 長舒一口濁氣後,雲天望才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握了握雙拳,隻覺渾身有勁,靈力充沛,看來恢復的不錯。 看見師叔療傷已畢,原本站立一旁的一位弟子走上前來,將手中之物托舉起來,悲傷的說道:“師叔,這是弟子們剛才找到的……” 雲天望接過手後,目含悲憫的看著手中之物,這是當年自己四徒兒拜師時,自己親手贈予其的儲物靈飾,一條綠錦腰帶,上嵌三顆橢圓綠鬆石,隻是此刻已盡皆碎裂。如今再次拿到,不想斯人遠去,唯留斑斑血跡,摸著尚有餘溫的血跡,雲天望一時思緒飄飛,神傷不已…… 望著師叔睹物傷情,眾人互看之下都是沉默,不知要如何勸解。 童綱沉思良久後忽然說道:“師叔,此次賊眾襲掠我宗門礦島,殺我宗門弟子,應還隻是試探,其賊心不死必有後圖。” 雲天望細思之下點頭回道:“不錯,多少年相安無事,而今一朝發難,必是瞧準了才出手,所圖甚大,此事定要盡快稟明掌門與眾座長老商議。” 童綱聽後又緩緩說道:“這次宗門損失慘重,然而,想是天意不絕正道,我宗門有幸,竟在此處發現一少年英才,愚侄觀其大略,其修煉資質似不在孫師弟之下啊。” 雲天望聞言一詫,急忙問道:“哦?竟有此事,那少年在何處?” 童綱隨即揮臂一指小孩所在之處,正是還在刨土的秦凜。 “好,你我過去看看。”雲天望說完便一個縱身起跳,越過先前斬開的劍壑,落到了秦凜麵前,童綱也隨後而至。 秦凜被突然到來的兩人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 童綱見此,上前將秦凜扶起,問道:“小夥子,別怕,我們是道門上師,你叫什麼名字,旁邊的是你什麼人啊?” 秦凜諾諾的答道:“我叫秦凜,那是我爺爺,他已經被海賊給殺害了。” 童綱嘆息道:“海賊作惡多端,早晚會遭報應。那你還有什麼親人在嗎?” 秦凜看了看遠處海灘邊被沖上岸的船隻殘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遲疑的說道:“我……我父母前幾天出海去打漁了,至今未歸。” 童綱順著其視線望去,看著滿地殘骸惋惜的說道:“你父母的漁船多半是在海上歸途中遇到海賊了,有可能被抓去做了島上礦工,也有可能已經……” 童綱終究沒有將“葬身海底”說出口,可秦凜已然猜到了,隻是內心不願去想象,還祈望著天降生機。現在被人說出來,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大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竟致昏厥過去了。 “可憐的孩子啊”雲天望嘆了一句,隨後蹲下身來將手放在秦凜腹上,一股靈力從手掌中竄入其丹田之內。 一番探查後,雲天望驚喜地看著童綱說道:“不錯,丹田之內確有靈旋,而且澎湃充盈,隻是不知有幾道旋臂。” 靈旋的旋臂越多,吸納靈力速度就越快。童綱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於是回道:“想來是不會低,是個可塑之材。師叔,是否要收為徒弟,納入宗門?” 宗門有規矩,境界不到,不可收徒,以免誤己誤人。童綱境界未到收徒界限,是以不能親為,隻能問詢這位師叔是否有意。 雲天望聞言不禁起身踱步思忖起來,按說收到這種資質的徒弟是件好事,可自己剛剛經歷徒兒的慘死,心裡突感淒涼。自己出身名門,少經世事,更不必說這樣的生離死別。若是這個徒弟天資雖好,可悟性太差,修為日漸難進,他日臨敵敗陣,不幸罹難,再蹈我那四弟子覆轍,到時難免再增傷懷,久悲傷神不免會影響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