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的營商環境絕容不下一粒老鼠屎!” 男人說著,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起身麵朝趙疏影說道: “趙醫生,諸位,望源的事情就拜托了!” 眾人起身,趙疏影道: “有勞劉市長!那咱們就按計劃進行。” 趙疏影看了看楚尋劍和龍胤華,三人對劉市長深鞠一躬,道:“劉市長高風亮節,如果能借三江這個項目拔除這顆毒瘤,劉市長對望源乃至整個雲川的百姓,那都是居功至偉之人。” “分內之事!” 劉市長擺了擺手,道: “在你們找我之前,我也是掌握了一些情況的,即便省裡不過問,該做的我們還是要做的。現在有了三江這個契機,有像楚總這樣一群良心企業家幫忙,也是時候著手收網了。” 眾人一怔,顯然,盡管這位市長大人極力克製,言語間卻還是流露出了些許不悅。 楚尋劍知道是趙疏影的敲門磚拋的有些越級了,拱手彎腰,抱歉地道: “劉市長,之前疏影通過幾位長輩過問了此事,確實是我們做小輩的行事毛躁了,實屬投石無門,無奈之舉,還望您老,大人大量,不要掛懷。” “大義麵前,拎得清的。” 劉市長一手托住楚尋劍雙手,道: “現在我們有些領導乾部,奉行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特別像我這樣,歲數大了,快退休的人,你們是怕我不碰這燙手的山芋,求一個安全著陸。” “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我劉某人是敢擔責任的,我隻要還在這個位置上,永遠就隻有一句話——我寧可做錯,也不願什麼都不做!” 另一邊,餐廳的包廂裡,納迦南和關心吵得不歡而散。 納迦南看著氣憤離去的關心,一口雲南方言,對馬占利說道: “自己不出麵,派個小姑娘來,三言兩語就想從我的鍋裡分肉,當我納迦南是該皮噶?” 馬占利趕忙比了個“噓!”的手勢,對納迦南道: “大哥,也不怪人把咱當小混混,聽說那楚尋劍可是背靠這望源縣裡的第一把交椅的。” “也是,如今這世道,上哪兒做生意都得找個碼頭靠一靠。” 納迦南一臉無奈,邊說著,邊推了推馬占利,道:“快快快,把那丫頭追回來,水上樂園的事兒,再談談。” “我看沒那個必要了吧!” 李健推門進來,攔住馬占利道。 剛剛包廂裡的一切,被門外的李健聽了個真切,知道納迦南雖然奪下了三江水上樂園項目的開發權,但還是想找個“地頭蛇”合夥開發,一方麵減輕資金壓力,一方麵能更好的爭取地方政策。 按理說,楚尋劍在三江搞旅遊開發那麼多年,他絕對是不二人選,但就水上樂園項目的開發理念和股權分配上似乎分歧不小。 李健走到納迦南身旁坐下,明知故問道: “納大哥,我之前看您和楚總不是還有些淵源麼?剛剛這是?” “我看李總是個義氣之人,你做生意是為了交朋友吧?”納迦南走到李健身後,雙手放在李健肩膀上,問道。 李健被納迦南問住,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多......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況且......” “我不是!” 納迦南打斷李健,雙手在其肩膀上用力一拍,道: “我交朋友是為了做生意。” 納迦南伸手,在李健眼前兩指一搓,比了個數錢的動作,接著說道: “有錢賺,咱們就能一起玩,就能是朋友。但你不能打著朋友的旗號賺我的錢。” 李健心知納迦南是在說楚尋劍,也是在點自己。一時語塞,顫顫巍巍地說道: “納總,我的情況,那位都跟您說了吧?” 納迦南一聽,果然和料想的一樣,點點頭,道: “說了!北河礦的事情......” 納迦南邊說著,對李健豎起大拇指,道:“有擔當!” “說吧,三江的項目,想做什麼?土方還是建築?” “納總,我想跟您合作,入股。” “哈哈哈!” 聽李健說完,納迦南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楚尋劍想賺朋友的錢,是仗著縣裡頭有人。你?憑什麼?” 李健剛想說什麼,卻見納迦南邊說著,邊拿起筷子夾起盤子裡的一整條魚,放到李健跟前的小盤子裡,接著說道: “魚太小,就不要占著漂亮的盤子嘛。” 李健聽出納迦南的言外之意是嫌餘琛級別不夠,猶豫了一會兒,問道: “納總的盤子想要裝多大的魚呢?” “越大越好!比如雲川開發區的一塊地皮。” 納迦南笑盈盈地說道: “隻要魚夠大,再漂亮的盤子不也是贈品麼?我等你三天,三天之內你有大魚,我和你在這吃飯。三天之後,你沒消息,我和楚尋劍吃飯。反正我有得吃,哈哈哈......” 李健聽了,心下一驚,暗自心疑:納迦南和自己身後站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另一邊,晦暗的包間裡,陳建州斜靠在窗欞邊,擺弄著手裡的打火機。張宗建低頭站著,不敢言語。 “市裡剛剛做了決定,三江的項目作為雲川鄉村旅遊振興的示範項目來做。” 陳建安抽了一口煙,接著說道:“再有兩年就換屆了,你兩都給我消停點,別再給我捅婁子了。” 張宗建偷瞄了一眼一旁無動於衷的陳建州,激將道:“這是要把雲南人往雲川旅遊業的龍頭老大推啊?” 陳建州白了張宗建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那不正好?白秘書暗裡吃個飽,明裡還有個招商引資的業績在那擺著。” “這個我跟陳副市長匯報過了,我真沒跟姓納的接觸過。”張宗建一臉委屈地看著陳建安,解釋道:“至於招商指標,為什麼會掛的我名,我是真不清楚。我也不至於為了個招商指標不顧大局吧?” “得了吧!”陳建州怒目瞪著張宗建,憤憤道:“你有個屁的大局觀!你做這些,不就為了個女人,一心要搞楚尋劍麼?” “我......”張宗建還想說什麼,又被陳建州打斷。 “你可別忘了,你們在望源還兜著一屁股的屎呢。”陳建州越說越起勁,繼續陰陽怪氣道:“三江的事兒本身就是洗望源的爛賬的,我做不做都無所謂,北河的虧空讓姓餘的自己兜著就成,至於會不會拔出蘿卜帶出泥......” “啪!” 陳建安狠狠一巴掌打斷了絮絮叨叨的陳建州,說道:“別遇到點事兒就像個娘們似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陳建州瞬間氣得臉紅脖子粗,卻也不敢再言語,跑到一旁坐下,流著淚生悶氣。 就在這時,張宗建電話響起。 “嗯,知道了。” 掛掉電話,張宗建一臉為難,對陳建安道:“老大,三江的事兒有轉機,不過這次可能得您親自出麵,他提到了開發區那塊地。” “那塊地的項目立項提案剛通過。”陳建安無奈搖搖頭,說道:“他可真會挑時候。” “誰的項目,我親自去跟他談!”陳建舟信誓旦旦道:“大不了虧點錢,先把望源的爛攤子收拾了。” “楚尋劍!”張宗建看著陳建舟,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頭看著陳建安,手在脖子上一抹,征求陳建安的意見,道:“要不然……” “又是他!”陳建舟氣的直跺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道:“這要是換了別人還有得談,上次就該聽張秘書的把他給做了,北河的事兒早了了,望源的賬也不至於這麼急。” 陳建安來回踱步,猶豫了半晌,並不回頭看兩人,從嗓子眼發出憤恨低沉的聲音: “去吧,做事乾凈點!” “不急!”陳建舟正要出門,張宗建一把將其拉住,回過頭對陳建安道:“大哥,要不然先跟姓納的接觸一下?” “有什麼好接觸的?”陳建舟不耐煩地問道:“拔了楚尋劍,你還怕壓不住那老頭?除非他不想在雲川混了。” “你是想讓雲南人納投名狀,上咱們的船?”陳建安微微點頭,嘴臉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笑,悠悠地說道:“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