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大雨連綿不斷,甚至還另有加劇的趨勢,在這座城市的最終央處已經慢慢開始彌漫起了點點烏雲,隱隱隻見,還能看見雷光在雲中滾動。 “媽媽,外麵的天氣是怎麼了?” 在老城區的一棟老公寓樓內,一個年紀大約隻有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地天空,看著那雷鳴滾滾地天空,他的內心裡悄然飄出了絲不安。 “啊,是啊,今天的天氣還真是奇怪,明明早上還是小雨的,結果現在就是雷雨了。” “沒辦法啊,老婆,今天我恐怕是不能在家裡吃飯了,你們自己吃吧,我晚點回來。”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從屋內的臥室中走出,臉上全是凝重的神情。 “是嗎?那你要小心啊,弗雷尼和我會一直等你的。”那名女子聽到自家丈夫的發言後,神情有些落寞,並且眼中滿是擔憂之色,但似乎是經歷多了,所以這種神色很快就被她很好的掩藏起來,隨機她便將掛在門旁衣架上的那件黑色雨衣取下遞給了丈夫。 呃,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歉意,他十分清楚每當他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他的這個妻子總是會無比認真的為自己祈禱,就算這或許並沒有什麼用處,但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甚至可以視若無睹的小事已然成為了那最能撫平自己以及妻子們的事了。 見到這一幕那名男人,忽然有些哽咽,不知怎麼的莫名有些酸澀感湧上心頭,讓他鼻子一酸,這使得他差點沒有繃住自己的淚腺,但為了自己的家庭,因此他隻能強忍著這份情感撇頭看向那正下著暴雨的窗外。 “爸爸,你一定要回來……”不知何時他的兒子也就是弗雷尼已然來到了他的跟前,並且用著自己那小小的臂彎抱住了他,抬起頭時,他那水汪汪的眼睛裡早已蒙上了一層水霧,在他的話語中滿是哽咽與不舍。 “好,乖兒子,我絕對會回來的,等著我好嗎?”他蹲下身子溫柔的撫摸著弗雷尼的腦袋,漸漸的他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堅決,他決定了,這次他即便拚盡全力也一定要回到這裡,回到這個滿是愛他之人的家中。 好了,該走了。下定決心後,男人站直身子後徑直走向了房屋的大門,臨走前他戴上了衣帽,並將他雨衣上的一副隊標摘下來遞給了弗雷尼,細心安慰之後,便毅然決然的踏出了家門,直到房門關閉的時候他才依依不舍的走向樓梯間,這一趟他知道自己或許是回不來的了,可他還有孩子,所以就算這趟的任務有多艱難他都要堅持下去,不為別的,就為了那些愛他的家人們。 “隊長,總部已經指出了“梅克洛蒂”大概的位置在哪了?並且現在全員到齊,所以請隊長發號司令吧!”在那名男子踏出家門後,就有一名同樣身穿黑色雨衣的年輕男子快步走的來到他的身旁,隻不過在他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聞言男子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往樓梯間走去,眼神裡滿是決然,至於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麼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不知怎麼的,他問了一句很傻的問題:佐爾尼,你怕死嗎?他臉色陰沉,牙齒微微發狠,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隻要是“雨滴”的人都會說不會,果不其然,就當他問出這個問題後沒多久佐爾尼就會打出了這個標準答案,但男人的表情並沒有就這樣好轉。 “佐爾尼,我要聽你內心裡最真實的答案。” 聞言,佐爾尼直接呆愣在了那裡,他知道,他的答案絕對是最正確的,當然他也知道,這個答案是他內心裡最不想回答的答案,是啊,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會不怕死呢?這個世界上誰都有家人,他有的,別人都有,因此他十分清楚他必須回答這個答案,哪怕自己真的不想就這麼死去。 “啊,弗雷德隊長……”佐爾尼沉默著,他開始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佐爾尼,你加入“雨滴”應該已經有十幾年了吧,來,告訴我,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你的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弗雷德的語言中滿是嚴厲之色,他不允許他的部下是個老實到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內心的人。 終於,佐爾尼在猶豫不決了許久之後,回答出了他埋藏在內心最底部的答案:“怕,我真的好怕!弗雷德隊長!我不想就這樣子死掉!我還有家人……”痛苦無比之下,佐爾尼嘶吼著,將真正的內心不留分毫的吼了出來。 哼,聽到了佐爾尼的回答,弗雷德的嘴角以一種旁人毫無察覺的方式歪了歪他的嘴角,此時的他無比欣慰,這才是他弗雷德的部下該有的樣子,怕就是怕!怕死就是怕死!說實話!這個世界上又有誰不怕死?反正他在這個世界裡活了這麼久是沒看到過有人不怕。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來到了公寓樓下,經過了那番訴苦,佐爾尼的情緒開始平穩,在樓下麵對那些與他共同征戰多年的隊友後,也是麵帶笑容,當然,訴苦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需要,在場的所有人都需要。 佐爾尼可以無比清晰的看到自己隊友們的神情到底有多僵硬,因此,他轉身看向了弗雷德,打算請求他也讓那些隊友們也發泄一下情緒,然而這個想法在他還未說出口時就被弗雷德說出了,要知道,他可是隊長,而佐爾尼最多也就是個副隊長,他能觀察到的東西,難道他弗雷德就觀察不到嗎?開玩笑。 “兄弟們,今天我們受總部命令去尋找梅克洛蒂的日記本,並且在這次的行動中我們還要兼顧保護公民的安全問題,所以這次的任務十分的困難,甚至我們還極有可能就這麼犧牲,所以我想你們就在這裡好好的發泄一下情緒好了,等到時候,開始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沒有後退之路可言了。” 同時弗雷德也望了望那烏雲最為密集的市中心地帶,眼神裡滿是無法言語的不安。嘖,不由得他將存放在他衣袋裡的香煙盒拿了出來,打開一看隻有那麼幾根後,還是放回了衣袋中。 “好了嗎?”不知過了多久,那吵吵嚷嚷的聲音才逐漸停止直到消失,見狀,弗雷德微微一笑,“怎麼樣?發泄好了嗎?發泄好了那就跟我走吧,如果沒有,那你就自己留在這裡,等你發泄好了再過來送死。”頓時隊內哄堂大笑,但是笑歸笑,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走出隊列,他們都一臉堅定的站在了隊伍之中。 “哼!很好!弟兄們,我知道你們之際上還是會有些害怕,當然我也是,但我們必須站出來,我們身後就是那些愛著我們的家人,所以!全體都有!立正!這次我們必須要以全勝之姿的樣子回到自己的家中!家人們還在等著我們!”說到這裡,弗雷德深吸一口氣,隨後用自己最洪亮的聲音發布了命令:“全體都有!戴帽!與我一同以勝利之姿完成任務!在此,出發!” “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弗雷德在內都異口同聲地高喊起來,隨及以一種無比榮耀地姿態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 轟轟轟!在這座城市內,一輛黑色越野車在馬路上疾馳,時不時的急轉彎將車內的乘客給甩的頭暈目眩,而這輛車內的正是威爾森他們。 “嘔,靠!雷蒙德你算是不能好好開車是吧!”此時嘉維爾已然一副即將歸西的模樣,同樣在這種折磨之下就連威爾森都略有些不適,對此就更不用說坐在他一旁的凱瑟琳了,所以如今的這輛車內或許也就隻有威爾森和雷蒙德還有所行動能力了。 “靠!我能怎麼辦!要不是那些高層催的這麼緊我會這樣?”麵對嘉維爾的咒罵,雷蒙德絲毫不虛,甚至還一副有理的樣子。 “嘖,果然,那些高層就沒幾個是好東西……嘔!”抱怨完後,嘉維爾再次嘔了起來。 “咦~”見狀雷蒙德一副吃了屎的樣子,急忙從主駕駛位旁的夾層內拿出了幾個塑料袋遞給了嘉維爾。 “……你乾嘛?”嘉維爾看著那些塑料袋有些懵,但那時而來時而不來的嘔吐感促使著他急忙接過塑料袋。 見嘉維爾接過塑料袋後他又看了眼後排,同樣後排也沒好到那裡去,於是他弱弱的問了一句:“隊長你要嗎?” “嗯?我不用,你自己留著吧。”威爾森隻是撇了眼那塑料袋後又轉過了頭看向了窗外,不由得他皺起了眉頭。 見自己被拒絕後,他又看向了凱瑟琳,“啊,那個,凱瑟琳你需要嗎?” “謝謝,不過,還是給嘉維爾用吧,我沒什麼大礙。”此時她正一臉蒼白的靠在靠枕上,在她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呃,那好吧。”見又被拒絕了,於是雷蒙德便直接將剩餘的所有塑料袋都遞給了嘉維爾。 “我謝謝你……”見狀嘉維爾一臉悲憤的瞪了雷蒙德一眼後別過了頭。 “呃,你們,好好好,都欺負我是吧,行,下次我不開了。”雷蒙德憤憤的抱怨道,但並沒有人理會他,於是他隻好做罷,老老實實的繼續開車。 …… 在城市的市中心,天空之中烏雲已然遍布整個天空,而那淅瀝瀝的雨也伴隨著大風刮向了每個角落。 不知不覺中亞蘭已然來到了城市的最中心,此刻他正一臉痛苦的跪在了他身前的那個水坑中,在他的懷中那沾滿泥濘的日記本正被他穩穩當當的捧在手中。 嘩啦啦,現在的亞蘭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臉呆愣著,腦子裡全然處於了放空狀態,在他的耳中隻剩下那雨水滴落在地麵以及排水管排放廢水的聲音,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靜。 “為什麼?”亞蘭的聲音放的很低,但那名紅衣男子依舊能聽的十分清楚,或許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在這一刻,這個世界真正的陷入了寂靜當中。 嘩啦啦啦!雨勢在不禁意見變大了,隨即天空上的烏雲也比之前變得更加濃厚與繁多,這一現象使得那名紅衣男子不由得一驚,是的,他被震驚到了,但此時他並沒有把這天氣的轉變的原因聯想到亞蘭身上,不過也是,畢竟此時的亞蘭還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反正他是這麼認為的。 …… “怎麼回事?”在馬路之上,雷蒙德從主駕駛位上清晰無比的看到了那越變越大的烏雲,頓時那股不安感包攬了全身,使得他說話都打起了結巴。 當然這一現象並不隻有雷蒙德他一人所見,在車內的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並且都是那麼無比清晰,因為那烏雲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任何模糊可言。 同一時間這一景象已經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包裹了整個城市,甚至就連城市外的人都可以看到那飄浮在空中的烏雲。 “不好,雷蒙德車速再快一點!速度!”威爾森的眼神裡透露著那無與倫比的緊張感,單看那緊皺著的眉頭就足以看出他此時的心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隊長!現在車速已經到達最高速了!已經不能再加速了!”看著那一臉緊張的隊長,說實話雷蒙德更加緊張,因為現在的碼速已經到達了頂峰。 聞言,威爾森隻好作罷,對於現在的速度他的內心已然有了些不滿,若要是以往,或許威爾森還能忍受一下,但麵對現在的處境威爾森是真的忍不了了,“雷蒙德,你把車速稍微降一下,順便把車窗也開一下,我要用“雨滴”先趕過去!”吩咐完後,威爾森又感受了下自身體內的“雨滴”到底恢復了多少後,徑直解開了綁在他身上的安全帶,順手拿上了靠在了車門上的太刀就做事要往車窗外爬去。 對此,車內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他們知道自家的隊長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但麵對現在這一處境,他們是完全沒有想到威爾森他竟然要跳窗而出。 “不是吧!隊長!這樣很危險的!”雷蒙德和其他二人都連忙勸到,要知道,現在可是以一種全速前進的速度在那裡行駛,即便雷蒙德把車速降下一點,從車內跳下去也會摔得夠嗆,哪怕你是一個“雨衣”也會如此。 “沒時間了!”對此威爾森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眼裡那因匆忙而引出的神情仿佛即將流露而出,見雷蒙德遲遲不開車窗後,威爾森竟直接硬搶了,他直接從後車廂趴了過去,強硬的控製著雷蒙德打開了後排靠左的車窗,而這一動靜使得車子左右搖擺了好一陣,差點就撞車了,而威爾森也是趁這一間隙直接從車窗跳了出去,硬生生的在馬路上滾了好幾圈。 “隊長!你沒事吧!”凱瑟琳急忙把頭伸出窗外,看著那連滾好幾圈的隊長眼裡滿是擔憂之色。 嘁!硬生生挨了頓摔的威爾森連忙從地上爬起,抹了下摔破皮的眼角便急忙轉換成“雨滴”形態急匆匆的朝著市中心趕去。 …… “喂,不會吧,怎麼了?難道你就因為這本日記本就一蹶不振了?那還真是太可悲了。”那名紅衣男子走到了亞蘭的跟前,一臉嘲諷的看著那大腦放空的亞蘭,他的話語之中透露著滿滿的嘲諷之意。 見自己遲遲沒有被回應,他竟直接用手拽起了亞蘭的頭發,力道之大,使得那撮頭發有種即將被拽掉的既視感,然而縱使頭皮傳來這般疼痛,亞蘭都沒有清醒過來。 “嘖,他頭發還真長啊。”看著那被他拽在手心裡的頭發,他不由得發出感嘆,的確,亞蘭的頭發已經達到了中長發的長度,倘若再留些時日那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頭血紅無比的長發了。 好像還不錯,不知怎得,他揉搓著手中的紅發竟有了種想養了女兒的感覺,但他又想了想未來的情景後還是默默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說不定他那天就死了。 “喂喂,怎麼了?還不醒?”看著那依舊毫無反應的亞蘭,他不由得感到了一絲無趣,“好吧,即然你變成了這樣那我還是趁你還沒清醒的時候解脫你吧,你說這樣好不好?啊?”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隻有那空無一物的雨聲,亞蘭至始至終都沒有清醒過來。嘁!看到這一幕他莫名有些不爽,是的,因為他真的無法想象,之前那個追了他整整一路的小鬼竟然會因為一本日記本變成這樣,倘若要不是他知道那本日記本並沒有這麼容易就壞掉,他還真以為這本日記本就這麼壞掉了。 “給我清醒點!臭小鬼!”紅衣男子竟直接一腳踹在了亞蘭身上,這一腳力道很重,哪怕這一腳實際上是他收了很多力的一腳。 砰!亞蘭在那一腳下被直接踹到了右邊的墻上,而這一腳依舊沒有讓亞蘭恢復清醒。 唉,對此他隻好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已經很用心的在幫他了,但亞蘭至始至終都未成有過要恢復清醒的樣子,所以當這一腳依舊沒能叫醒亞蘭之後,他便失去了那提拔亞蘭的興趣。 “哎,沒辦法了奧,是你自己不醒的,我有叫過你的,既然你已經失去了跟我搶奪日記本的能力的話,那就乖乖鬆手,把在這本日記本讓給我好了。放心,我不殺你,當然也不會讓你記起今天發生過的一切,所以你可以把這本日記本讓給我嗎?”話音落下,他便將手伸向了亞蘭的懷裡,然而就在他即將拿出這本日記本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日記本卻始終被亞蘭拽在手中。 “嘖,怎麼?不想讓我拿走?”那名紅衣男子抬起頭又看了眼那昏迷中的亞蘭眼神裡那被壓製住的情緒再次被亞蘭吊起,然而麵對他的依舊是那張昏迷著的臉。 “嘁!乾什麼?你就算這樣了也不想放手嗎?別惹怒我,否則我可不管你到底是誰。”言罷,他再次伸手拽了拽那本被緊緊抱在懷中的日記本,所幸,這次那股力量已然消失了。 “好,乖孩子,就這樣,把這本日記本交給我吧。”在他的臉上笑容漸漸的浮現而出,但隨即便又停住了,隻見在那日記本的末端,亞蘭的手指依舊抓在那裡。 這下子,那名紅衣男子徹底怒了,他直接一腳踹向了亞蘭,這一腳他用盡了全力,因此這一腳使得亞蘭口中的牙齒直接嘣飛了好幾顆,頓時那邊被踹到的臉頰直接紅腫了起來。 “你到底想乾什麼?!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怎麼就是不聽!我說了!把這本日記本讓給我,你就是不聽是吧!啊?好!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把這本日記本拿走那你就醒來啊!用你自己的力量來跟我搶!現在你這樣死死的護著這本日記本算什麼樣子?臭小鬼,別太看不起人了!” 話語落下,終於這次那死死護住日記本的手指鬆動了,於是,趁著那手指還未完全收攏前,紅衣男子直接將這本日記本揣進了自己的懷了。並且在臨走前又深深的看了亞蘭一眼。 然而這一次那至始至終都未曾又醒來趨勢的亞蘭竟直接站立了起來,隻不過他的雙眼依舊是一片空白。